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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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张柔软的沙发，还是那间风格优雅的书房。奥罗拉软软地依靠在杜若的怀里，像是只柔软的菟丝花，一如以往。
多亏了西娅给她搞出来的乱子，杜若最近这段时间特别的忙，但她每天都会刻意空出来这段时间，来这里陪奥罗拉。
“在爱与恨的边界，在情与欲的深渊，那些在苦海中沉沦的生命居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奥罗拉读了一句小标题，眉头微微皱起，评论道，“我很好奇这篇文章讲的是什么。”
杜若瞥了一眼报纸，低声道：“你怎么拿了血族八卦先锋？他们喜欢把标题搞的很奇怪，一向都是这样。”
奥罗拉道：“因为我觉得血族晚报太正经，不过，主要还是评论的人基本都在匿名，不好玩。”
杜若道：“你要是想知道他们是谁，我让人过去问问就行了。不过这些爱评论的，多半你也不认识。”
奥罗拉叹了一口气，没接话。她知道自己即便是真的冠上了箩丝拉芙家族的姓氏，可和杜若的距离还是太遥远了。
就像是阴影中的小草一直渴望着阳光的垂怜。
终于有一天一直遮挡在她头顶上的墙壁坍塌了，阳光温暖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可她注定还是只能站在泥土里，仰起头，卑微地仰望着太阳。
她知道杜若说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于是她将报纸翻到那一页，找到了那一个小标题下的文章，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居然写的是自己和箩丝拉芙公爵七日后那场婚礼。
作者假设自己处在未来那场婚礼的现场，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他“看见”的一切画面，主题不过是夸张婚礼场面多么豪华盛大，两位主角多么漂亮优雅，最后甚至还来了一段奇长无比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赞美诗夸赞箩丝拉芙公爵的强大。
奥罗拉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她往后靠了靠，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慢慢说道：“唉，我还以为会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到头来不过是歌功颂德。”
她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含义不大对，连忙更正道：“奥丽薇娅，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他们可以写一点更有意义的东西…”
杜若笑着打断她的话，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鸡崽。她轻声道：“我说了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话是用来说的，伴侣之间有什么好纠结的？”
奥罗拉有些懊丧地道歉：“奥丽薇娅…对不起，可我还是…”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把话说完，而是选择了继续往下读摘选的评论，“公爵大人说一条正面评论五十银币，字数多还有提成，来，大家跟我一起夸公爵大人和她的妻。公爵大人好，公爵大人妙，公爵大人天下无敌蹦蹦跳！”
杜若没生气，反而轻笑出声：“这谁啊？”
奥丽薇娅往下看：“哦，是威尔斯侯爵留的…奥丽薇娅，这，这是真的吗？”
“什么？”
“上面说的银币的事情。”
“假的，骗你们玩的。”
“哦…这样的啊…可那为什么这些留言看起来都这么正面啊…”
杜若笑了：“那是因为，这家报纸，是我箩丝拉芙家族办的。他们担心自己的小命，自然不敢瞎说。”
“…哦。”
奥罗拉沉默了。
她的手指在威尔斯侯爵的名字上面划过，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转移了话题：“…等一下，威尔斯侯爵？我感觉他以前经常到公爵府来玩，不过我最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他了。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评论。”
杜若道：“对，他的旧情人死了，现在正在物色新的，很忙，忙到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忙到能在这里耍滑头。”她的语气中透着些无奈。
“…啊？”
“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他就这样子的人。不过在整个血族里，他算好的了。”
“…好，好吧。”
又是一阵沉默。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两人之间冷场的频率特别高。杜若不是很有闲心思考对方这时候在揣摩着什么东西，于是她将沉默理解为无声的“今天就到这里了”。
于是她将奥罗拉抱起来放到旁边，随后站起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像是在哄一个大个的布娃娃：“乖，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忙，你现在这里玩。”
“我亲爱的奥罗拉*箩丝拉芙公爵夫人？”
见她要走，奥罗拉下意识地拉住她的袖子道：“别走。”
杜若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奥罗拉张了张嘴，内心深处的不安在一点一点地积累：“奥丽薇娅，你…你好久没有吸我的血了…今天…今天可以…”
杜若见她想说的原来是这个，摇头道：“想什么呢？你现在即将成为我正式的伴侣，而不是我的血奴，我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你。你马上会是我的妻，所以我不想把你当成食物。”
奥罗拉微微睁大一双眸子，她声音有些抖：“可是我，我不介意。奥丽薇娅，进食已经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了，我，我想和你更进一步…我听说血族在吸血的时候也会得到…快乐？”
杜若微微一僵，随即她皱眉道：“奥罗拉，我尊重你，所以不希望像对待一般情人那样对待你。好了，我要走了。”想了想，她还是缓和了语气，补充了一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一下我会叫女佣把饭菜送上来给你。”
“你要好好注意身子，多吃两口菜，觉得哪个菜色不喜欢叫厨房换。毕竟我希望出现在我婚礼上的是一个健康活泼的新娘。”
说完，她冷淡地走了。
