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蛊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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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缺乏的是自信，那就让我，成为你的自信。
一大早，折柳昏沉沉地从床上坐起，照惯例发了一刻钟的呆，然后挪腿下床。穿好衣服准费出门，才想起今个儿轮自己放假了，不用上班。她留恋地望望还热乎的床，可惜自己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就这么失去了睡懒觉的时间，惋惜中。
凌轩早就起来了，果然习武的人就是不一样，天天四点钟就起来锻炼身体（人家那是练武），之前还逼着她一同锻炼，好在她很快就被确定是根朽木，被打发回被窝了。
之前为了尽快熟悉环境，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突然闲下来还真不知道要做什么。
在府内逛逛？
摇头，林总管说不可以乱逛，走失了概不负责——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失。
去街上逛逛？
算了吧，这不比原来的世界了，出去逛街也不能逛服装店首饰店……不好玩。
凌轩面色红润地走进来，拿起架子上的布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晨练结束了？”
“嗯。”
“有空吗？”
“有。”
“那坐下吧。”折柳坐在床上，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凌轩坐下，“说吧，读书还是讲故事？”
折柳嘿嘿一笑，从柜子里摸出一本书，递过去。凌轩看了看，奇道：“怎么，对凤栖的历史感兴趣？”
折柳耸耸肩，“怎么说也踏在这片土地上，总不能一问三不知。”
凌轩拿过书，翻开第一页，问：“照旧？”
折柳点头，凌轩干巴巴的声音就开始从第一个字念起。过了一会儿，凌轩合上书，灌了一口茶，道：“你怎么不找本野史来看？这么枯燥的内容，你居然还没有睡过去？”
折柳原本托着颊，全神贯注，听到她这么问，抬起头，道：“正史比较短。”
凌轩愣了愣，嘴里咕哝：“我就不信你能记下来……”
下午，有下人传话：少爷要见她。
折柳愣了愣，点头。
月苑正厅，云弄月微偏着头沉思，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她突然忆起那次认错人的丑事，他也是这样静静坐着，不参与也不禁止他人的谈话。
对面坐着个干巴巴的老太太，像有多动症一样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神色既紧张又透着兴奋。橘子皮一样的脸上两颗灯泡一样的大眼睛，一下扫到站门口的折柳，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确定。
云弄月抬起头，朝她淡淡地笑了一下，道：“进来啊，站在门口做什么？”
折柳刚抬脚准备跨过门槛，那个老太太的眼睛突然放出一千瓦数的光芒，吓得她不上不下，无措地看着云弄月。
云弄月像是没看见对面的那两颗大灯泡，催促道：“愣着干什么？”
折柳连忙走进来，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奇怪的老太太。又不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那么激动干什么？
云弄月品着香茗，悠悠介绍道：“风夫人，这位就是我说的折柳姑娘。折姑娘，这位是凤栖国第一巧匠风夫人。”
“风夫人好。”跟她有什么关系？折柳心中疑惑，但还是乖巧地行礼。
“你……就是你……”风老太太伸出两只鸡爪子样儿的手，激动地就想握她的手，看小姑娘吓的，强忍着作罢。
“我、我做错了什么吗？”这老太太的神情好吓人，折柳心慌慌的：难道是以为她胡说八道？
云弄月轻笑一声，对风老太太笑道：“风夫人，折姑娘胆子小，您吓到她了。”
风老太太看看折柳，一拍额头，失笑道：“瞧老身这激动的，小姑娘可不能这么不经吓，胆子要练的！”
折柳松口气。
风老太太端详着折柳，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老身钻研那新法琉璃，还有那陶造之法数十年，至今未有所结果。哪想得，得此道者，竟皆是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老身实在惭愧，惭愧！”
折柳张口，想说自己今年就二十三了。老太太紧接着又说：“你不必谦虚，老身正是前来讨教，不知小姑娘可介意细说？”
原来是为这个来的……
折柳为难地笑笑：“‘讨教’这个词折柳实在承受不起，那日说的，便是我所知道的所有。”
这话虽是对着风老太太说的，其实却是说给云弄月听的。
云弄月放下茶杯，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说：“折姑娘，苏小姐并未和云珑铺签下长约，无非是想用云珑铺打响名声罢了。既然折姑娘知道如何制造，便可以和风夫人讨论讨论，即使没有苏小姐，云珑铺也可以自给自足。折姑娘，我便将这重任，交予你，可好？”说罢，浅笑盈盈地看着折柳，眉眼生光。
“这怎么行，我根本就不行……”折柳头皮一麻，风老太太巴巴看着她，好一个“重任”。失败率太高，有什么后果可不是她担得起的。
“你可以的。”他仰头望着她，总是温温淡淡的眼眸里流转着自信的神采，如七月艳阳，璀璨得让人不敢直视，却又舍不得移开眼。“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有人说：之怡，你不是最美的，却是最耀眼的。
师母说：小云，你的自信，是你最大的武器。
他从不怀疑这其中的真实性，也善用这一点。这些年来的磨练，磨去了他的棱角，却没有磨去他的自信。收敛了外露的锋芒，他自身那种淡淡的、沉稳的自信，会让人忍不住臣服，让人去相信。
折柳被蛊惑了，他为什么会如此自信？为什么会这么相信她？心底仿佛也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相信他，也相信自己，放开胆子去做一次吧！
鬼使神差之下，她听到自己说：“好。”
那个“好”，让她想悔得咬掉舌头。
首先，她才刚干了半个月的帐房，变成了空头挂名。不知道日后有没有薪水可拿。
其次，她被风老太太成天拉着到处跑，脑子里被灌输种种她不明白的东西，导致她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直有声音在脑中回荡，荡得她昏乎乎的。
无奈之下，她也只好接受现实，开始吸收贮存在大脑里大量关于“如何做好一个成功的玉石工匠”的知识。然后再以古人的想法深入思考，那个“吹制”究竟是怎么去吹、多长多粗的管子、多高的热度……
对于风老太太经常性的激动，她觉得有些惭愧。主要还是风老太太在研究，她只是偶尔提提建议，还时时有不确定的地方，却被风老太太一天照三餐加宵夜地称赞，有点不安，有点受宠若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蛊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