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始皇陵》东田

22、发现

　　第二十二章：发现
　　那丫环傻傻地看着落于地上的紫色锦盒，锦盒的盖子已半开，里面所装的玉如意已裂为两段。
　　老太后厉声喝道：“大胆奴才。接个东西也接不好，这玉如意可是天下间难得的上上品。你有几个脑袋能赔？”
　　“老太后饶命！奴婢……奴婢明明接好了。是……是嬷嬷一下子放了手。所以……所以……”那丫环浑身颤抖，惊恐万分。
　　“大胆！做错事还狡辩，本宫明明看见你没接好。来人啊，拖下去杖责二十，贬入浣御宫。”老太后不容她再多解释，当下就欲惩处她，严肃得面容让我心中为之一惊。她，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老太后一声令下，两个御林军应声而至，把挣扎着的那个丫头给拖了下去。一时，连嬴政在内，都无一人说话，殿内从喧嚣变得格外安静。
　　而这老太太如变脸般又恢复了和蔼可亲地笑容，对着太后说道：“赵姬啊，你这丫环也真是的，太笨手笨脚了。本宫精心为你准备的玉如意就这样断了。真是枉费本宫的一片苦心。对了，本宫没有征询你的同意便处罚了这丫环，你不会不开心吧。”
　　太后尴尬地笑着，答道：“怎么会呢。您也是在帮我教训奴才。都怪我平日里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才让这丫头在老太后面前犯了错。老太后对臣妾的心意，臣妾心领了。这玉如意虽碎了，就当是得了个岁岁平安的好兆头吧。臣妾仍会珍藏的。”说罢，便亲自站起捡起了那个紫色锦盒捧在怀中。
　　老太后满面笑容的看着，过了半晌才说道：“难得你仍视这碎玉为宝。本宫为了补偿你，准备再送你一礼。”老太后停顿了下，故弄玄虚地注视着太后。
　　而其余众人皆充满期待和好奇地关注着老太后。我的心中则是特别坎坷不安。快了，就快到我“出场”了，我在心中苦笑。
　　“本宫准备送你一个人。妙弋，过来，拜见太后。”老太后理所当然地继续道。
　　果然如此。我微一苦笑，从郑妃身后走至太后面前，跪下道：“奴婢妙弋叩见太后。”此时，众人皆注视着我这个早已闻名宫中的丫头，耳边微微听到一些细碎话语，那些人一定又庆幸有好戏可看了。
　　老太后仁慈地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政儿，当初这丫头还救了你一命，你说说，这丫头是不是既聪明又乖巧啊，你母后身边现在就缺这样的一个丫环了。”
　　嬴政冷冷的扫了我一眼，我心中一惊，他已经好久没用这种冰冷的眼神看我了，内心忽而有些惆怅。只听他若无其事的说道：“她的确有些小聪明。只不过是一个丫环罢了，随祖母意愿。”他的语气是如此轻描淡写，像在说一只小猫小狗般轻飘。许是习惯了进宫后他对我还算温和地态度，我对他现在的冷酷感到十分不满，或许更多的是失落。
　　“郑妃，对不住了。本宫知道你也喜欢这丫头，但赵姬身边现今确实缺个好丫鬟，你可会介意？”老太后明知故问地询问着郑妃。
　　“老太后可言重了。我与太后如同母女，怎会介意。妙弋这姑娘的确惹人喜欢，相信太后会喜欢她的。”郑妃脸带笑意地恭敬回道，语气真诚。
　　“呵呵，赵姬，你呢？可喜欢这丫头？”老太后继续问。
　　赵姬看了看我，淡淡一笑答道：“能让老太后夸奖之人便肯定是真有些本事了。臣妾自然喜欢，多谢太后。”
　　“嗯。”老太后颇为满意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又对我说道：“妙弋，到了琉宁宫，要安守本分，好好伺候太后，别出什么岔子。明日回灵秀宫收拾收拾东西，后天就过去吧。”
　　“是，奴婢遵命。”我机械地答道。
　　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李斯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而我则赶忙避开了他锐利的目光。

