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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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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郅招呼着他们进来,江亭倒是落落大方地和星照打招呼:“你怎么也在这里?”
夏郅说:“他们过来聊天呢。”
坐在星照旁边的是个叫“高伟”的人,新进公司的,江亭不认识。
把茶几搬到两张床中间,江亭和夏郅坐在一边床边,星照和高伟坐在对面的床边,苏跃宁搬凳子坐在中间。他们玩的是山东那边一种名叫“保皇”的扑克玩法,这种玩法需要四副牌。“保皇”,顾名思义,“保护皇帝”。“皇帝”是一张作了标记的大皇。规则其实很简单,就是几个对几个,也不能出顺子,需要的就是配合以及通过个人的出牌情况来观察谁是隐藏在平民中的“保镖”,当然“保镖”是“皇帝”根据自己手上的牌叫的,如果“皇帝”有一个字的三张同花色的牌,他会说出来,那么手上拥有那第四张牌的就是“保镖”了,保镖不能说明自己是“保镖”(当然,如果觉得手上的牌足够好,也可以说出来,这叫“明保”,明保的贡会比较大哦。),而且“保镖”手里的那第四张牌是所有牌里最大的,需要由5个“2”才能管得了它,大皇需要三个,而小皇除了大皇能管外,两个“2”也能管。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手中的“3”只能最后出,这样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你必须保证倒数第二手牌出的足够大,没人能够管得了你,不然,一旦被人拦下来,手上的“3”就出不去了,只能认输。最后的输赢是按积分算的,最先出去的人是3分,依次是2分,1分,0分,-1分。这样算皇帝保镖与平民两边的积分,哪方多哪方就得胜了。
这个玩法以前和夏郅他们玩过一次,星照和高伟不会,比较擅长的夏郅和苏跃宁就一边玩一遍给他们解释着规则。当晚江亭手气剧好,用夏郅的话说就是:“这里面所有的‘2’和皇的大牌,有一半在江亭手上,另一半我们四个人分了。”
可是江亭天生就不是玩扑克牌的料,尽管她牌好,可技术实在是烂得要命,星照和高伟熟悉规则后,都比江亭要玩得好了。不过,还是用夏郅的那句话说:“碰到江亭我现在是完全没辙了,所有的技术经验在她这里全失效,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偏偏牌又那么好。牌不好技术再好也无济于事啊。”
大半个晚上,江亭印象最深的一局是那一局。因为五个人玩四副牌,江亭手小拿不了那么多牌,所以把比较大的,或者“3”,或者比较多的字的牌放在身边。有那么一局,江亭是“保镖”,而夏郅不知道,一直在放着让江亭走,江亭很高兴地倒数第二把牌没人管得了她,正准备把手上的“3”都扔出去时,夏郅说:“你的牌出完了吗?”江亭纳闷,“出完了啊。”
这时星照说道:“你旁边的是什么?”江亭的手不自觉地在身边一放,果然是一大把“4”,抬起头看星照,星照一脸的淡定,宠辱不惊的样子,江亭就恨不得揍他一拳,于是只好把那“4”扔出去,这一局,江亭自然是很无意外的最后,而她所保的“皇帝”自然也被打败了。可是,江亭却很高兴,一晚上玩牌,星照都低着头,很少说话。看到这样子的星照,江亭觉得很踏实。但江亭还是抗议地问夏郅,“你怎么知道我还有4没出?”夏郅坐在江亭的左边,而江亭把牌放在自己右边。
夏郅嗤之以鼻,“你从头到尾就没出过4,而且大家也没出过几张4,你觉得你没有4的可能性大吗?再说了,你本来就又把牌抽出来放在旁边的习惯,那我还不能判断出你那里这次放的是一堆4?”江亭嘟着嘴不说话,心里嘀咕还说技术经验没用。
星照淡淡地说道:“你的每一张牌拿到手上时他都看到了。”
后来因为江亭牌总是太好,而且握牌还极不注意,所有的牌总是被夏郅一览无余,有作弊的嫌疑,为了抗议,于是让江亭和高伟换了座位。江亭是不乐意的,因为只有坐在对面才能看到星照啊。
已经是半夜快4点了,江亭注意到星照接连几局星照都打着哈欠了,可是还是硬撑着。看了看其他三个人,大家都依旧兴致昂扬的,江亭思忖着星照估计是不愿扫大家的兴,于是说道:“好困了哦,现在几点了,这局玩完不完了吧。”
最后一局,江亭星照高伟三个人,打夏郅的皇帝和苏跃宁的保镖。江亭在最后一步打“保镖”的牌时少了张“2”,一脸无奈地看着星照,“怎么办?”星照笑着从自己牌里抽出一张递给她,“这样不就行了?”江亭乐呵呵的准备出牌,突然想到什么,问,“这样行吗?”星照说,“这不是最后一局吗?”
