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甜》傲因

22、第 22 章

　　做贼会不会心虚韩叙不知道，但此时此刻的韩叙切实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心虚，他蹭的从座位蹦了起来，捧手雷似的捧着个手机，等着俩眼盯着屏幕上“小富婆”三个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倒是胡可露先从回忆里回到了现实：“怎么不敢接啊？女朋友查岗？”

　　说到这个，胡可露轻笑一声，抿着唇：“你放心接，我不出声。”

　　韩叙更加尴尬，他干咳了两声，尴尬的拿着手机指了指门口：“我出去接……”

　　胡可露含笑看着韩叙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她头一回真正看见韩叙局促的样子，她觉得这样的韩叙实在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

　　“年轻真好啊。”

　　说着，她又仰头喝下一杯红酒，继续看向窗外的雪山，忽然就有点怅然若失。

　　曾几何时，她也曾不厌其烦的拨打着一个电话，但那个人跟韩叙实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胡可露闭着眼睛立刻就能想象出那个人镇定的将电话调成静音然后礼貌周到的向对面的人道歉说“不好意思，不必理会”的模样。

　　胡可露忽然就有点意兴阑珊，韩叙说得对，如果她只是想透过别人去寻找他，她永远也不会满意，因为谁都不是他，而就连她自己，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颗痴心无畏无惧的小姑娘了。

　　门外的韩叙尚且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苦心等待这么久的听故事机会，他拿着电话一脸懵逼。

　　“你确定你没见过？我记得我就是放在桌上的，你们来过之后就不见了，我问了李能文，他没看见，小猛也没拿，那就只有你了呀，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电话里钟晴已经翻来覆去说了第三遍了，韩叙还是没听明白她打电话来到底要找什么。

　　“ 不是，你也得先跟我说清楚是什么东西吧？”韩叙耐着性子追问。

　　钟晴反倒先不耐烦了：“你管是什么东西呢，就一张纸，你就说你看没看见吧。”

　　韩叙“嘿”一声，被钟晴这突如其来的不耐烦整的也不高兴了：“没看见，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哎！”钟晴似乎有点急，慌张的都破音了。

　　韩叙蹙眉，拿着电话没挂，等她的下文，但钟晴又不说话了。

　　韩叙让她搞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又问：“干嘛？还有事？”

　　钟晴那边静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什么，好一阵才说：“你那边好安静啊……”

　　韩叙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房间门，屋里没有任何声音，胡可露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的确没再出声。

　　韩叙“嗯”了声，说：“我在走廊接的。”

　　“喔”钟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怎么高兴，过了一会儿又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天黑了吗？”

　　韩叙彻底让她整蒙了，反问：“你在哪儿呢？”

　　钟晴一怔，“我在家啊……”

　　韩叙笑出声：“家里没窗？”

　　钟晴反应过来，哼了声：“那山里说不定黑的晚呢？”

　　韩叙笑了一会儿，认真地问：“你到底要说什么，直说吧。”

　　钟晴看着窗外圆圆的月亮，情绪起起伏伏，半晌，闷声说：“没什么，你忙吧。”

　　说完，不等韩叙反应，她就挂了电话。

　　韩叙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住半晌，啧的一声，转身往屋里走。

　　而钟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是怎么了，韩叙中午没来吃饭，李能文说韩叙有事，没具体说什么事，但钟晴立刻就想到了是跟胡可露滑雪去了。

　　白天她倒没什么感觉，但莫名其妙的，到了晚上，天一黑，钟晴突然就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在屋里左左右右转了好几圈，伍乐给安排的工作她也做不下去了，看综艺都看不进去，整个人被一种莫名的慌乱情绪拉扯着，一刻不得安宁。

　　于是钟晴就这么鬼使神差的给韩叙打了个电话，可是打完电话这种情绪并没有丝毫得到缓解，甚至还多了一些怅然若失和失落，让她觉得整个人空荡荡的飘在空中，没着没落的。

　　正烦着，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往日那些酒肉朋友，得知她最近请假没去上班，以为她终于吃不了苦要回归“正常生活”了，来召唤她出门玩乐。

　　那些灯红酒绿钟晴并不沉迷，也说不上排斥，对她来说只是些可有可无的消遣，恰好有人想看她那样，她也就配合别人演出。

　　这段时间远离那种生活，她也没有太大的不适感，工作再忙再累压力再大，她从来也没动过再去玩儿的念头，只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些情绪的干扰，钟晴忽然有些想要出去消遣一下，在嘈杂的环境里喝喝酒看看帅哥，也许这种焦虑烦躁无所适从的感觉就会缓解一些。

　　这么想着，钟晴鬼使神差的就换上衣服晃了出去。

　　太久没出来玩儿，钟晴感慨起大城市的变化着实快，一直追着网红店跑的时候没觉得这些店更新换代有多快，一阵子不出门，再出来玩儿的时候朋友发的定位钟晴竟然都有些摸不着门路。

