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我成神了》夜行歌

14、吊桥效应

　　一晃三个月过去，承晏传媒熬过了起步阶段，大家事业都有了起色，唯独林晏，争取不到优质资源，只参加了一档划水网综。

　　叶承因为这事挺愁的，师哥好像自带“倒霉光环”，不管什么试镜，只要他到场指定出幺蛾子。

　　不论现实中，还是小世界里，林晏运气总是出奇的差。

　　叶承无奈说道：“师哥你就专心写小说吧，别的以后再说。”

　　这段时间他们俩经常商量新文的事，叶承亲自操刀写了厚厚的一本大纲，主配角人设和剧情起承转合都定死了，林晏在他监督下一遍遍修文，新书总算有了点爆文的潜质。

　　但即便宅在家写小说，林晏也能遇上授权合同无效、编辑排错榜单之类的糟心事。

　　运气糟糕透顶。

　　与林晏正好相反，叶承仿佛自带“幸运光环”，从开创公司到现在，所有筹划都一帆风顺。

　　比如他投资研发的即时通信和无设备摄影技术。

　　自从承晏传媒跟联邦航空部签订正式合同，星海集团就禁掉了他们公司的相关产品使用权。

　　叶承只能想办法研发一款新产品。

　　在科技园逛了两圈，叶承碰巧遇到一个研究相关技术的团队。团队里全是纯技术人员，连产品经理都没有，开发规划一团糟，东西做到一半资金不足，竟然让程序员亲身上阵拉投资。

　　协议书签订以后，仅仅三个月，他们就突破了好几个技术难点，把测试版本做了出来。

　　“咱们运气好到过分了吧？”

　　叶承忍不住感叹，“恰好有合适的技术团队，研发方向恰好和我们需求一致，恰好他们缺钱，钱一到位，恰好突破技术难关……哪有那么多碰巧的好事？”

　　林晏道：“运气是世界意志的一种体现。”

　　叶承愣了愣：“世界意志？”

　　林晏说道：“你在这个世界收获了足够多的信仰值，因此得到世界意志的偏爱，也就意味着你比一般人更容易获得资源、拥有更好的运气。”

　　叶承沉吟：“照这么说，世界意志该多讨厌你啊？”

　　林晏认真说道：“修真者与天争命，本就为天地所不容。”

　　叶承：“……师哥你现在写的是都市异能不是玄幻修仙，这么中二的台词千万别安排给主角，画风崩没了都。”

　　林晏瞥他一眼，没说话。

　　叶承忍笑：“走吧，今晚录情人节特辑，再不到场周原又要催。”

　　情人节特辑，这么浪漫的节日，周原准备的项目应该很浪漫吧，滑滑雪、泡泡温泉、坐坐摩天轮之类的，轻松又愉快，想想都很期待啊。

　　两人跟随任务卡指引，从市中心赶到荒郊，穿过林间小路，发现了一座装潢极其讲究的……鬼屋。

　　【任务内容：找到凶宅隐藏的三个线索】

　　直播间“哈哈哈”一片，叶承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给周原发一个“扣工资警告”。

　　走进鬼屋大厅，整洁宽敞，建筑格局和家具装潢都是仿古风格，有种江南水乡深宅大院的感觉。

　　CPU飞速运转，收集信息、分析处理，在天花板不明液体坠落的前一毫秒，叶承后退一大步，险之又险地躲过阴风、污血、团在一起的头发丝。

　　等着看笑话的观众集体沉默了。

　　叶承也很无奈，反应这么快又不是他的错，都是程序自动判定啊。他想了想，关掉应激系统，降低视野扫描范围，把身体素质调到成年人类的正常水平。

　　做完这些叶承转头看一眼自家cp，心想周原你可不要作死让工作人员扮鬼，师哥没法像我这样调低破坏力，你敢弄个鬼出来他就敢打爆鬼头。

　　那场面想想挺可怕的。叶承往林晏那边靠了靠，认真说道：“这地方真邪门，师哥你跟紧点，别走散了。”

　　说着做出一个胆怯的表情，很敷衍的那种害怕。

　　这就开始演了。

　　林晏点点头，两人并肩走进光线晦暗的走廊。

　　黑暗深处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声，布料拖过地板的摩擦声，更遥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像猫叫又像婴儿在哭。

　　路过一堵白墙的时候，地面似有黑影一闪而过。叶承盯地缝看了半天，再抬头时，与视线平齐的墙面突然多出一个血手印。

　　叶承眨眨眼，惊叫：“啊，好吓人。”

　　林晏慢半拍，附和：“嗯，好吓人。”

　　四目相对，同时笑了起来。

　　叶承笑着，牵起师哥的手，十指交握。

　　林晏愣了愣，感觉有点奇怪。

　　然后他觉得这种奇怪的感觉很奇怪。

　　他们又不是没牵过手。

　　叶承年纪小的时候爱闹腾，每次出门林晏都会牵着他。

　　曾经习以为常的事，为什么现在会奇怪呢？

　　林晏想不通。

　　这时叶承说：“师哥你知道吊桥效应吗？一个人因为危险的环境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如果这时他身边有另外一个人，大脑会误以为生理刺激来自于这个人，从而产生类似爱情的情愫。”

