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我成神了》夜行歌

15、占有欲

　　金飞玉走，瞬息光阴，寒来暑往，一晃三年。

　　从二十人的小工作室，发展到如今拥有几千多名员工的传媒公司，承晏传媒陆续推出十余部“现象级”作品，成为十五区联邦市场号召力和影响力的文化品牌。作为第二家大量接收合成人的企业，几乎野蛮地发展扩张，隐隐有取星海集团而代之的势头。

　　因为不断雇佣星海集团淘汰的合成人，承晏传媒渐渐也遭遇了星海集团解决不了的问题：要养活的员工太多，不算薪资，每月光维修费用支出就有近千万，再加上系统研发、作品宣传的费用，公司可支配资金数额极少，一旦出现突发状况，资金链断裂，无疑是一场灾难。

　　十一月中旬，承晏传媒策划开办大型年会，在新年之前收拢一波资金。

　　现场门票和智脑全息投影的预售一挂上星网，星海传媒子公司紧跟而上，宣布也将在年底办一场大型演唱会。

　　“《三年磨一剑，乐坛奇才程嘉王者归来》？”

　　智脑光幕滚动显现一条条新闻标题，叶承看得直乐，“星海这届文案不行啊，吹的都是什么玩意。”

　　周原无奈说道：“我的大总裁，公司资金见底，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人家剑都亮出来了，你还在这优哉游哉呢？”

　　叶承笑道：“不然怎么办？我又不能去联邦大楼抱老爷子大腿哭，给你变几个亿出来。”

　　周原拍桌：“我跟你说正经的！”

　　叶承一脸正经：“你说。”

　　“公司扩张太快了。”

　　周原说，“我的建议还是那样，缓一缓，等内部调整过来，再考虑接纳新人。否则的话，步子越跑越快，摊子越铺越大，到时候刹都刹不住，很可能成为下一个星海。”

　　“我也想缓一缓。”叶承道，“但是没办法，即将休眠的合成人等不了。”

　　周原早料到他的回答，低低说道：“星海就是算准了你这种心态，才有胆子吸我们的血续命。”

　　叶承心不在焉点点头。

　　“年会至少要净赚两亿，才能填补新项目的空缺。这还不算年底还贷，下月的艺人培训和设备维护，二月初的新片宣传……”

　　财务部负责人催命一样唾沫横飞，桩桩件件，都在说钱钱钱钱钱。

　　为什么快把公司做成大型企业了，他还是这么穷？

　　叶承心情很是忧伤。

　　“那就好好搞年会。他们开的是演唱会，又不是建邦大典，能把观众全拉过去吗？有什么好怕的。”

　　叶承问道，“程嘉三年没消息，怎么突然和星海合作了？”

　　三年前，叶承参加《峰叶之声》，程嘉一次见他魂惊天外，二次见他两股战战，三次见……没第三次，决赛程老师自称突发重病，窝在家里不见人。

　　最终叶承夺冠，程嘉的病时好时坏，有他在的场合病入膏肓，没他在的场合回光返照，也是医学界一桩奇闻。

　　程嘉老老实实不作妖，叶承看他一副“我在反省你看不见我”的表现，也没想着赶尽杀绝，一直跟这人井水不犯河水。

　　周原说：“程嘉大病初愈，写了几首新歌。”

　　说着播放了一段demo，叶承越听越想笑。

　　处处是蓝星流行曲的影子，又处处都是违和感。程嘉好像手握一大屋子《美文精选》的小学生，对着范文憋了三年，憋出这么一首新颖奇葩四不象的歌。

　　但程嘉音乐鬼才之名在前，胡拼瞎凑的玩意，也有人叫好。至少公司其他人听这段demo，还觉得怪新奇好听的。

　　“我知道了，星海集团那边呢？”

　　“《斥巨资打造「星海舞台」，前所未有的视觉盛宴》。”

　　周原边念边说，“文案确实不怎么样。”

　　叶承叹息：“他们斥巨资，那可真是巨资了。”

　　按照规定，观众预定了全息投影的票，年会开始后能免费观看五分钟，到时，可以选择是否退票，观众退票只扣百分之五的手续费。因此，网络预售的票数算不得准，很难就此判断年会的受众多少。

　　看新闻透露出来的消息，星海集团斥巨资引入全息投影新技术，打造一场“视觉盛宴”，针对的就是网络预售票的这群观众。

　　年会和演唱会定在同一天。如果程嘉演唱会气氛火爆，他们这边退票的人太多，那可真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后果了。

