34、风云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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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白某的背后，偷偷说坏话？”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愣住，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白玉堂？”
他微笑点头，只是衣服撕烂了大半，脸颊也添了几道血痕，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满布，有的甚至还在往外渗着血迹。
但是，但是，他还活着。
”死老鼠！“我眼角还挂着泪，唇边却已经露出笑意。手掌握拳，本欲狠狠打过去，却还是心疼，在胸口前停了下来，换作食指轻轻一点，口中愤愤道，”你没死啊？“
”怎么？“他轻挑眉梢，”苏姑娘就这么不喜欢在下？直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呸，呸，呸。“我连忙跺脚，”你这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明明是姑娘先开的口。“白玉堂有些无辜地看着我。
”怎么出来的？“我不想争论，转开话题。
”这还得多谢苏姑娘上次赏月时，赠予白某的提示。“他抱拳。
我松了口气，幸好，一切都未发生。
“五爷，你可回来了。”身后的男子走上前，抹着眼角哽咽道。
“白福？”白玉堂吃惊道，随即训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真个坏了我家名声。“
”五爷教训的是。“白福立即停止抽泣。
”你怎么来了？“白玉堂问。
”小的不放心，便跟了过来。另外，卢大爷他们几位员外也正赶来。“白福恭敬地应道。
说是迟那时快，这边说着，后面嘈嘈杂杂一堆人已经拥了上来。
”五弟！！“一位身着上好绸缎，下巴留着胡须，五十上下的中年人急奔上前，抱着白玉堂，不停抹着泪。
而另外几名男子，也不由自主地围成圈，在一旁寒暄着。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心里一阵暖流涌上。
亲人的关怀，感觉真好。
”这位是？“那名略显瘦弱，面色蜡黄的男子看着我，问道。
”在下苏浣。“我客客气气地回答，心里暗暗思咐，这个大概就是翻江鼠蒋平吧。
”是苏姑娘啊，老五老是提起你。今日一见，原来长这样啊。“蒋平身边那名矮矮胖胖，留络腮胡的大汉嚷嚷。
心思单纯，应是老三徐庆。
”三哥！！“白玉堂略带责怪，脸色微红。
”苏浣见过陷空岛几位大侠。“我行礼。
”苏姑娘莫客气。既是老五的朋友，也就是五鼠的朋友。大家自己人。“那名年长的员外亲切的寒暄。
老大卢芳。我心里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
“多谢卢大侠。”我微笑。
说着说着，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深吸口气，面向白玉堂，我开口，“既然你平安出来，那么刚才，冲霄楼里放箭时，中箭的是谁？”
“我也只是隐约听见，并不十分清楚。怎么了？”白玉堂回应。
我几乎倒下，只得右手紧紧抓住白玉堂，颤抖着说，”你在里面，可曾见到展昭？“
”什么？“他眉头紧紧蹙起，”猫儿也进去了？他进去做什么？“
”救你。“短短两个字，却是拼出全身气力吐出。
白玉堂没有遇见展昭，他们没有遇上！！
可是，
我让展昭赶往铜网阵，
我让他去那层救白玉堂。
既然阴差阳错，二人擦肩而过，
那么刚才中箭的，
是。。。展昭？
白玉堂已经反应过来，立即提刀，转身往回走。
后边四鼠死死拦住他，老大焦急地问，”老五，你要做什么？“
”展昭为了救我而涉险，我岂能坐视不理！那样的话，还算什么英雄好汉！“他斩钉截铁。
”可是你已受伤，去了岂非白白送死！不如让几位哥哥，替你去救人！“蒋平安抚。
”不行！“白玉堂断然拒绝。
争执间，又有一人从远处的阴影中走出。
再仔细一看，是两个人。
一人身形彪悍，络腮胡，面如银盆，器宇不凡，而另一人，满身是血，搭拉着脑袋，被前一人搭着，才勉强走到这里。
”欧阳大侠！“蒋平迎上前去。
”蒋大侠，快救人。“他焦急地喊。
“这是？”
“南侠展昭！”
四个字，在我耳边炸响。
展昭，你怎么了？
我手足无措地呆在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顺着他英气的脸庞，汩汩地流下。胸口处，一支黝黑的羽箭，狰狞地戳在那里。
“怎么会伤成这样？”白玉堂焦灼地大喊。
“说来话长。展大侠被困铜网阵，中了一箭，待我赶到，匆匆劈开铜丝，却不料想他伤势太重，径直从高处摔了下来，头也因此受了伤。”欧阳春三言两语解释。
“猫儿伤成这样，现在怎么办？”徐庆嚷嚷。
”大家不要慌，苏姑娘不是名医么？“蒋平镇定地说。
刹那间，大家都看向我。而我，只是止不住地颤抖着，颤抖着。
”苏浣，真的可以么？“白玉堂轻拍我肩膀，有些担忧地说。
我不回答，手脚愈发的冰冷。
”先抬他回客栈。“白玉堂冷静地部署。徐庆，韩彰合力，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往前行进。
同福客栈，天字号房。
展昭静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满身的血污，我还以为他只是睡熟了。
“几位哥哥，欧阳大侠，有劳你们先出去。”白玉堂开口。
待他们退出去后，白玉堂轻轻地说，“苏浣，可以开始么？”
我不回答，只是拉过展昭的右手，搭上脉搏。
手在颤抖，牙齿不停地打着嗑碰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什么脉象？什么症状？我不知道。