　　林晏听完，仔细感受一下，发现自己心跳确实快了一些，脸颊有点发热，呼吸也是烫的。

　　他紧紧握着叶承的手，认真打量四周怎么也称不上“恐怖”的景象。

　　真的很吓人。

　　林晏想，他心跳更快了。

　　·

　　不到半个小时，鬼屋藏的三个线索，他们在祠堂搜出一个，后花园搜出一个，快得能破最佳纪录了。

　　根据提示，最后一个线索应该在绣楼上。

　　他们走过长长的石台阶，打开生锈的铁锁，来到待嫁小姐的房间。

　　闺房很大，暗门通着暗门，屏风连着屏风，布局比楼下整个院落更复杂，宛如一个小型迷宫。

　　叶承已经把鬼屋当成密室逃脱玩儿了，只想快点拿到线索揭开谜底：“要不要分头行动？”

　　“好。”

　　分开前林晏再三叮嘱，“遇到危险喊一声，不要怕，我就在这里……”

　　叶承强忍住没笑，心想能有什么危险呢，场地是节目组规划好的，安全性肯定有保障。

　　事实也确实如此，绣楼面积虽大，不过多了几个点吓唬人而已。

　　叶承搜完两个小隔间，在楠木屏风后方发现一扇小门，门没关紧，有古怪的气味从里面透出来。

　　他用力推了推，伴随令人耳疼牙酸的锐响，低矮的木门缓缓打开。

　　看清门内景象，叶承目光一震，整个人僵在原地。

　　渗进木板的污血，染红了整个房间。

　　血泊里，躺着一个穿大红嫁衣的女人。

　　叶承伸手抓住楠木屏风，心说那具尸体要么是道具假人要么是工作人员假扮，总之不是真的，他们在录节目，都是假的……

　　阴冷深邃的黑暗中，响起错乱的脚步声。

　　也是假的吧，都是假的……

　　脚步声，低语声，利刃入肉，血液喷溅，母亲倒在血泊里，挣扎咽气……

　　叶承喘息越来越急，心跳越来越快。右手紧紧捂住嘴唇，他踉踉跄跄穿过门廊，没发出一点声音。

　　不能出声。

　　会死的。

　　一切都好像七岁那年的重演，叶承躲进衣柜，双目紧闭，不去听周围那些恶毒低语。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隐藏在黑暗里，眼里淬着毒，死死地盯着他。

　　他们都想找到他，杀了他。

　　“吱嘎”。

　　柜门打开。

　　林晏颤抖着抱住他：“叶承……”

　　叶承努力凝聚起涣散的目光，脸色苍白地笑：“线索找齐了吗？”

　　许久，林晏说：“没有。”

　　师哥力气太大，叶承被抱得难受，小声提醒：“还在直播……”

　　“不录了。”

　　林晏冷声道，语气少有的强硬，拉着他往绣楼外走。

　　节目组那边一直在关注直播，叶承失态那时周原就发现出了问题，急忙让工作人员通知林晏。现在嘉宾要中断录制，周原当然不会反对。

　　回十二区的车上，叶承小声跟观众道歉，说今天状况不好没法继续录节目，林晏一言不发打开直播间后台，切断信号。

　　叶承哭笑不得：“师哥我还没说完……”

　　林晏说：“别管了。”

　　叶承一愣。

　　林晏说：“别管其他人。”他伸出手，掌心覆在叶承体温略低的手背上，轻声道，“不管什么时候，你害怕，难过，都可以对我说。”

　　叶承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也没有多害怕。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晏凝视着他，目光沉静而温和。

　　叶承忍不住低声说：“师哥，我想回家。”

　　他说的家不是联邦十二区那座别墅，而是南湖畔八十平米的小商铺。他们共同生活十一年的地方。

　　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好。”

　　林晏说，“我们回家？”

　　他们已经收集了足量的信仰值，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叶承笑了一下，摇摇头：“哪能呢。还有事情没做完。”

　　林晏皱起眉，还想说话，叶承抢先开口：“我只是心情低落而已，过一会就好了，你不用什么事都迁就我。”

　　“……嗯。”

　　林晏嘴唇紧抿着，慢慢移开视线。

　　他迁就叶承本就是应该的。

　　但是叶承，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诺言，迁就那些未曾谋面的人，又是何必。

　　林晏看着叶承长大，对他的性格再了解不过。这孩子总是怀着远超常人的同理心，把许许多多无关紧要的人，看作自己的责任。

　　小学老师组织大家去敬老院献爱心，别的学生去过一次就好了，叶承从那时起，每个月都要往敬老院跑，义工做了整整九年。

　　别人遇见街头走丢的小孩子，报警处理就好了，他一定要亲自送到警.察局，等对方父母出现才肯离开。

　　林晏跟他是两个极端。

　　林晏天生薄情，千军万马死在眼前也未必会眨一眨眼睛。除了叶承，他懒得在乎世间任何人。

　　所以为什么，薄情如他，会把叶承养成这样一个孩子呢？

　　这很没有道理。

　　林晏只能将之归为天性。

　　叶承生而热烈。

　　他深爱这个世界。

　　他是温柔坚定的守护者。

　　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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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叶承：师哥你知道吊桥效应吗？
林晏：知道，我紧张不是因为牵手是因为鬼屋吓人。
叶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