奥罗拉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对方生气了，或许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有什么兴致。又或者对方根本就没生气，只不过是因为今天比较累，所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她心中胡乱猜测着，像是装了一笼子不安分的雏鸟。
可是她不知道，杜若只不过是想起来被她藏在主卧的沉睡着的西娅今天还没吃东西罢了。
她一般会在早上给对方喂些食物和水，但她今天早上太忙，给这件事忘了。
从西娅躺进去之后，杜若的卧房就一直对外界封锁着，就连打扫的女仆都没有办法进去，杜若对外的说法是她正在研究一门禁咒，所以希望不要有人打扰。
当然，没有人敢不相信这个说辞。
她希望等到自己禁咒成功，晋升为亲王级的时候，再将对方唤醒，给对方一个正式的，也是完整的婚礼。
至于和奥罗拉的那一场，她会亲手破坏掉。
……
奥罗拉感觉自己在杜若的书房里呆了好久，可能实际上只过了十几分钟，但是她感觉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
书房里大部分的抽屉都是上了锁的，鲜少有几个没有上锁的书柜，里面装着的都是残破的古本，且不说字迹因为时间久远而显得难以分辨，最关键的是，这些古本大部分都不是用英文书写，奥罗拉根本看不懂。
有人在外面敲门：“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进来吧。”
女仆弯着腰，恭敬地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她将桌子上的报纸收拾干净，铺上布料，随后开始将餐盘与点心一样一样地往桌上摆。
随后她再次行礼，推着餐车往外走去。
餐车似乎刮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嘎嘣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女仆的脚步顿了顿，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离开，并没有回头查看。
她餐车推出门，转身垂头将门关好，随即低低叹气。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公爵大人为什么要她这么做，但她知道，屋里面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公爵大人真正的放在心上的人。
她可是见过前任光明教皇可以为公爵做到什么程度的，可即便是那样，公爵似乎都没有动心。她可不觉得这个叫奥罗拉的幸运儿可以有什么例外。
虽然她比光明教皇成功些，她顽强地将进度条推进到了婚礼。
……
奥罗拉的心一直狂跳个不停，因为在那个女仆似乎无意中撞到了什么东西之后，书桌内侧一个隐蔽的角落处，弹出来一只极小的木抽屉。
她觉得她可能发现了奥丽薇娅的一个秘密。
书房的门被女仆关上了。
奥罗拉静静地坐在原地不动，可是心脏却越跳越快，简直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看一看那个木抽屉里的东西。
尽管她知道，偷看爱人的东西本质上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背叛，可是今天奥丽薇娅给她的不安感实在是太强了，就好像公爵是一只被她牵在手里的风筝，一不小心就会被狂风吹走一样。
她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弯下腰，半跪下来，伸着脖子，摆出一个别扭的姿势往抽屉里看。
抽屉里面放着一张羊皮纸和一本很薄的书。
奥罗拉记住了纸张和书摆放的位置，将这两样东西拿出来。
羊皮纸的模样很老旧，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恶魔之子终将死于恶魔之手，”
这是奥丽薇娅的笔记。
一个不完整的预言。
奥罗拉知道奥丽薇娅的出身：人类女人与血族公爵产生的孩子，生来就是不详的化身，也是，恶魔之子。
她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发寒，担忧像是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原先那些对奥丽薇娅是不是在和她生闷气之类的担忧像是空中的云雾，在这种切切实实的生死面前，消散为了无形。
她甚至在想，如果她能代替奥丽薇娅做这个恶魔之子，代替她迎接这场死亡，那该有多好。
她放下羊皮纸，拿起那本书。
这书非常非常的老旧，而且大部分的书页残缺，只剩下寥寥几篇文章幸存。
在封面上，奥罗拉找到了这本书的名字：《顶级毒药与禁咒大全》作者：QQGu
她尽管没听说过这本书的名字，但她听说过QQGu，对方是上世最有名的几位禁咒大师之一。
她顺着目录翻找，居然真的在毒药那一栏的第七个发现了“恶魔”这种剧毒。
“THE DEVIL” 无形无色，传说中可屠神魔。
她想去找这种毒所对应的那一页，却发现那一页似乎在很早以前就被人撕去了，撕痕深黄老旧。
奥罗拉心里打起了鼓。
她翻了翻这本书其他的部分，发现上面大部分内容都是以主动祭献自我换取他人性命的办法。
不过，这本书的作者在扉页便着重强调了力量交换的等价性。
即以公爵级为祭献，才可交换公爵级。
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即便是她真的想为奥丽薇娅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换取诅咒的终止也没有用。
她知道奥丽薇娅很忙，每天来看过她一次之后基本就不会再回来，而女仆们没有她的同意不会擅自进来打扫，所以她还是仔细地将书上的残页通读了一遍，之后才将书和羊皮纸一起放回原来的位置。
奥罗拉将暗门合上，假装从来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就着已经冷掉了的红茶，往嘴里塞着干硬的点心，食不知味。
……
“公爵大人，夫人已经将书上的内容读过了。”
杜若站在城堡顶层的露天平台上，看着外面阴沉沉即将彻底黑下来的天空，轻声对跪在身后的女仆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仆施了一礼，正欲离开，却忽然听到公爵叫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仆道：“回公爵大人，奴名雪莉。”
杜若道：“雪莉，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说实话，没关系，我不会生气。”
女仆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不知道…但大人一定不是人类口中定义的圣人。”这对血族而言，是句中规中矩的赞美。
杜若笑了，她对女仆说：“你说的对。”
女仆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杜若，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
杜若摆摆手，将女仆打发了下去。
她又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直到天彻底黑下来之后，才离开了城堡，结束了自己难得的闲暇。
毕竟，她还有一场婚礼要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