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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家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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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府给每个学子发放了样式一致的近十套衣服,大小与厚薄有些微不同,是预估了每个孩子的生长期与季节的契合度而制的,却并不强制他们穿上。
因此,基本上所有人都还是穿着象征家族的服饰。
一直规规矩矩穿着学府分发的白色束袖服甯白显得格外扎眼。
次日,封瑜戚念叨着让季奚柏和他一起穿了学服。
放眼整座学府也只有他们三人穿着学服,甯白再怎么不懂世故也该知道在学府里穿学服和在山下穿学服的不同。
在学府,背负着家族的荣耀;在凡世,学服是炫耀的资本。
仅仅三天,甯白便意识到他这样的家庭与世家的区别,还有所有人都瞧不起他的现况。
不过他也懂,没有谁应该瞧得起现在的他,他没有背景、没有实力也不懂讨好人……所以,那两个人显得格外不同。
起初甯白也才想过是不是他们的家境也不太好,但看其他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的家族势力极大,他们在家族中位置也很高。
那么为什么他们要穿学府呢?
甯白想不通,只是在努力修习之余,他的注意力总会落到那两人身上。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吧,有朋友真好。
甯白很羡慕,他不止羡慕他们,他是羡慕所有人。
只有他,是孤身一人。
只有他,会被欺负。
“喂,你又在这里乱晃了?穿着这死人服一样的东西就躲房间里好吗!真碍眼。”项柯一群人围住了甯白,摆明了不让他走。
项桦堵住了甯白右边的路,范宇则往左边站了站。
甯白过不去便往后退,他想绕开他们。
项柯等人却不愿就此罢休,在学府里没有玩乐的东西也没有灯会、说戏,只能欺负人消遣一下了。
甯白被逼到了湖岸边,再继续后退的话势必会踩上那并不结实的冰面,然后掉进那冰冷的湖水里。
以他现在的身体,一定会大病一场。
功课要跟上早有基础的世家子弟本就很辛苦,病了的话会拉开更大的差距的。
小小的孩子咬着牙,打算往前冲。
“你们不去吃饭吗?”唐有序看到项柯几人站在湖边,随口问道。
甯白趁着项柯等人的注意力被唐有序吸引时瞄准了缝隙冲了出去,一口气跑了很远直到气喘吁吁再也迈不开步子为止。
他站在雪地中平息了一下气息,看了看周围,溜到食堂去了。
而在湖边,闹事者和旁观者的事还在继续。
“我说穿学服的时候你说我多管闲事,也不知道刚才想要帮那小孩的人是谁。”
封瑜戚看着掐了手决的季奚柏,生怕事不够大:虽然小孩不在了,但人还是可以揍的。
季奚柏不会揍他,被烦的不行了就会对别人下狠手。
说是狠手倒也不怎么准确,因为季奚柏本身不会有多少情感,下手完全基于对状况的判断,该打残还是直接废了或者是如何,他都不会有感觉,只是那样执行而已。
“是我。”季奚柏没有否认,他刚才确实想出手让那几个无聊之人安分一点。
“这样的风气带到学府也不怕被谴下山,一点都没有修仙之人的气魄。”封瑜戚看戏不嫌事大。
季奚柏把手决余下的动作完成,蓝色的光击中了三人面前的雪,炸了他们一身。
他们还没有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只是有点烦人,这样的教训应是够了。
这么轻?
封瑜戚挑了下眉,他还以为季奚柏对那个孩子会上心一点的,因为在牌匾前他可是因为他少了一丝冷气。
“季奚柏!你干什么!”项柯抹掉脸上的雪,怒吼道。
“不要把你们在凡世的那一套带到这。”季奚柏丝毫不怯。
项柯一副暴走的模样,被范宇和项桦拉住。
项家和范家可比不上季家,再者他们三人也打不过季奚柏。
在凡世,季奚柏的修为在同龄人中是出了名的高,跟他打简直是自讨苦吃。
“哼。”项柯也不和唐有序告别,径直走了。
那三人一走,只剩唐有序和季奚柏、封瑜戚隔着几米面对面站着。
唐有序:“我素闻季家小公子不似世俗之人,没想到也会管闲事。”
封瑜戚:“唐家不是以正直刻板闻名的么?我怎么见你和项柯那样的人混在一起?”
这些年封瑜戚市井之言学了不少,只是他不会在季奚柏面前说,否则面对唐有序这样的伪君子他说的话可不会这么客气,怎么也该是:
唐家不也养出了你这种狗货?
唐有序被噎住,他知道封家的人伶牙俐齿也不讲规矩礼仪,但一下子被戳中痛处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来。
他整理了一下仪态,“唐某并非狼狈为奸,只是在其他方面与项公子有些不谋而合,所以有些交联罢了。”
封瑜戚差点一句“你们怎样关我屁事”堵了回去,到了嘴边及时换了,“哦?那唐公子何不去找你的项公子?我们奚柏可没有与你不谋而合的地方。”
季奚柏也不想和唐有序废话,率先离开了此地。
封瑜戚自然是跟上。
“修仙的世界也并不太平,因为他们本来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争端,有派别,有无休止的勾心斗角。”封瑜戚比季奚柏大两岁,他总是尽可能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对方,他怕季奚柏会吃亏。
“我知道。”季奚柏答。
季家,本家与支系之间的关系也只是表面平和,实际暗流涌动。
各世家之间只会更疯狂,维系着关系只有利益和虚假的情谊。什么更真实、更为人所追捧,他身为其中的一份子自然也是感觉得到的。
必要时,他也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