“我的针呢？我的针在哪里？”我转过脸面对着白玉堂，失态地嚷嚷。
”别慌，我这就去取。“白玉堂疾步出门。
片刻后，他回来，递给我一个粗布包。
打开，抽出一支，我迟疑着不能下手。
百会穴？玉门穴？到底是那个穴位？我这是在做什么？我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展昭满脸血渍的脸庞，脑海里浮现的，是临行前，展昭微笑着握住我的双肩，温和地说，“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我的理智终于全面崩溃。”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扔掉了手中的银针，死命地拉着展昭的衣襟，”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展昭，你说啊！！“
”苏浣！！“白玉堂强行把我拉开，”猫儿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我不要听这种废话！！“我大哭。”现在怎么办？白玉堂，我该怎么办？“
”你别哭，我们先出去。“他好生安慰着，连拉带拽的把我弄出了房间。
刚出门，一堆人便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样？“
白玉堂向大家使了个眼色，继而转过身对韩彰说，”二哥，里面有劳你。“
”我？怎么会。。。“韩彰有些不解地问。
”二哥，你就别多问了。五弟让你去，你去便是。“蒋平反应的快。
”好。“韩彰也不多问，径直走了进去。
”我也要去。“我挣扎着要回房。
”不行！“白玉堂拦住我，”苏浣，你冷静点，纵使你现在去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打搅二哥治疗。”
“那我怎么办？”我抽泣道。
“先到隔壁房间歇息着，一有进展我通知你。”白玉堂回答。
语毕，我呆呆地跟在白玉堂的后面，来到了隔壁房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我坐在床边，由号啕大哭到小声抽泣，再由小声抽泣到静静抽搐。
展昭，是我害了你。
白玉堂推门进来，我赶忙起身，“怎么样了？”
“二哥刚替他拔出箭，处理好伤口，药也灌了下去。”他安慰道，随后迟疑片刻说，“只是，人还是昏迷不醒。”
“我要去看看。”我怔怔地回应。
他点头，二人来到房间。
展昭的脸上，干净了许多。胸口的箭伤，也包扎妥当。只不过，他还是安静地睡着。
而且，不知道哪一天会醒。
对不起展昭，都是我的错。
眼角豆大的泪滴滚落，我转身，狂奔出门。
出了客栈，出了城镇，我漫无目的地奔跑着。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跑着跑着，终于累了。我停下脚步，一座荒废的庙宇立在眼前。
走进去，菩萨的塑像有些破落，边边角角还挂着蜘蛛网，但是她悲悯的目光，却让我径直跪了下去。
双手合十，我虔诚地祈祷，”菩萨，请保佑展昭平安无事。“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塑像后传出。
”谁？“我警惕地问。
只见一名衣着褴褛的男子，从后面闪了出来。
”是你？“我愣住，那日怡红院门前，算命的落魄男子。
”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必遭天谴。那日，在下便与姑娘说过吧。“他淡淡地说。
我跪在地面，往日的一幕幕略过脑海。难道，因为我告知了展昭自己的真实身份，才导致了今日的一切？
其实不是么？如果我不让展昭前往铜网阵，他又怎会被困其中，受这般重伤！
”在下愚昧，还望大师指点迷津。“我连连磕头，额头和地面碰撞，发出沉重的闷响。
”既然天机不可泄露，在下又能告诉姑娘什么呢？“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犯的错误，自该有我来承担，就算因果报应，也应该报到我的头上。更何况，展昭行侠仗义，平日里做了不少好事，怎么能落得如此下场！“我悲愤地回答。
他直直看着我，片刻后摇头，“回去吧。”
“不！”我一口拒绝。
“那恕在下先行一步。”他摇着头，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我急忙追出去，却已不见他的踪影。焦急间，却看到远处白玉堂走了过来。
他走近，一把抓住我往回拖，”展昭醒了。“
听闻此言，我精神为之一振，小跑着往回赶。
病榻上，展昭疲倦地半靠在床头。
各位大侠立在一边，关切地问长问短。看我们回来，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我走进房间，箭步上前，眼角噙泪，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
半晌，我才长叹一句，”展昭。。。。“
可是，他却不动声色地轻轻抽出手掌，彬彬有礼却带着距离感地问，”敢问这位姑娘，可是认识在下？“
我愣住，天旋地转。
”展昭，这是苏浣啊！“白玉堂难以置信地说。
”苏浣？“他轻蹙眉，思咐了半天，淡淡地回，”展某却是不认识的。“
”可是，你不是记得我们五兄弟么？你还记得怎么来的这里？“白玉堂有些急了。
”我接到密报，说是。。。”讲到这里，他竟兀自停下，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有些要紧事情要我赶来这里处理。”
那一眼，却狠狠地剜到了我的心窝里。
接下来，白玉堂询问了半天，让我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冲霄一战，展昭彻底失去了关于苏浣这个人的，任何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风云突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