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始皇陵》东田

21、秘密

　　第二十一章：秘密
　　我匆匆地退了出去，为了能尽快回去，我特意挑了一条偏僻小径，急急忙忙地走着。走至一半，忽见前面有两个人影，我仔细一看，竟是成骄与先前那个声音粗旷的大胡子男人。
　　我身子一转，躲在了一个柱子后面。虽然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自从上次挨了打之后，我便知道这个长安君成骄可不好惹。那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正欲悄悄提步离去，却听身后地大胡子兴奋地道：“长安君，此次微臣可收获不小啊。微臣发现了两个惊天大秘密，无论哪一个对您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有助于您的惊天大业。”
　　“惊天大秘密”？“惊天大业”？我不禁起了好奇心，想听听究竟是怎么个“惊”法，便打消了要离去的念头，躲在柱子后听了起来。
　　“微臣经过多年的明察暗访，发现原来先帝在赵国做人质时，是吕不韦把太后献给先帝的。”
　　“那又怎么样？这个我早就知道。”成骄满是不屑的语气。
　　“您别急啊，精彩的在后面呢。在吕不韦把太后献给先帝之前，太后就已经是吕不韦的侍妾了。而且臣亲自询问了当时在吕府服侍太后的婢女，她说太后在嫁给先帝之前便已有一个月身孕了。”那个大胡子说到此时，语气变得异常兴奋，我都能想象他唾沫四溅的模样。
　　“也就是说……”成骄地语气也略带激动。
　　“也就是说，嬴政可能不是先帝所生，而是吕不韦与太后的私生子。而且太后如今仍与吕不韦暧昧不清，嫪毐便是吕不韦派去，假冒宦官，让太后排遣寂寞的。太后这女人可是骚得很呢！”
　　我靠在柱子上，心情复杂。过去确有野史记载，说嬴政实为吕不韦之子，但这些全都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故而成了一桩千古之谜。我对此也只是半信半疑。而如今听这大胡子这般道来，难道这竟是真的？成骄调查此事，究竟想要干什么？
　　“哈哈……”成骄哑声狂笑。“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看来此次我还能一箭三雕了。杀嬴政，灭吕不韦，废太后，这三件事我一件都不会漏。特别是嬴政，他抢我王位，夺我所爱。我成骄若不夺回这一切，还活于这世上作何？这次你干的好样的，我定会好好赏你。回去加紧训练军队，时机一到，我成骄要让秦国变天！”他说这话时，阴狠毒辣的语气让我浑身一哆嗦。我捂着自己的嘴，深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这个成骄，小小年纪，他……他竟想要造反！
　　“长安君，您小声一点，万一被别人听见了……”大胡子在一旁好心提醒着。
　　“怕什么？这时候，人都在栎阳殿呢。瞻前顾后地能成什么大事！谁若敢来偷听，我杀了他全家。”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惊恐异常。踮着脚尖便往外跑去，沿着正路跑回了灵秀宫。一路上我又怕又急地喘着粗气，脑中还回荡着成蛟恐怖的话语。
　　“杀嬴政，灭吕不韦，废太后。”
　　“让秦国变天。”
　　“杀了他全家。”
　　“……”

