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餐馆的厌花女郎》寒寒

27、凯旋02

　　康康摸摸自己短得要命的头发，只差没有气到抓来剃刀将那几根毛全部「连根拔起」。

　　刚晨跑回来的康太太一进客厅，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却被儿子揽镜自照的诡异举动吓着了。她连忙凑上前细问：

　　「康康，你在做什么？怎么忽然注意起自己的长相？妈咪自认把你生得漂亮极了，是不是还有哪家妹妹不满意？」

　　很显然，妈咪以为她儿子失恋啦！康康没好气地白眼一翻，「没有啦！妈咪，别说我跩，想当年我可是国中里公认的『校草』呢！」虽然到了立德高中，这个位子就被牟东阳夺去了。「我是在烦这几根头发啦！」

　　头发？康太太瞄了儿子的「半光头」一眼，笑了：「儿子，你几时开始在意你的发型？照我说，你军训前头发也跟现在差不多长啊！」

　　「妈——咪！那差很远好不好？」康康哀叫，「以前是五公分，现在是两公分，短了整整三公分耶！妈咪，你儿子我可是有名的俊男，现在居然弄成这副怪样子……天啊！我怎么见人？」

　　康太太虽然不认为那几根头发会对儿子造成多大影响，但是看到儿子这副「世界末日」似的表情，她心软了。

　　「康康，你要见什么重要人物吗？你才刚退伍没多久，要是那个人真的那么重要，你怎不约再晚十天半个月？头发也要时间长啊。不过……如果真的那么介意，要不要妈咪帮你找些假发什么的？」

　　听见「假发」二字，康康差点吐血。

　　「妈咪，假发倒不用，你干脆给我找个面罩算了！其实也不是那么严重啦！风月当上她家公司的董事局主席了，我们几个人约在『街角餐馆』给她庆祝。还有，我哪知道『它们』会长得这么慢？」

　　康太太向来「胡涂」的个性立刻隐影，她倒是记起儿子口中的那个「风月」了。

　　「康康，你说的那个『风月』，是不是你国中、高中同学？还有那个『街角餐馆』……就是你以前常去『打坐』的那间？」

　　这位太太很不好打发喔！康康无奈地叹气。

　　「对啦！我们从国中就认识了，而且到高中、大学都一直『孽缘』不断。我大三那年就是因为风月，所以才会申请提早毕业。『街角餐馆』是她……家里开的，我常去坐坐也不算什么呀，风月也是很欢迎我们的。」不过司空晨和那偶尔会出现露个面的风爷总是臭脸相迎的！「风月毕业后就进了她家公司当业务员，今年六月，风月终于接下她家人名下的公司股权，成为公司主席……不过她还不是总裁啦！毕竟她才二十三岁，下面的人会服她才有鬼。」

　　「你们……约定去为她庆祝？隔了五个月？」康太太一脸怀疑。

　　妈咪今天怎么突然对儿子的交友圈产生兴趣了？康康指指自己的脑袋：

　　「她上任的时候我还在当兵，另外三个死党一个女生跑到国外读书，两个男生一个念医科还在跟学士文凭拼命、一个替风月经营餐馆，加上我们高Sir也跑到纽约去了，大家都散了，怎么也聚不齐，还庆祝什么？只有你儿子我最念旧情，五个月以来连环夺命追魂电邮，磨到他们一个个答应一起回来为止。可是……我怎么知道这些毛毛这么不争气？他们一个个都是教授、留学生、女强人、准医生的，我怎可以顶个这么土的发型？」

　　「我说儿子你也别太执着，你的发型不能代表什么啦！依我看，你不如快点到我公司来背个『总经理』头衔，那就不会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喽！」

　　康康往声源处狠狠一瞪——基本上家里除了他那个可恶的老爸，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行啊！老爸你先跟我来个『父子头』，如果你敢剪回来见妈咪的话我就不再『无病呻吟』了。」

　　康先生笑得两列白牙齐刷刷，那双晶亮的眼睛与康康极度神似。他伸手揽住爱妻的肩膀：

　　「你妈咪是我老婆，那个『风月』又是你的谁谁谁？儿子啊，你不要搞混了『情人』跟『朋友』。朋友不会因为你剪了个土到死的发型而不满，情人却是跟你朝夕相对的，为了自己的『眼福』当然有权表达『意见』。这位风月小姐可是你女朋友？」

　　康康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得恶狠狠地瞪着总跟他作对的父亲。可是一身「绅士风度」的康先生才不跟他一般见识，他的「变脸」绝技是不会在爱妻面前表演的。

　　康太太看看依然气得鼓起两腮的儿子，再看看依然一脸得意洋洋的丈夫，聪明的她选择不介入这两个男人的「战争」。

　　「康康，如果那位风月小姐是我未来儿媳妇，那妈咪建议你可以去剃个光头，反正你头型不错呀。不过如果只是普通朋友，那你就不必那么介意了吧。」

　　康康瞪了「小人得志」的父亲一眼，只好再一次哀悼母亲的「误入歧途」和自己的「不幸身世」。

　　但是……他不会再说出「我不要你这个父亲」的话——虽然这是他国中时常常挂在嘴边的话，都快变成口头禅了。

　　比起风月、比起小牛、比起司空……甚至比起风爷，他康康都要幸福千万倍。他有父亲、母亲，而且他的父母亲恩爱得有点羡煞旁人。

　　而这个事实终于让康康明白，他的「不要」是何等奢侈——即使他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亲爱的老爸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