　　叶承想了想，说道：“按原先的计划来，别自乱阵脚。我再去研发中心看看，说不定投影技术还有进步空间。”

　　商量完这些，周原和财务部主管各自忙自己的事，叶承留在会议室处理公文。

　　七点，叶总裁准时下班，来到联邦二区市郊的一座小独栋。

　　厨房内外充斥着浓郁的焦味，叶承连忙点开物联网排气通风。

　　林晏虚着眼：“晚饭没做好。”

　　叶承道：“嗯，不急，你慢点来。”

　　别把锅炸了。

　　这三年林晏基本告别了演艺圈，每天宅在家写写小说，改改剧本，做做黑暗料理，业内口碑比拍烂片那些年好多了。

　　目前他在写第二本大长篇，商战题材，男主开的公司以承晏传媒为原型，半真半假的商界秘闻唬得读者一愣一愣。

　　叶承半靠厨房门，一边跟师哥闲聊一边追完了今天份的更新，微博转发+评论：

　　【@承晏传媒-叶承：@承晏传媒-林晏新文已肥，大家多多支持喔～】

　　【感谢叶总百忙之中发微博敷衍粉丝】
　　【哇活得久果然能吃到新糖，我为父子cp□□qwq】
　　【抱着陈年粮仓哭出声，@承晏传媒-林晏，爹你出来营业啊！！】

　　叶承不禁想，他们，似乎，大概，确实，很久没营业了。

　　他收起智脑，看向不远处忙忙碌碌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叶承走进厨房，从背后按住林晏手腕：“包菜不是这样撕的，先把硬杆切掉……”

　　今天他穿着充电款的厚底鞋，比师哥高半个头，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林晏僵着脖颈，语气生硬：“我知道。”

　　边说边切掉硬杆准备扔掉，手心又被按住。

　　“不用扔，留着腌咸菜。”

　　很会省钱过日子的叶总裁认真说道，拿出一只瓷碗，指挥师哥切姜蒜小料。

　　林晏抿着嘴唇默默切菜，感觉老家长的威严都没有了。

　　叶承站在他身后，温热的呼吸碰了碰耳垂，在唇边画了一个小小的梨涡。

　　林晏嘴唇抿得更紧，深灰色的眸子有光在闪。

　　叶承下巴抵住他的肩膀，小声说：“年会那边剪宣传片，找我要素材……”

　　林晏听着，紧绷的肩背慢慢放松下来。

　　不就是秀恩爱录视频么，这个他会。

　　他稍稍侧过身，仰头递上一吻。

　　分不清谁主动的，浅尝辄止的吻慢慢变了味道，极尽挑逗和缠绵。就在叶承怀疑他们会不会擦枪走火的时候，林晏问：“够了吗？”

　　“……够了。”

　　叶承让开半步，面色如常转身。

　　宣传部小组长催短视频的信息发了过来：

　　【叶总素材素材素材（给老板跪了.jpg）】

　　叶承回复一个“好”，选中刚刚录制的视频，指尖按上发送键之前，稍微打了个转，点中预览选项。

　　厨房的灯光明亮柔和，视频里光线正好。拍摄的角度也好，师哥仿佛依偎在他怀里，一开始有些无措、紧张，很快镇定下来，主动吻了吻他。

　　叶承以为师哥真的很镇定。

　　看视频才发现，林晏撑着料理台的右手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白，不知用了多大力气。

　　问他“够了吗”，喘息故意压得很轻，细细弱弱，眼眸微微映着泪光，比天边第一抹月华还好看些。

　　短短半分钟的视频，叶承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宣传部小组长半天没收到信息，又问：

　　【叶总？？？】

　　叶承退出预览界面，取消选中文件：

　　【还没拍，明天再说】

　　厨房叮叮当当响了一阵，林晏端来几盘黑暗料理，随口问道：“素材还行么？”

　　“不太行。”

　　叶承面不改色胡扯，“宣传部刚才讨论说，我们两个cp热度早就过去了，不适合继续宣传。”

　　“噢。”林晏不疑有他，“那我能拍什么？直播……劈榴莲？”

　　“不用。”

　　叶承摆弄着智脑，把那段视频移进隐藏文件夹，语气轻快说道，“你安心写小说吧，公司的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