　　“姐姐，你真的要走啊，那我怎么办啊？”
　　我正在屋中收拾着东西，霞希则在一旁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衣袖，眼中噙着泪水。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手握住她那只正拉着我的手，一手擦去她正慢慢往下流的泪水，笑道：“我这是调去琉宁宫，又不是马上出宫走了。只是稍稍换个地方而已，别这样啊。”
　　“但……但是我们以后就不能随时见面，不能睡在一张床上互说心事，也不能互相照应了，万一姐姐去了琉宁宫有人欺负你怎么办？万一他们让姐姐一个人干很多活怎么办？”霞希越说越急，眼中竟又溢出了泪水。
　　我听她这样一说，深深地被她对我的情谊所感动。在灵秀宫的这段日子，若是没有她时不时地带给我快乐，我还真是度日如年了。而以后我在琉宁宫，还会不会碰到像霞希这般纯真可爱的女孩儿呢！想到这儿，我的鼻子也是一酸。
　　“好了，傻丫头。老太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调去了琉宁宫，你放心吧，她们定不会亏待我的。”话虽这么说着，但我心里对以后未知的生活仍是充满了不安，毕竟我不是单纯地只去做个丫环而已。
　　霞希抹了抹眼泪，疑惑地问：“真是的。老太后怎么会突然把你调去琉宁宫的呢，没道理啊。”她若有所思地想着。
　　我拍了拍她的手，淡淡地道：“别想了，她们的心思我们怎么猜得出，你呀，还是管好你自己，我不在，别让兰儿她们欺负了。”
　　她嘟着嘴，不服道：“姐姐你怎么那么小看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唉，不过……真想和你一起去琉宁宫。”她把头靠在我的手臂上，孩子般地说着。
　　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你舍得夫人？我走了，你也走了，夫人身边除了蓝缨可就没什么人了，你舍得？”
　　她愣了半晌，犹豫着，吱吱唔唔的半天回不上话。
　　我了然一笑，继续道：“就知道你舍不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好好呆在灵秀宫服侍夫人。有机会，我会让我哥好好认识一下你的。”说罢，我就作势欲逃。
　　她一愣，边追着我边笑骂：“你坏好了，就知道用这件事欺负我，姐姐，你可真坏……”

　　第二日，我向郑妃告了别，她一如既往地亲切叮嘱了我几句，既没有很舍不得也没有让我觉得她巴不得我快走，说的话恰到好处，颇有分寸。就像与她初次见面的感觉一样。
　　我独自走在前往琉宁宫的路上，东西已先让一帮小太监们送至了琉宁宫。本身霞希还有一帮宫女太监们想送送我的，但都被我婉言拒绝。有时候一个人静静地离开，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感与不舍。
　　今天没有下雪，地上的积雪却也没有化。天空蓝蓝的，一丝云彩都没有，让人一目了然。我抬头望着天空，慢慢地往前挪着步子。这片湛蓝的天空见证了历史，也将诉说着未来。

　　“奴婢妙弋叩见太后。”
　　“行了，起来吧。”
　　我坦然地站起了身，见太后正着一身紫色长裙坐于大殿中央，仪态万千，风情万种。她的身旁站着正斜眼打量着我的嫪毐。让我感到好奇的是，这殿内空空荡荡的，竟没有其他宫女侍卫。
　　太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地说：“今日就回屋收拾东西，明日再来伺候。今后跟在我身边，机灵点便行。嗯，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语毕，便默默地退了出去，顺便帮他们关上了门。
　　待在门外，观察了下四周，发现确无一人后，便弯身在一柱子后面，听着里面的对话。虽然这样做极不道德，但是自从答应华阳太后的那一刻起，我已无路可选了。
　　“太后，这丫头说不定是老太后派的眼线。你看，要不要……”是嫪毐的声音。
　　“你不要总是那么心术不正好不好？这丫头看上去挺机灵的，又是郑妃身边的人，还被老太后关过，不一定会对我们不利。更何况，即使她是眼线又如何，以后我们注意点不就行了。”太后语气不满地责怪着他。
　　接着是许久的沉默。
　　……
　　“唉。”太后微一叹气，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样，这一年里，为了你，我已经支开了身边所有的人，谁不知道在琉宁宫当差的宫女太监侍卫是最轻松的。我身边也该放个人了。”
　　“放谁都可以，这丫头不行，她可是华阳那个老太婆派来的。昨天晚宴，瞎子都看得出她们一帮人在演戏，目的就是为了在你身边安一个人。”嫪毐也变得有些激动。
　　“好了，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我头痛，你下去吧。啊……”
　　此时，太后突然发出了声轻微的尖叫声。我的心一抽，凝神细听。
　　“嫪毐，你别这样，我今天很累。”太后略带喘息的说着。
　　“太后，你不是说我长得很像吕丞相年轻的时候嘛，你不是说我的心机，我的手段和吕丞相当年一样嘛，你就把我当成吕丞相，我愿意做他的替身。”嫪毐似乎是一边抱着太后一边说着这番话的，声音略微颤动。
　　“啊，不韦，不韦，你来了。你别走了。”太后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好像异常激动。
　　嫪毐也哑声低呼，之后就是“嗯嗯啊啊”之类的声音了。
　　我红着脸匆匆离开。来的第一天就让我这么轻易发现了，他们还真是被情欲迷惑，猖狂至极，怪不得会让嬴政，老太后还有成骄都知道了他们的私情。
　　只不过我发现太后好像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而且她前面口口声声叫得竟是吕不韦。这不禁让我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