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甜》傲因

21、第 21 章

　　钟晴颤抖着扎着马步上厕所，一滴汗顺着她秀挺的鼻尖滴在了地板上，她咬着牙“操”了声。

　　钟晴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尾巴骨裂而已，竟然能这么磨人。

　　这伤说重不重，说轻也大小还能算的上是个伤，平时倒也不痛，老老实实趴着的时候她甚至感觉不出自己是个伤员来。

　　但只要一动起来，钟晴就不得不承认，这根退化的只剩一小块骨头的尾巴，对她的日常生活影响力其实还挺大的。

　　比如上厕所，她想坐在马桶上几乎是不能了，只能保持扎马步的姿势，再比如起床的时候，想要像以前一样翻身就坐起来基本也是不可能的了，每次都得挣扎半天，咸鱼似的翻身困难。

　　而那天晚上之后，韩叙这两天来，钟晴总是会有意的避开他，但作为一个伤员，她避开他的方式单一的实在让人想看不出来都不行——装睡。

　　不管白天晚上，不管中午还是下午，只要韩叙来，钟晴永远在睡觉，除了吃饭时间，其余时间她就像是生根发芽长在了床上。

　　而吃饭时间在红婶的安排下，全程钟晴只跟李能文有交流，韩叙被完美的屏蔽在了寂静的角落里。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三天，就连迟钝如李能文都看出来不对了。

　　在红叔家吃完晚饭，韩叙和李能文洗碗的洗碗打扫的打扫，临出门韩叙看了一眼钟晴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走了出去。

　　李能文巴巴的跟上韩叙，低声追问：“叙哥，你和小富婆闹矛盾了啊？”

　　韩叙白他一眼，不说话。

　　李能文又说：“虽然红婶做饭好吃，但咱要不还是少去蹭饭吧，红婶最近对我太热情了，搞得我后背发毛，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韩叙又看他一眼，笑了：“明天我就不去了。”

　　李能文松了口气：“行，明天我们去吃黄焖鸡？你别说啊，这黄焖鸡天天吃觉得腻，太久不吃吧，还挺惦记……”

　　韩叙没搭他的茬：“你和小猛继续去，去了别只顾着吃，眼里有点活儿，勤快点，小富婆那儿……她脸皮薄，你得多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然她可能不好意思说。”

　　李能文眨眨眼：“啥意思？托孤啊？”

　　韩叙没忍住笑出了声：“我托尼玛啊……我明后天有点事儿要出城一趟，大概两三天回来，酒吧那边我跟老板请过假了，你们照常去，主唱他找了个姑娘临时镇镇场子，你们跟人好好配合就行。”

　　李能文好奇的挠头，但韩叙不说，他也没有追问，相处这么多年，韩叙的脾气他最了解，韩叙不想说的事儿，你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而且韩叙家里的事儿原本就复杂，李能文也知道有些事做朋友的没法掺和，需要帮忙的话韩叙自然会开口，老爷们儿不像小富婆那样……

　　想到这儿李能文又犯了愁。

　　“你和红婶不会真打算把小富婆打发给我吧，她虽然有钱，但我也不是那种看钱的人啊……”

　　韩叙定住，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瞪着李能文，就连小猛都忍不住笑了：“文子，别的不说，你这良好的自我感觉我真的敬佩！”

　　小猛说完对李能文一抱拳，转身拍了韩叙肩膀一下：“叙哥你放心，这儿有我们，你忙你的去。”

　　韩叙点点头，没再搭理李能文，回屋里收拾行李。

　　其实大男人出门实在没什么好收拾，一个书包一件滑雪专用的加厚羽绒服，齐活儿。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韩叙就踏着已经化了一半的积雪离开了永巷，他没告诉胡可露他具体的住址，只报了个距离永巷两站远的地铁站，一出站就看见了胡可露的黑色越野。

　　今天的胡可露打扮的跟平时不太一样，没有那么浓的妆，换上了轻便的运动装，头发扎成一把马尾，看起来颇有几分飒爽。依稀可见年轻时清纯活力的模样，看起来竟然也似乎并不比韩叙大几岁。

　　“今天看着很精神。”