　　赶巧了司机师傅也是个新手，俩人研究半天导航，钟晴还是在路口下了车，朋友们已经开了场，钟晴也不好意思喊人出来接，混这么多年，连个酒吧门口都找不到着实有点太逊，钟晴面子挂不住。

　　加上今儿心情本就不怎么明朗，出来玩儿就是图个热闹，这条新开的酒吧街沿街一水儿的音乐酒吧，各种风格都有，钟晴边走边听，索性把手机收了起来，齁冷的，也不是什么必须得见的朋友，她干脆不再琢磨那复杂的定位。

　　路边这种音乐酒吧是她以前很少去的地儿，她那群妖魔鬼怪的朋友喜欢更“上档次”的酒吧，一个散台最低消费都得五万那种，那种酒吧往往门口难找，得上好几层电梯，隐蔽、贵且吵。

　　钟晴不像她妈，没什么文艺细胞，听不了民谣，一听就犯困，嘻哈她也受不了，感觉耳朵跟不上别人嘴的趟，喝酒都觉得烫嘴。

　　就这么边溜达边嫌弃，好一会儿，终于在一个拐角，她听见一曲英伦摇滚。

　　女孩儿的嗓音很甜，一首《obsessions》唱的很不Suede，但
　　却别有一番风味。

　　钟晴扶了扶自己走了几步就已经快罢工的尾巴骨，犹豫了一会儿，跟着几个打扮入时的小姑娘一起晃了进去。

　　这个酒吧看着挺新，钟晴来的还算早，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挑了个柔软舒适的沙发，勉勉强强的坐了进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那么痛的姿势，钟晴就不想再挪窝了。

　　鸡尾酒酒单长的令人眼晕，钟晴咂咂嘴，想到晚饭没吃多少，肚子应该余量不少，室内暖气十足……
　　“一打1664。”她合上酒单。托着腮开始看台上的姑娘唱歌。

　　这感觉也挺新奇，一个人在酒吧喝啤酒，这感觉就像回到了初中的时候，钟晴想着，忽然想起初中在酒吧喝啤酒被大表姐抓住的时候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这么一想就停不下来，钟晴笑的眼角泪的都出来了，说起来，大表姐恐怕是这个家里唯一带点真心在关心她的人。

　　台上的姑娘已经唱起了国产摇滚，钟晴拉回思绪，一口气灌了半瓶啤酒，神清气爽的脱了羽绒服，手指跟着节奏敲着酒瓶，啤酒冰镇过，上面沁凉的水珠被她的指尖击碎掉落在桌面上。

　　钟晴努力集中注意力，脑子却还是时不时走神，胡可露真的像韩叙说的那样吗？

　　或者韩叙真的会不愿意吗？

　　钟晴撇撇嘴，把一瓶啤酒喝完。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胡可露是那种勾勾手指就能迷倒一片小弟弟的大姐姐，这年头男孩子们的底线低的可怕，比起外貌，年纪在大多数男孩子眼里都不算什么大问题，如果他们介意你的年纪，说明你的颜值不够。

　　胡可露的颜值气质加上她的资产，足以让许多十八岁的男孩子心甘情愿叫她“小可爱”。

　　钟晴越想越烦躁，转眼一打啤酒就只剩了一半。

　　在不知道她酒量的外人眼里，她这样饮牛般的灌自己啤酒，还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活脱脱一副备受情伤的模样。

　　于是在钟晴开始喝第七瓶啤酒的时候，走过来两个打扮入时的年轻人，没问一句就坐在了钟晴旁边，甚至大喇喇的按住了钟晴的酒瓶：“妹妹，失恋了也不要一个人喝酒嘛~”

　　钟晴眯了眯眼睛，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都9012了，这些搭讪的男生还是这么的油腻没营养。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寻思着如果去五万一张台的酒吧，至少不会碰上这个品种的傻逼。

　　韩叙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胡可露已经靠在沙发边睡着了，韩叙叹了口气，不管胡可露是真睡还是装睡，反正这个听故事的机会他是错过了，不知道钟晴知道自己一个电话打破了自己一直等的机会会怎么想，韩叙想到这儿笑了笑，坐在沙发边捏了个车厘子吃了，看着窗外，天已经黑透了，雪山洁白的顶在黑夜里亮的有些圣洁。

　　韩叙满脑子都是钟晴那句“天黑了吗”，他承认在感情这件事上他没什么切实的经验，女孩子那点小心思他从来没当成件事儿放在心头琢磨过。

　　如今琢磨起来，的确复杂，但也并不是完全琢磨不透。

　　天黑了吗，你在干什么，我有点担心。

　　是这个意思吧。

　　韩叙想着，嘴角浮起一个笑，今天的车厘子格外的甜。

　　“你开我的车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两天。”胡可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递给韩叙一个车钥匙，眼睛清明中透着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