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奏》步蟾

6、第六曲

　　苏州还没有时间去，公司又组织去北戴河旅游。江亭想，放松一下心情吧，和大家一起去玩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搞不好就是最后一次了。
　　出发前因为带苏跃宁去买早餐，所以上车晚了。一上去，夏郅就叫道：“来来来，江亭，扑克扑克。”江亭笑笑，“好啊，可是坐哪？”
　　“坐那。”夏郅指指对面的座位。旁边竟然是星照。shaka问，“这儿有人吗？”星照歉然一笑把包拿开了。shaka说，“那你坐着吧，我坐那。”说着到对面去坐了。
　　这样，星照，江亭，shaka，夏郅，再加上夏郅隔个走廊座位的张灵，一共五个人，可是星照坐在里面没法玩，只能四个人玩“升级”。
　　shaka说，“星照你就教江亭出牌吧，她玩升级的水平比保皇更烂。上次我们去和同学玩，她愣是把人把她对家气得不玩了，我可不敢让夏郅在这里把牌都给扔了。”
　　江亭说：“我玩得有那么差劲吗？”
　　Shaka说：“你自己觉得呢？”
　　江亭不再说话，星照问她：“你那么厉害呀？”
　　江亭瞪了他一眼，开始去抓牌。
　　这一趟四个小时的车程，玩了四个小时的扑克牌。江亭本来就不喜欢玩“升级”，这些牌局她一局也没记住，只是知道星照在后面教她出牌，两个人离得很近，江亭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能听到他在她耳边轻柔耳语，甚至能感觉到他轻轻点头时摩挲着她的头发，江亭满心的幸福，心扑通扑通一直乱跳，如果人的寿命可以用心跳次数来计算，那么这四个小时下来，江亭的寿命会减少多少，她该好好算算了。
　　一打开房门，眼前一亮，一眼就看见外面的碧空蓝海，江亭就大叫一声，“哇赛，感觉好好！”然后深吸一口气，似乎人都陶醉了。真的感觉很好。
　　午饭全是海鲜，蟹虾鱼蚌，江亭愣在那里，眼睛瞪着桌子不说话，看着shaka兴致昂扬的样子，最后只好无奈的放下了筷子。江亭压根连海鲜碰都不碰啊。还好后来上了一盘菠萝咕噜肉，江亭一个人把那盘菜吃了个底朝天。隔着两个桌子看星照，星照正认真地在和手上的螃蟹战斗。
　　负责人一个一个桌子地在统计下午想去山海关，老龙头去玩的人数。山海关当然是要去的。江亭总是觉得，不把万里长城走一遍，至少也要到一下起点终点吧。而山海关正好是长城的东起点，不去怎么能行？江亭看到星照好像没有举手，又有点后悔了，但是再一想，大家都去山海关，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这样的饭江亭自然吃不了多久，很快就和shaka张灵吃完出来了，走到海边，看到潮来潮去，浪起浪落，向远处望去，大海根本就看不到边。北戴河？为什么叫河呢？
　　江亭深呼一口海风，招呼着shaka张灵一起下去沙滩上走。本以为都会和她一样兴奋的，结果她们俩竟然都对那不感兴趣。江亭无奈，只好自己脱了鞋，带上相机一个人在沙滩上玩。然后在上面用脚走出大大的shaka和张灵的名字，然后站在那里对着岸上的两个人招手。然后回头挽起裤脚，慢慢地朝海滩走去，渐渐的靠近海，慢慢地熟悉海水里的冰凉，享受着轻柔的海浪一浪接一浪地慢慢轻抚着皮肤。一步一步地在海边走着，突然就想起了《大海》的MTV，情不自禁的就伴着海潮声唱起来了“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正当江亭陶醉于大海的温柔，沉迷于海水氤氲着脚的惬意时，一个大的浪头过来，江亭猝不及防，惊叫着跳开，却还是被浪花溅湿了裤子，贴在身上很难受，江亭皱着眉无可奈何的看着湿了的裤子，然后抬起头时，看到星照站在远处，也不知在看哪里。江亭突然想到下午两点集合坐车去山海关的事，看看时间，已经1点40了，于是赶紧上岸，提了鞋光着脚丫就跟shaka她们回去了。
　　穿好鞋收拾好东西，在等shaka她们的当儿，到集合点坐车。扫视了四周，确实没有星照。于是给星照发了条短信：“去山海关玩吗？”，然后坐下。
　　星照打来电话：“不是说2点集合吗？现在还来得及吗？”江亭忙说：“车还没走呢，你快点吧，跟司机说等等应该没事的。”“噢，那我5分钟后到吧。”
　　于是江亭跟司机说再等5分钟。可是十分钟过去了，星照都还没有出现，司机不耐烦了，要走，说着车不等人的。江亭跟司机说再等一会吧，就来了。可车还是慢慢启动了。江亭着急地说，“再等一会吧，他就来了。”
