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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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她说完，便小跑着离开。
陆砚仍在原地没动，他斜斜倚上路灯灯柱，看那一点鹅黄在幽蓝夜色中越行越远，转过角，消失在视线当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阵来电铃声惊醒宛如大梦般的惶惶沉夜，陆砚任它响了几秒，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与预料的一样，是唐势来催他了。
陆砚终于舍得迈开步伐向前，等慢条斯理来到了约定的集合地点，唐势倏地冲过来，对着他胸口捶了一拳。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年年也会走这条路！”唐势用质问与不满的语气，对陆砚道。他穿一件卡其色轻羽绒服，发型被家里人按着提成了寸板头，整个脑袋看上去圆不溜秋，以至于自认有点搓。
“要是早知道年年走这边，我说什么也要捯饬得人模狗样才出门！现在倒好，她看了我一眼就跑了！”唐势又说。
陆砚撩起眼皮，凉丝丝瞥向唐势，语气不咸不淡道：“我怎么知道她会走这条路？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唐势还想说什么，另外有人眼尖地看出陆砚心情不太好，连忙上来，把他按到后头去。
“走吧走吧，再晚了不好打车。”这人说。
几个男生挪动脚步，沙沙的声音在这条他们日常偷溜出门时会选择的“秘密小道”上响起来。
“我听说叶月一早就去解放广场了。”有人忽然挑起话头。
又有人道：“她以前不都不去的吗？说什么一眼望过去全是人，没意思、太吵了。”
有人耸肩，替他答疑：“因为以前砚哥也不去的啊。”
“哎，也对……最开始说‘没意思、太吵、幼稚’的人就是砚哥。”说话的人边走边扭回头去，一脸好奇地望向陆砚，“所以说砚哥，为什么你今年肯跟我们出门过节了？”
陆砚走在队伍最末尾，对于这样的问题连眼睛都没抬，直接丢了两个字过去：“闭嘴。”
另一边。
郗年今晚的运气不错，刚到马路边，就碰见有人从出租车里下来，她快步跑过去，咔嚓一声拍下出租车车牌号，钻进后座中。
她向司机大叔报出地名，顺便把车牌号发给林雅然。
圣诞夜和圣诞节这两天晚上，S城会进行交通管制，许多地方私家车不允许通行，这样极大方便了公交车与出租。
这个时间点本接近晚晚高峰，放在今天之前，从陆家到解放广场一路堵度过，起码要花上半个小时，但今晚只用了十来分钟。
郗年下车，一眼望去人行道上全是人，多数顶着圣诞帽，不少还戴着亮灯的小恶魔耳朵。
好在林雅然穿得醒目，一身白，郗年一圈还没扫完就发现了她，刚要抬手招呼，却意外地发现清林雅然身旁还站着一个熟人！
她顿时将手垂下，带着点暧昧笑容，小步小步走过去，故意绕了路来到那两人身后，然后伸手轻拍两人肩膀。
“嘿，你们两个，还在往哪儿看呢？”郗年眉眼弯弯，语带笑意，轻声说道。
林雅然惊讶地“啊”了一声，扭过头来一把，一把抓住郗年的手：“你怎么从这里出现！”
“出租车正好停在了这附近呗。”郗年说着，顺带朝林雅然旁边的人挤挤眼睛，“你可没告诉我学霸要来啊。”
“碰巧遇上的，碰巧遇上的。”林雅然连说两次，眼神有些闪躲。
夜色之下，灯光迷乱，但郗年仍是看清林雅然脸上带着妆，她涂了十分甜美的糖果色唇膏，卷过的睫毛又翘又长，化了平眉，眼尾微微擦了淡淡的眼影。
靠得稍微近了，还能闻见她身上清甜的香水味。
郗年忍不住“噢哟”一声，推了推林雅然肩膀，再帮郎俊熙转了个勉强，自己落到两人之后，推着他们往前走。
边说：“我从来没在这个时候来过这里，你们快带路。”
“我们以前也没大圣诞的来这里凑过热闹，之前只是随便走了走。”林雅然说着，忍不住扭过身来，把郗年扯到自己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郗年调侃：“这里人起码有个小五六千，随便走走就能碰上，你们俩真是有缘。”
林雅然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连夜色和妆容都遮挡不住。她哼了一眼郗年，看见这人脸上的笑容后，又羞又怒地掐了掐她手臂。
