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餐馆的厌花女郎》寒寒

7、年少轻狂01

　　年少轻狂

　　人们都说年少不怕轻狂，
　　可是，恺，
　　我想我是轻狂不起的。
　　因为，我从来都不属于这个可以轻狂的地方……

　　「立德高中」教务大楼前走廊——

　　「高Sir！高Sir！」

　　隐约听见这声叫唤，高恺突然脚步一顿，左顾右盼。唔……不对，没有。难道——难道他遇上了「那种东西」？不……不会吧？现在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早上十点多耶！

　　左边没有，右边没有；上面没有，下面没有；前面，当然也没有。

　　「高Sir！你在看什么呀？我叫你很多次了喔！」

　　啊！还有后面！

　　高恺脚跟一转，回头正好看见一张人面大特写——

　　「哇！——」

　　一声凄厉得吓人的惨叫，出自高恺口中。没错，就是他，刚刚被任命为「立德高中」□□之一的高恺！

　　这下不只唤高恺的女学生被吓倒，就连方圆十里内的师生都目瞪口呆，傻傻地瞪着一起跌坐在地上的高恺和该名女学生。

　　许久之后，闻讯赶到的总务主任看见这情形，一马当先立刻把高恺扶起来：

　　「高老师，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

　　另一边，那名女学生也被其它在旁围观的学生扶了起来。总务主任看见还有一个女学生在场，马上就怪罪在人微言轻的女学生头上：

　　「你是哪一级哪一班的人？怎么可以推倒老师？你知道这是大不敬的行为吗？说！谁是你的班导师？我想校方有必要见见你的家长！这么小就不尊师重道，以后到了社会上要怎样生活？真是的……」

　　高恺看见那名女学生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终于意识到误会闹大了。他连忙拉住总务主任的衣袖：

　　「不！孙主任，你搞错了！不是这个女学生把我推倒的……」

　　总务主任瞪大眼睛。

　　「高老师，我知道你初来乍到，很想跟学生们打好关系。可是，这种基本礼仪是学生最基本应有的素质，你还护着她的话，那就未免有点护短的意思了。现在的年轻人不比以前，你不杀鸡儆猴，他们是不知道怕的！」

　　高恺急了。

　　「孙主任，我没有护短，是你真的搞错了！刚刚我听到有人叫我很多次，可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所以这孩子就直接跑到我后面来了。我一回头，被这孩子吓了一跳，于是人跌坐在地上，连带把她也吓倒了。我担保，她绝对没有推倒我！」

　　总务主任看看高恺再看看一脸惊惶的女学生，终于浅笑道：「那，高老师，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别客气，要来问我们这些老鸟喔！」

　　高恺松了一口气马上点头：「嗯，我知道了。孙主任一定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也不担搁你的时间了。」

　　总务主任转身：「那我先走了。」

　　「孙主任慢走。」

　　等看着总务主任离开后，周围看热闹的师生也很快散了。高恺走到那名女学生面前。发现自己有点居高临下的情况，高恺借着捡书的动作微微弯着腰：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女学生红着脸急急点头道：「是的，高Sir。我是你班上的学生，刚刚我发现你把眼镜遗忘在课室讲台上了。」

　　高恺恍然大悟地接过眼镜，堆出一张笑脸：

　　「我还真把它忘了呢！这位同学，老师先谢谢你了！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对于自己新接手的这一班高一生，除了见过面的任风月和牟东阳，高恺实在认不出多少个。

　　女学生很高兴地回道：「老师，我叫桑暮景。这名字出自成语『桑榆暮景』，因为我是爸妈晚年才好不容易生下的女儿，又是独女，所以他们替我取名『暮景』。高Sir，接下来的三年，请多多指教！」

　　这……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世故吗？指……指教？

　　「呃……不用这样说，桑同学。我是你们的班导师，自然有责任要照顾你们，不需要『请』的。」

　　桑暮景笑着摇头：「才不是呢！高Sir，你有所不知了。这立德高中呀，班导师根本只是一个空壳子，只是在毕业典礼时会出来亮亮相罢了！学校上下班导师跟学生打成一片的班级，算起来一个都没有。」

　　高恺只想哀叫。拜托！别这样打击他的信心行不？

　　「……桑同学，虽然在我们之前没有，但我相信，我们会是开创先例的一个班级。我很有信心，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努力吗？」

　　桑暮景点头如捣蒜，「当然是愿意的，高Sir。有你当我们的班导师，这是我们班的荣幸！」

　　「喔……那，桑同学，开学礼快要开始了，你也快点回教室吧！」

　　桑暮景跟高恺挥手Say Good-Bye后，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高恺看着那抹穿著浅蓝学校制服的背影，不禁浅笑。

　　毕竟是年轻人呀……

　　抱起手中沉重的一堆教科书，高恺漫步往教务大楼走去。然而，没有人看见，在上课铃的钟声响起时，一个同样穿著浅蓝制服的男孩自教学大楼对开的一棵老榕树后走了出来。他看着高恺离去，微笑不自觉地染上了他的唇边。

　　「高恺，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