　　朋黑看我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迎上前来诧异地问：“妙弋姑娘，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匆匆忙忙地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我一边喘气，一边向她摇了摇手说道：“去……去把夫人……夫人的玛瑙坠子……拿来，夫人要用。”
　　“哦，好。”朋黑许是看我这般着急，赶忙答应，转身去拿坠子。
　　一旁眼尖的兰儿巴结地为我倒了杯水，并扶了我坐下。
　　“姑娘何必这么着急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兰儿关切地问着。
　　我勉强一笑，没有功夫回答她，只是坐着喝了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渐渐地，心跳得并不那么快了。
　　“妙弋姑娘，是这对吗？”不一会儿，朋黑便捧着那对耳坠子走了出来。
　　我看了看，答道：“嗯，就是这对。多谢了。”说罢，接过他手中的耳坠便走出了灵秀宫。
　　急急着走了没一会儿，当来到一处隐蔽地树丛处之时，突然背后有一双手一把蒙住了我的双眼。我惊恐万分，失声尖叫了起来。那人赶忙用手捂住了我的嘴，而这时我才看清，这人却是我心心念念的李斯。
　　“你怎么了?走路像是丢了魂似的。”他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压低了声音担忧地问。
　　我无奈一笑，拍开了他的手，说道：“大晚上的突然有人蒙你眼睛，你不怕呀。你怎么也溜出来了啊？”我疑惑地看向她。
　　他坏笑着从我背后环抱住了我，脸颊蹭在我的脸颊上，说道：“我想你啊。看你出来了，便也想出来找你给你个惊喜。想不到还真被我找到了。只不过……给你的似乎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对啊，你还真吓到我了。我还以为……”我突然不再说下去。本来是想说：我还以为成蛟派人来抓我了呢。但此事毕竟非同小可。我犹豫着究竟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李斯。
　　“以为什么？”他询问着。
　　我一撇嘴，说道：“我还以为有人要非礼我呢！”最终，我仍是保守地没把这件事说出口。
　　而他则是哈哈一笑，把我搂得更紧。
　　“李斯，此次带兵占领卫国都城的，就是那次打我的那个人吗？”
　　“嗯。对，他是大王的弟弟，长安君成蛟。”
　　“哦，能对我说说这个人吗?我想知道卫国是亡在怎样一个人的手下。”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希望能从李斯的口中知道更多有关于成蛟的事情。这样也有助于我搞清楚事情的状况。
　　他松开了搂着我的手，转过了我的身子，直视我道：“妙弋，卫国国君昏庸无能，其实无论谁去，结果都一样。我知道你身为卫国人，难免心中略感难过。但是……”
　　我用手轻轻遮住了他的嘴，笑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不难过，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我的记忆是从秦国开始的，所以一直都把自己当成秦国人。我之所以那样问你，纯粹是好奇罢了。”
　　他略带疑惑地看着我，满目不解。
　　我轻笑着解释道：“过去我生过一场大病，好了之后便记忆全失。故而我只记得在秦国以后的事，过去在卫国的事我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好看地挑了挑眉毛，呼出一口气，捋了捋我额前的散发，温柔地说道：“嗯，现在看来，你失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既然只是好奇，我就告诉你吧。”说着他放开了抓着我的手，负于背后，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
　　“长安君成骄与大王属同父异母的兄弟。大王是先帝在赵国做人质时与太后生下的。后来先帝在吕丞相的帮助下回到了秦国，只留下了太后与大王母子二人于赵国。先帝回国后又娶了宁姬，不久就生下了长安君成骄。当时长安君母子并不知晓太后与大王的存在，一心认为自己便是长子能接替王位。可是后来赵国把太后与大王送回了秦国，先帝因对他们母子深感愧疚，于是待大王与太后都是百般宠爱，引来了宁姬与长安君的强烈不满。虽是如此，先帝仍是按照将王位传于嫡长子的规矩，让大王获得了王位。大王与长安君虽为兄弟，但真正相处的日子甚少，两人几乎没什么兄弟情谊。更何况大王登上了王位，长安君虽表面臣服，但大家都清楚，他的心中对大王充满了嫉恨。再加上……”李斯稍一停顿，叹了口气。
　　我听得入神，对他的停顿略有不满，急忙问道：“再加上什么？”
　　李斯宠溺地看着我，无奈的笑道：“再加上大王夺走了长安君所钟爱的女子。想当初，郑国为了讨好秦国，献上了一批美人，其中就有郑妃。而长安君一眼看中了郑妃，上书请求大王能把郑妃赐予他。但大王不仅不肯，还很快地宠幸了郑妃，立其为王妃。长安君为了此事，差点与大王产生争执。所以呢，总的来说，大王与长安君虽是兄弟，但实际上却已有势不两立之态了。”
　　听完李斯的叙述，我心中的疑团终于都一一解开。怪不得先前听到成蛟说“夺我王位，抢我所爱。”原来是这样。
　　古人所云：“冲冠一怒为红颜。”真是一点没错。成骄欲反，为了他的王位而反，为了他的爱情而反，也为他的尊严而反。但他最终的结果定是失败的，这点毋庸置疑。想到这儿，刚刚还慌乱的心变得安定不少。
　　李斯见我沉思了半晌也不说话，摇了摇我问道：“你今天究竟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一惊，叫道：“啊！糟了糟了糟了，我把正事儿给忘了。郑妃的耳坠子我还没送到呢。不和你聊了，我要去栎阳殿了，先走了。”说罢，便撒丫子一路跑开了。

　　当我回到栎阳殿时，发现郑妃正跪于华阳太后前伸手从老太后那儿接过什么东西。我匆匆跑至霞希身边站定，轻轻推了一下她，小声问：“现在什么情况？”
　　“姐姐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呢。老太后正在赏赐夫人呢。”霞希的语气中有些许因为焦急而引发的责怪。
　　“不好意思啦。我……我没带灯笼，黑灯瞎火的就在宫中迷了路。夫人没遇什么尴尬吧？”
　　“没有。不过我都快担心死了。真怕发生什么事让夫人下不了台阶。”
　　“呵呵，放心吧，夫人是个聪明人，哪能那么容易没台阶下啊。”
　　此时，郑妃已从华阳太后跟前退了下来。我赶忙上前趁众人不注意，将那对玛瑙坠子帮郑妃戴上。郑妃并没问我为何去了那么长时间，只是对我莞尔一笑。
　　“赵姬，本宫也有一物要送你。”华阳太后笑眯眯地说着。太后刚欲起身，老太后却说道：“坐着吧，叫你丫头来拿。”
　　太后微一挥手，那个服侍于太后左右的丫环便低头走向华阳太后面前，恭敬地跪了下来，摊开双手举过头顶准备接礼。而华阳太后身旁的嬷嬷便拿起了一个紫色的锦盒走上前去欲递给她。
　　“啪！”一声，紫色的锦盒再交入那丫环的那一瞬间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