　　韩叙真诚的赞美比起那些油腻的土味套路更让胡可露很开心，她俏皮的吹了声口哨，把车开了出去。

　　爱热闹的胡可露并没有安排两个人的单独约会，到了滑雪度假村已经临近中午，午饭时她介绍了韩叙给一群朋友认识，韩叙全程表现的大方自然，让胡可露很满意，但韩叙自己心里却多少有点慌。

　　虽然这个城市很大，但再大的城市，有钱人的圈子总是难免会有交集，他并不想节外生枝。

　　不过还好，胡可露毕竟跟韩叙的母亲是两个世界的女人，交际圈并没有什么重合，韩叙有惊无险的混了过去。

　　午饭后上了滑雪场，韩叙精湛的滑雪技术更让胡可露吃惊，滑雪这种有钱人的运动，韩叙这个年纪加上他的熟稔程度，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本身出身就不错，要么就是他吃有钱女人的饭已经有年头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胡可露都并不介意。

　　滑完雪进屋，胡可露热出一头汗，拧开一瓶冰水就要喝，韩叙眼疾手快的从她手里夺了过来，换了一瓶常温的给她。

　　胡可露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韩叙没说话，也不问她为什么笑，独自走到一边喝水。

　　胡可露看着韩叙沉稳的侧影，咽下一口水，幽幽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在想，是年轻的男孩子都这么好，还是人长大了，就没精力对别人好了。”

　　这话听起来没头没尾，像是自言自语，韩叙却没继续保持沉默。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再像也总有不一样的地方，只要不是他，你找再多替代品，也还是会失望。”

　　胡可露愣住，半晌，她问韩叙：“你都知道什么？”

　　韩叙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在透过我找什么人。他跟我像吗？”

　　胡可露盯着韩叙看了好一阵，又是那种眼神，那种韩叙这些天已经熟悉了的，透过他在看着别人的眼神。

　　半晌，胡可露低下头笑笑，摇了摇头：“不像，一点也不像，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韩叙挑眉：“说说看？”

　　这话问的很有些不“韩叙”。因为如果按照他本意，他对这种问题是不感兴趣的，但就像钟晴说的，他是拿钱办事的，所以该办的事自然不能忘了，套话这种事不可能一上来就听见你想知道的东西，总要先听一大堆无效信息才能找到机会问出那些关键问题。

　　韩叙耐着性子坐在了沙发上，眨着一双真诚的大眼睛看向胡可露。

　　胡可露歪头回看了他一小会儿，微微一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想听故事吗？”胡可露说着放下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指了指酒柜里的酒瓶：“帮我倒杯酒？”

　　韩叙从善如流，倒好两杯红酒还体贴的洗了一盘车厘子摆在胡可露面前。

　　胡可露咯咯的笑：“再年轻二十岁，我一定会爱上你。”

　　韩叙挑眉喝了口酒，没有接话。

　　胡可露吃掉一颗车厘子，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韩叙：“你有你的目的，我们各取所需，这样挺好。”

　　韩叙微微一怔，却也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点头，说：“放心，我不图你什么。”

　　胡可露笑：“我看的出来。”

　　韩叙也笑了，“但你就一点不好奇我图什么？”

　　胡可露食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声：“有点神秘感挺好。”

　　韩叙于是不再说话，默默等着听胡可露讲故事。

　　胡可露喝掉一整杯红酒，看着窗外皑皑的雪山，忽然问：“你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天我们遇到的小姑娘吗？”

　　韩叙险些脱口而出钟晴的名字，还好最后忍住了，喝了口红酒点点头掩饰尴尬。

　　沉浸在回忆里的胡可露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她咀嚼着车厘子歪着头看雪山的模样甚至看起来有了几分少女神态，大概每个女人想到心爱的人都会变得有些“楚楚可怜”？

　　韩叙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就浮现出钟晴那晚独自站在小院儿里偷偷抹眼泪的样子，心口莫名就有些隐隐作痛。

　　心疼。

　　这感觉对他来说实在新奇，韩叙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

　　“那个女孩，是他的女儿。”

　　胡可露的声音把韩叙拉回现实，他一怔，明白自己已经快要听到想要的信息了。

　　这个时候不能走神，他拉回思绪，不再去想钟晴。

　　但偏偏这个时候，韩叙的手机炸雷一样响了起来，那是韩叙给钟晴设置的专属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