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餐馆的厌花女郎》寒寒

21、单行道04

　　「你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你到底是谁？」

　　吉亚放下手中的相架，回头看这突然出口发问的女子：

　　「既然你问得出这一句，我也不怕你知道。」看来高家小姐也不简单？「我叫吉亚，是『星』的部属。」

　　任风月一愣，实在很想大笑三声。

　　搞什么啊！这家伙居然是「星」的人……不对！

　　「你是『星』的人，却不知道他长个什么样子？」

　　「高小姐对□□了解不浅呢。」吉亚微笑，「从未有人见过『星』的容貌，就连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部下亦未得见。所以自从八年前『星』失踪，我们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当然找不到啊！风月啼笑皆非。八年前，司空与小牛双双进入「街角餐馆」与她为伴，这些人会找到司空才有鬼。

　　「他失踪了，所以你们连这等掳人妻儿的事都做得出来？未免侮辱了『星』当年的盛名。」

　　吉亚的脸色首先涨红，随即刷白如纸。

　　「……李维扬做的事，就算『星』在这里，也不会加以阻挠。姓李的丧尽天良，就算我不杀他，他亦遭天打。」

　　丧尽天良？风月开始咀嚼这个词——是这个吉亚夸大其辞，还是李维扬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可以做出什么？请你小心你的用词。」

　　这会儿，吉亚倒是一反困窘，冷笑着说：

　　「他要玩男女游戏，没有人会干涉他。千不该万不该，他连个不知世间险恶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姓李的混帐根本不算个人！」吉亚将刚才自己搁下的相架递给任风月。

　　「她叫卓，她的父亲是『星』的人，和我父母是同门，我和她也算是一同长大。卓自幼怯弱，身体也不好，所以没有参与『星』门下任何实际行动。在我们而言，卓只是个医术还算可以的医生。她从未接触过□□血腥，我们也一直极力保护她，谁知养成她一副天真愚蠢的性格，居然还遇上李维扬那丧心病狂的混帐。就在你们婚前闹得满城风雨那段日子，她与李维扬搭上——她告诉我，李维扬说要娶她、带她离开这个黑暗世界。

　　「结果在你们结婚几个星期后，她听到这消息，竟然笨得跑出去说要找到李维扬。当然她没有找到，反而被『星』的一些对头盯上——第三天一早，我们在门口发现卓的尸体。」

　　天……

　　任风月将相架丢到茶几上，不愿再看那张甜美天真的笑脸。

　　若非李维扬招惹卓这样单纯的小女孩，卓不会死于非命！

　　李维扬害死这个叫「卓」的小女孩……

　　「你要为她复仇？」

　　「复仇？」吉亚失笑，「不，不是。就算我杀了你、杀了李维扬，卓也不会活过来了。可是……李维扬不应该说『此生只爱一人』！如他所言，卓算什么？那些曾经被他拿来当作挡箭牌的女人又算什么？我要他给我一个解释，不让卓含冤莫白！」

　　只是一个「解释」吗？

　　任风月想起的却是司空晨的经历。

　　司空说，「星」曾经是他实现一个梦想的踏脚石。他要的不是叱咤风云的威名或人们闻风丧胆的畏惧，他创造「星」，不过是为实现一个梦想——一个向「哥哥」证明自己足与「日」、「月」并称的梦想。

　　但是，司空也说，「星」的名字背后，从一开始最简单的「梦想」，演变到后来，一切已经变质。「星」成为黑白两道人人唾骂的「泯灭人性」的「恶魔」，他的军火生意被门人经营得有声有色，甚至到最后连「星」自己都被神化了。这一切，又可会是司空的本意？

　　司空坦承，其实在他回台湾前那一段日子，他手下那些人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要不是哥将他抓回台湾，恐怕连「星」自己都会有危险。黑白两道对他亦爱亦恨，不齿之余，谁又不想将他收为己用？而「星」手下声称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又可是真心效忠于他？什么「梦想」，结果到最后，那是一场「灾难」！

　　而现在……这个吉亚要的「解释」，最后又会变成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任风月很就有答案了。

　　也许吉亚真的只是想为卓讨回公道，更也许他是真心效忠于「星」的那一群。但是，当他将「李维扬的妻子」绑架到自己的地盘，那些闻风而来的人之中，绝对不会只有一派。

　　看见吉亚惹来一堆不知谁亲谁敌的□□人物，风月并没有揭穿又文的身份，继续假扮「李太太」。「任家大小姐」不是神，而且风月不肯定他们里面有没有对「风爷」恨之入骨的人，所以她制止高又文，不准她「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