哦,江亭瞪了星照一眼,恋恋不舍的把牌扔下,回去睡觉了。
回到房间,shaka已经睡下了,江亭不想吵到她,也没洗澡就也睡下了,可是却睡不着,梦里总是满天的扑克牌飞舞,还有那一双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眼睛。
第二天早早就醒来,头有些闷闷的,江亭洗完澡,叫shaka起来洗漱了去吃早餐,不然赶不上了。
一进餐厅,江亭就看到星照和高伟迎面走来,他们已经吃完了。打个招呼,笑笑就过去了。
吃过早餐,公司去金海湖的车还没到,shaka又要去看电视。江亭无奈,来到宾馆门口。早晨的空气很新鲜,而且今天是个好天气,宾馆的地势很高,站在那里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几个人在外面站着玩。江亭也过去,跟认识的人小聊两句。后来看到星照和高伟也出来了,他们和大家都不熟,站在离他们远远的地方。江亭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早啊,你们起的好早哦。”
高伟问道:“昨晚做梦全梦到扑克牌了?”
江亭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星照说道:“你刚才不是在那边跟他们说吗?”江亭抬头看了一眼星照,眼里是疑惑。
星照继续说:“你声音那么大,都听到了。”
后来shaka出来了,旅游车也开来了,一众人便上车去了金海湖水上运动场。
公司给每人发了100元的代金券去玩那些水上项目。江亭Shaka看着外面的价目表,盘算着玩什么比较划算,最后决定去划手划船比较有意思。走过大坝时,江亭看到星照和高伟两人在上面慢慢地走着,看着远处的风景,拍着照。江亭问shaka:“他们怎么总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也不跟别人一起玩?”shaka说:“不知道啊,他们好像都是刚进公司,可能不认识人吧。要不你叫上他们,让他们跟我们一起玩.?”
于是江亭跟他们说:“一起划船去吧。”星照看了一眼高伟,说道:“不用了,我们先在上面走走。”江亭很失败地瞪了一眼星照,说道:“那算了。那我们走了。”说着,拉着shaka去划船。
上了船江亭和shaka才发现上当了,当时时间已经是快十点了,集合时间是十一点半。那个天鹅手划船,慢得要死,江亭和shaka费了老半天的力还没划到金海湖中间,本来还打算去对岸那边看看风景的,更要命的是,半个小时后,盘算着应该回去了,可是竟然怎么都回不去,最后还好是碰到夏郅和苏跃宁张峥划着橡皮艇过来,江亭连忙求救,让他们开着橡皮艇将天鹅往回撞。
下了船,shaka说,“那个橡皮艇挺好玩的,开的又快,我们去玩那个吧。”江亭也同意,去买了票,又看到有快艇要开出,于是说,“要不先坐坐快艇玩吧,我们自己不敢开,坐坐总行吧,不然就这么点时间,还有这么多券还花不完呢。”
快艇名副其实的快,开进水里后,就一路是上面悬空,下面切入水里。江亭和shaka坐在最后面,几乎就与水面相平,大家夸张地叫着,江亭心里有些玄乎,看旁边的shaka也好不到哪里去。水上风也很大,吹得江亭和shaka二人长发飘舞,江亭用手去撩了一下头发,突然发现远处大坝上,星照和高伟还在那里悠闲地拍着照。隔着水幕,只觉得二人好像在云端信步,江亭突然觉得不那么害怕了,有什么可怕的,又死不了人,杞人忧天干什么?于是江亭索性享受起这份刺激,甚至还用手去接快艇激起的水花,让它们在自己手里开过,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然后凋谢,回归湖面。
玩过橡皮艇后靠岸时间晚了点,江亭shaka一路奔跑地跑到集合地点上车,气喘吁吁地带着歉意看着全车的人。
回到宾馆吃完午饭就准备回北京了。四个小时的路程,夏郅掏出扑克牌说:“车上继续?”江亭点头称好。
可是加上shaka也就四个人,夏郅叫坐在前排的星照,星照便笑着过来了。可是后排适合玩牌的座位已被别人占了,那些之前被当作牌桌的矿泉水箱子也被人拿去当了牌桌。苏跃宁到另一个车上拿了两个小凳,一个坐,一个折叠起来,放在隔着走廊的两个座位扶手上当桌子,可是根本就固定不下来。众人无奈,江亭突然灵机一动,脱下外套往那两扶手上一放,然后用袖子系住,夏郅说:“这办法都能想得出来,服了你了……”江亭得意不已。