　　“不等了，都等十五分钟了。”
　　“就一会，他马上就到了。”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是星照。江亭高兴的一边跟司机说：“他来了”，一边接起电话，结果星照在电话另一边问：“你们在哪里？车停在哪里？”江亭给他解释着，司机以及车上的人都听出来了，都嘘了一口气，车终于开动了。江亭无奈之下只好跟星照说：“不用了，车已经开走了。”可是，她却从窗户看到星照朝这边跑过来，情不自禁的叫道：“这边这边”，也不管星照是否听得到。然后回头跟司机说道：“他来了，停车呀。”
　　星照上车来了，江亭舒了一口气。星照跟车上的人道了个歉，然后朝江亭这边走过来，可是这边已经没有座位了，星照就坐到前面去了。
　　夏郅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那么一副残缺不起的牌要玩。江亭说道：“服了你了，就这会还能这样玩牌？”但还是和shaka一起跟夏郅玩。这次玩的叫“变色龙”，就是按着同样的花色出牌，出一张抓一张，保证手上一直有6张牌。如果你没有那个花色的牌了，就必须扣掉一张牌，或者如果你有拥有特权的2和皇还有“J”，那么你就可以有权利改变那个花色。最后看谁扣的牌的点数大，谁就输了。
　　这个玩法其实挺无聊的，可是到山海关那边还需要1个多小时呢，也只能用这来打发时间了。
　　导游在车上介绍着山海关，介绍着秦皇岛，江亭他们也无心听，玩着自己手里的牌。不知道是怎么说起的，导游说是要给大家猜个谜语，“一片荒草地。”
　　江亭本无心去猜，这时正拿着一张“2”来改变shaka的方片，于是说了一个“梅花”，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说出答案了。
　　导游说：“哎呀，车上的人太聪明了，那么‘又是一片荒草地’呢？”
　　江亭头也不抬：“野梅花。”车上其他人好像都还没明白过来，嗤之以鼻，这是什么话。
　　导游继续说道：“那如果来了一大群羊呢？”
　　江亭说道：“草莓。”与此同时，也有几个人说出了答案。
　　导游又问：“那现在又来了一大群狼呢？”
　　江亭笑着看整车人齐声说道：“杨梅”。
　　导游说：“哎呀，实在是没办法了，你们太聪明了。本来还想让你们多猜猜我少说点话的呢，现在连这个懒都偷不了了。”
　　导游估计也是说完了，不偷懒也不行了。车厢里只是大家在聊天了，江亭他们玩着“变色龙”也没什么意思了，牌一扔，“不玩了，歇会吧。”
　　坐在座位上实在又闲得无聊，想休息一会有睡不着。江亭又拿出纸笔搁在包上开始想写点什么，咬着笔尖，一会在纸上写划着：
　　“今天天气很好，
　　我的心情也很好。
　　北戴河的黄沙摩挲着我的脚，
　　海风吹拂着我的头发绕，
　　远处有孩子在堆沙城堡，
　　温柔的母亲看着她的甜心宝。

　　回头看见你在海边笑，
　　笑容比那夏日更明耀。
　　感染着心湾跟它一起跳，
　　拿起相机开始拍照。
　　你的笑你的闹你的白色外套，
　　一幕一幕都是那么美妙。”
　　下了车，先在老龙头风景区玩转。大家跟着导游走走停停，然后拍着照，江亭搜寻着星照的身影，却发现星照身边总是跟着三个女生，那里面有三个人江亭倒是认识的，都是一个项目组的。江亭心里不高兴，嘟着嘴不说话，shaka问她怎么了。她说：“星照就知道跟着美女转。”shaka说道：“很显然嘛，就许你跟着帅哥转，就不许他跟着美女转了？”
　　江亭一想也是，就不注意那些事了，开开心心的跟着大家一起玩。老龙头的景观贵在一个壮观，从宁海城到澄海楼，特别是从澄海楼上俯视下面的入海石城吞吐海浪，击起飞涛如雪，极目远眺，水天一色，巨浪奔涌，气吞海岳，使人心襟大开，豪情满怀。还有一个叫“天开海岳”的石碑，因为在龙头上，据说摸了它能财运连连，好运来来。江亭想，如此脱俗的一个地方，也会出现如此沾染俗气的事。
　　出来老龙头，又去了山海关。从城楼下进去，一片开阔的广场，由于正对着“天下第一关”，大家都在那里合影留念，江亭和shaka则安静地看着周围的人拍照。正好在星照旁边，星照问道：“你俩要不要合个影？”江亭一笑，拉着shaka在她身边安静的笑着。
　　后来登上“天下第一关”的城楼，四下更是一片开阔。山海关的长城不像北京的八达岭和居庸关，是傍着山一层层台阶往上爬的，山海关的长城路面平坦，而且特别开阔，走在上面觉得人显得很渺小，江亭一直安安静静的和shaka走着，看着，静静地享受着历史的气息。只是星照总是也在离他们不远处要么远望，要么给人照相，要么也就安静地走着。