除了游人密集、警车巡逻加倍之外，解放广场跟前几天没什么两样，沿街的商铺中，圣诞树、圣诞老人以及彩带金铃是早就装饰好了的，不过音乐一水儿的都是《jingle bells》。从街头走到街尾，耳朵里全是它，让郗年不由自主响起许多年前，每晚七点半的时候，电视机无论换多少个台都是《新闻联播》。
从车站走到美食街，两个女生想吃冰淇淋，作为唯一的男性，郎俊熙担起了在麦当劳甜品站前排队的责任。
郗年和林雅然站在一棵人不算太多的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听说以前的圣诞夜狂欢，主要活动是拿着充气狼.牙.棒乱打人，无论是谁，见到都能上去揍一波。”林雅然抬眼看着广场中央煌煌耀眼的钟，慢悠悠说道。
“我也听说过，好像是因为出过事故，所以近几年不允许那样了。”郗年抬手一指，“你看，那边有对拿着棒子的小情侣被警察拦下来了。”
林雅然顺着看过去，后续内容是那对小情侣将手里的狼.牙.棒以及圣诞喷雪交给警察叔叔后，才被允许进入广场内。
“圣诞喷雪为什么也不准？”林雅然不解。
“原料是易燃易□□品。”郎俊熙拿着两支巧克力圆筒过来，正好接下林雅然的话，“这里人多，又不禁烟，容易出事故。”
林雅然一看见他就笑起来，上前接过圆筒、分给郗年一支，然后回头夸奖郎俊熙：“你们理科生懂得就是多，啧啧啧。”
三个人再次顺着人群漫无目的游荡，途中遇见不少面熟的同校学生，三五成群结伴在一起，情侣之间更是大胆牵着手。
郗年慢悠悠舔着圆筒走在林雅然身侧，一时间有点晃神。
广场上高楼林立，各色灯光交织连片，细雪纷飞犹如撒盐，让她无端生出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慨。
身边的女生在絮絮叨叨所谓的圣诞狂欢夜逛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好，除了人还是人。
另外那个男生回答她也就是凑个热闹，除此之外没什么意义。
他们俩的交谈将郗年扯回现实，她眨了眨眼，拂去肩头的落雪，轻轻笑道：“过节的意义不就在于吃吃吃吗？”
“你说得好有道理！”林雅然恍然大悟，“中秋节我们吃月饼，元宵节吃汤圆，清明节吃青团……好像真的是什么节日都有特别的吃的诶！”
郗年跟着她点头，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林雅然抬起脑袋一扫街边，顺着招牌念出一串食物名字。念完后她察觉郎俊熙就在自己身侧，呵呵笑了一下，赶紧补救：“好像太多了，给我一天时间都吃不完。”
郎俊熙和郗年都开始笑，林雅然只觉得尴尬，抿了抿唇，飞似的跑出去，头也不回地喊：“我去排队买炸鸡，你们在这里等我啊！”
郗年弯眼的弧度更甚，内心不住感慨这年少的喜欢真是青涩又美好得要命。
鸡排店前的队伍有些长，估计要等上好几分钟，郗年干脆挪到人行道边缘的栏杆旁，斜倚上去，低声问郎俊熙：“你和雅然是在乐团认识的吗？”
回答出乎意料：“我们是在八年前钢琴考级的时候认识的。”
八年前，那会儿两人才八九岁。郗年忍不住说：“你记得可真清楚。”
“因为发生了很特别的事。”郎俊熙道。
郗年：“什么事？”
“那时候她钢琴弹得并不好，是被父母逼着来考级的，她特别不愿意，等排到了，居然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哭，无论怎么拉都不起来。”
“她最后去考了吗？”
“去了。”
“为什么？”
“我悄悄跟她说，‘你就当是来玩的，闭着眼乱弹就好了，不用考虑节奏和技巧’。”
听了这段故事，郗年拖长调子一“哦”，笑意盈盈地偏头去寻找在鸡排队伍中的林雅然。可不期而然的，居然撞上一双熟悉、却又不想遇见的眼睛。
郗年唇边的笑容顿时僵住，接着，又看见有个十分漂亮的女生从人群中出来，带着两份章鱼小丸子走到陆砚身边。
凤眼，高鼻，红唇上翘，皮肤白皙，发尾微卷，不怕冷地穿着低领毛衣，一条银鱼骨的项链坠在胸前，在夜色中格外晃眼。
她身高起码在一米六五以上，还踩着高跟靴，站在陆砚身旁，两个人看上去格外般配。
郗年轻轻“哦”了一声，心想着：果然，就算是重来一次，有些轨迹依旧不会改变。比如高傲如女神的叶月，在喜欢上陆砚后，依旧会舍下身段，陪他出入各种自己曾经嫌弃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