依旧是玩昨晚的“保皇”。江亭还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好牌以及滥技术。后来shaka评说:“我是最怕跟你玩牌的,跟你一伙吧,让你出个牌死都不舍得出,不跟你一伙吧,拿着那么好的牌,害得我还不敢轻举妄动。”
江亭看不出来谁是“保镖”,不知道谁的牌该拦,谁的牌该管,她怕出错,索性谁的牌都不管,等一切明了时,再敌我分明,可往往到那个时候输赢都快差不多定局了,但也好在她的牌足够力挽狂澜。有一局江亭是“皇帝”,她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保镖”,也不知道该怎么出牌,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苏跃宁得出结论,星照是保镖,星照也不否认,只是微笑着玩手上的牌。有一轮夏郅的牌出得比较大,下家的苏跃宁说;“党考验大家的时候到了。”可是他自己却拦不下夏郅的牌,接下来的星照也拦不住,江亭在星照后面不知道该怎么出,就问星照:“我要不要拦?”星照笑着说:“自己想。”江亭撇着嘴,正想抽出牌来管,夏郅气急败坏地把牌一扔,“受不了了,明保!到现在了还管我的牌!”江亭一看夏郅最后的牌,傻眼了,赫然的一张黑桃六,正是她自己叫的“保镖”。江亭回过头来看星照,星照依然只是微笑不语,看苏跃宁,苏跃宁一脸的得意,说,“策略。”
shaka问:“你自己出牌还问星照干什么?”
夏郅没好气地说:“他以为星照是保镖,征求人家意见同意呢”。
Shaka问:“你还真以为星照是保镖啊?”
江亭说道:“那不是苏跃宁说的吗?”
苏跃宁说:“也只有你会相信了。”
江亭看着星照,依旧是那样淡定的坐着,低头颔首,有点腼腆的样子,也不参与进来评论。江亭自己想,怎么就会认定他是保镖呢。当时夏郅在对面提醒自己,把牌拿好点,星照都能看见了。再到后来星照出的牌都是让江亭不好出的牌,怎么当时就没注意呢。
车到半路停了,负责人招呼大家下车,说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下去玩,看桃花。江亭才知道原来平谷观桃现在才开始。走下车来,远远的看着一群一群的人在那一片一片的粉红烟霞里来回,惹得花瓣簌簌落下,江亭却不愿走近了。原来桃花盛开的景象是如此的梦幻,惹人向往,可是,欣赏着桃花笑春风的人们,可曾有想到繁花落尽,落英缤纷,也只能留给人无限的叹撼。江亭不是悲观,只是觉得可叹,她总是喜欢以一种清高的姿态来俯视尘世的人们,好像她自己不在万丈红尘之中。
回到车上也还是继续玩扑克牌,后来车到北京,半路星照就下车了,剩下的也没几分钟的路程就回公司了,大家各自回家。
回到家,shaka搬出电脑开始玩游戏,江亭拿出日记本开始记这两天的游记。完了又拿出白纸来划。
“漫天飞舞的扑克牌,
在迷胧里扑面而来。
我不知道是否有神话的存在,
你踏着一梦烟霞而来,
一一解释我头脑的空白。
纵海遨游的船艇飞快,
在金海里迎浪冲开。
我不知道是否有童话的存在,
你乘着一池晴光而来,
渐渐平抚我心口的惊怀。”
写到这里,江亭突然有点烦躁了,把白纸仍在一边,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shaka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江亭没有说话,依旧一动不动,shaka也就不再理她了。
半晌,江亭重新起来,拿起笔在后面继续写道:
“桃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曾经无限的向往等待,
曾经无畏的潇洒自在,
一时间不敢向前踯躅着徘徊,
是害怕那繁华落尽的掩盖,
还是害怕无法置身红尘之外。”
shaka看了,还是一句:“你还有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