　　在回来的路上，江亭把去的路上写好的东西拿出来，想想，又在后面加上：
　　“目光开始随着你烧，
　　心思开始随着海水漂，
　　却发现你的手对着别人招。
　　那个女孩笑得如此轻佻，
　　你却和她眉目相交，
　　远处暖融开始隐消。

　　不知何时开始涨潮，
　　白浪拍打着沙滩轻摇，
　　海雾浸湿了睫毛。
　　沙滩上的城堡已经单薄，
　　孩子拍着手唱着歌谣，
　　留下两行脚印迢迢。”
　　从山海关回来已经是晚上7点了，正好是吃饭的时间，大家直接去了餐厅吃饭。饭的内容和中午一模一样，江亭照样把那盘菠萝咕噜肉吃了个底朝天，一个小时候就结束了吃饭。和shaka张灵在海边走走。夏郅过来找她们，说是要回去玩扑克牌。
　　又是这个？
　　可是却没玩，苏跃宁这次是带着朋友参加的旅游，要陪朋友玩，没和他们在一起，差个人，自然什么也玩不起来。于是就在房里聊天，天南地北地聊，不过话题似乎总是和“爱情”扯不远。江亭想听听他们怎么说的，可是，却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给星照发短信：“你在干什么？”一会后，星照会短信：“和我们组的几个人在一起呢，一会去海边走走，你呢？”
　　江亭说：“和shaka他们在房里聊天呢，一会也去海边。”
　　去海边是因为夏郅说10点还有个二次活动，他们就想在二次活动开始之前，到海边走走。
　　晚上的海边的酒吧以及一些小店都是灯火通明的，海边的一些露天娱乐场所也灯火通明，可是远一点的海边却是漆黑一片，只看得到闪亮着幢幢灯影的是海面，随着海浪一漾一漾地，别有一种风情。
　　从宾馆门口下到沙滩，然后一路往二次活动的地点走去。江亭他们没有脱鞋，走在离海面比较远的沙滩上，可是也能感受到海上吹来的习习夜风，耳边全是海浪的拍打声，偶尔夹杂着丝丝笙歌，还有阵阵海边人玩耍的笑声。江亭很不幸的就听到了那些女孩子的声音是项目组那几个女孩的声音，也就是星照给照相的女孩子，而那些男生的笑声，其中一个就是星照了。他们真的像那些无忧无虑的少年一样，在海边玩耍嬉戏着。
　　依旧是边走路边聊着天，不过最多的是张灵和夏郅在聊天，shaka和江亭各自沉默着。苏跃宁发来短信，我们在海边呢，要不要一起来玩？
　　江亭说：我们也在海边呢。你大声叫一声，我看你在哪里。
　　苏跃宁说：不要了吧，海涛声那么大，你听得到才怪呢。我们再往宾馆那边走。
　　江亭说：那正好了，我们在往宾馆的反方向走，相向运动吧。
　　后来当手机在亮起来的时候，苏跃宁说：我知道你们在哪里了。
　　然后苏跃宁就一起玩，张灵觉得海风吹得冷，回去给她拿衣服，shaka和张灵就很安静地站在沙滩上，江亭拉着苏跃宁要一起玩，苏跃宁不愿意脱了鞋子去玩水，不愿意，宁愿坐在沙滩上看着海面。江亭捧起沙子往从苏跃宁头上浇，浇了一半，看着苏跃宁不停的拍打着头，抖落那些沙子，江亭突然有些悲哀，把剩下的沙子扔回地上。苏跃宁站起来，脱了衣服去抖沙子，江亭就那样傻傻地看着他，然后问：“对不起，你有没有生气？”
　　苏跃宁说道：“知道你是好玩，生气干什么？”
　　江亭说：“你不生气就好，对不起。我不想的。”
　　苏跃宁说道：“这就奇怪了，你不想什么？”
　　是的，江亭是个好女孩，江亭性子很好，江亭从来不任性，江亭从来不会让别人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江亭从来不会做别人不喜欢的事，江亭更不会把沙子往人头上浇，江亭不想的，可是江亭还是那样做了，然后看着苏跃宁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大笑。江亭不是这样的坏女孩。
　　星照他们玩到这边来了，shaka说，你要玩跟他们玩去吧。
　　于是江亭就脱了鞋子去跟他们一起玩。袁圆拉过江亭要照相，星照一边举着相机，一边说着“笑笑”，于是江亭就笑了。他们在海边玩水，他们在海边摆着千手观音的造型，他们在江亭耳边笑着，乐着，他们的笑声融进海水，变成了海浪的呜咽，一声一声传进江亭的耳朵。
　　江亭提着鞋子，对shaka说道：“走吧。”于是就走了，留下海边那一阵阵的笑声串成一朵朵浪花。
　　二次活动的地点竟然是在海边烧烤，江亭站在烤炉旁边烘着冰冷的身体和潮湿的心灵，烤肉串的烟熏得江亭快成火眼金睛了。
　　时间指向12点，北戴河的第一天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