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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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律师这个月接了四个案子，全部他是主辩律师，忙的四脚朝天，每天法院事务所两点一线。相比之下我简直闲的长毛，仿佛是个被圈养在家中的公主，整体无所事事。一个工作日，我处理完工作上的事，见时间尚早，从家里做了点心带去米律师的事务所。
可惜去的不是时候，米律师正好在见客户，新客户是位不好惹的主儿，准点开的会拖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结束，我等不下去了，把点心留给助理，和她嘱咐几句提醒米律师好好吃饭，悻悻的走了。
“我觉得我现在过的就像是个小情儿。”，我嚼完嘴里一口饭，闷闷不乐的说。
“什么？咳咳咳咳咳咳....”，小D被这句爆发性的自我评价惊了个够呛，一嗓子果汁没咽下去，差点没呛死，“你就不能等我喝完再说？”
老板切着香肠没多大反应，习以为常的说：“米歇尔最近特别忙？我发现每次他一开始忙你就开始发神经，都成习惯了。”
我拖着腮帮子说：“没办法啊，一看到他忙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弱鸡，还是金屋藏娇整天在家里吃喝玩乐的那种。米大忙人有空了才回来看看我，顺便吃顿饭过个夜翻次牌子。”
小D从我盘中戳走一块热松饼，塞进口里含糊不清的说：“你这就是闲的。哎你不是想去读MBA吗？还打算申吗？今年的申请季可快开始了。你还不得好好准备准备？别又像去年那样，啧啧，收了一水的拒信。”
提到这个我就来气，头顶上的乌云又深了一层：“GMAT我已经考到满分了，简历和推荐信也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申请季开始了。今年我要是再收到拒信，我就把那些学校都炸了！”
老板咬着叉子和小D互看两眼，纷纷把桌上的甜食往我这边推。
“你看你说的，什么炸不炸的，真他妈吓人。来来吃块蛋糕。”
“就是就是！有什么不是吃东西能解决的，我看你那份快吃完了，吃饱没，要不再点点？”
他们二人拿起菜单把服务员叫来，哗啦啦又点了一桌子。
我吃了两口奶油蛋糕，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把叉子一扔，问：“你们说要是我去读书后发现，读MBA对我并没有特别大的帮助怎么办？”
小D忙着舀蛋糕中间的草莓，随口一句：“你想要什么样啊？提前和你说，MBA也不是什么万能神器。读了MBA后你丁丁不会变长，个子也不会长高，腹肌更不会瞬间出现。你的生活完全不会因为读了这么个学位后突然一下子反转，成为再也不会难过不开心的人生赢家。最后的结果只是你多了个MBA学位而已。”
老板用叉子指了指艰难和草莓战斗的小D，道：“就是，看看这边这么个典型的例子。读了MBA多少年了现在还不知道挖草莓需要用叉子，你在那儿拿把破勺能挖出个什么啊？！”
我瘪瘪嘴，道：“我也没想改变现状，就是想着，起码能找到个更值得奋斗的工作。你们说我现在图个什么。现在这份工作我就使图他们福利好，可以在家工作，不用跑客户，还有无线假期。可这也太舒坦了。我觉得我这个年纪不该这么舒坦。”
小D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建议道：“那要不要来我的前东家大X银行？每周工作时间七天，一天24小时待命，一年365天日日夜夜加班，加班晕倒在办公室还不能算工伤，得你自己请假看病哟。噢对了，一旦公司运营不好就扣奖金扣年假扣福利，但是日子过得特别充实，连饭都没时间吃，如何？这是你想要的打拼生活吗？”
这他妈什么血汗公司？！
我嘴角抽搐，道：“那还是算了，我比较想当管理层，毕竟以后我想和米歇尔一起开律师事务所，我现在除了做报表和报税其他什么都不会，这以后怎么开公司？”
老板提议道：“既然你以后想要开事务所，你不也该多了解了解律师事务所是怎么运营的吗？例如他们的管理层怎么分，人员调动什么的。”
我点头：“所以我才要去读MBA啊，这样才能懂一点，有些学校里还有法学院和商学院联合起来的专业，就是为了以后想要开事务所的人准备的。”
小D也在旁边补充：“就算你读了个学位，那也都是理论方面，实际运营还是很不一样的。”
老板得意洋洋的拍胸口：“你看我开店之前不也亲身实力在酒吧里跳了三年大腿舞吗？人得经历过才有体验，这才叫为事业做出奉献！”
我抬抬眼皮，哼了一声：“什么奉献啊，之前是谁说来着，明明是当年自己欠管教天天惹事才被干爹狠狠收拾一顿，不得不去酒吧跳舞学习的。”
“哎都一样都一样，重点是你得亲身体验才能理解这里面的内容。”，老板摆摆手道：“我劝你如果有时间，与其在家里闲着长毛，还不如跟着你家米大律师一起干趟案子比较实在。”
这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告别妖孽二人组，我打车回事务所，正好遇到送走客户的米律师，就上去和他说了这个事。我原以为米律师那绝对百分百无条件支持我，结果他却一口拒绝。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急了，“你就把我当成是实习生或者助理不成吗？”
米律师依旧摇头：“这不是我能做决定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在这间事务所工作的律师，我不是老板，我不能这样做的。而且就算我是老板，我也不会同意你来的，你快回家去吧。”
这话不知怎的在我耳里听的特别刺耳：“不是，你这什么意思？要赶我走？”
米律师道：“你在这里我容易分心，一会下午我还得去法庭呢，挺紧张一个大案子，你非要跟着来那不是添乱吗？乖，回家去吧，我弄完了今晚应该能回去吃晚饭。”
我把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一推，冷冷的说：“算了，你今晚不回来也行。”
米律师见我生气了，慌张的过来要抱我，被我躲开了。我俩僵持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直到小助理抱着一摞材料匆匆跑来通知才打破僵直：“米律师，还有1小时就该开庭了，我们得走了。”
米律师为难的看看我，声音软下来，道：“等我晚上回去再，可以吗？”
我眼睁睁看着他俩走了，郁闷的站在原地几分钟，心里越想越气。
你不让我来，老子特么的非得来！
我给理查德打了个电话。（友情提示忘记人物的亲们：理查德是迈克的爱人，迈克是米律师事务所的老板），口吻友好中带着少许热情的约他出来聊聊。
现在正值学校放暑假，理查德也闲的发霉，接到我的邀请立刻应约出来。外面太阳又辣又毒，我俩找了个时下正热门的新晋网红甜品店进去吹空调。
理查德是个典型的精致基boy，就喜欢一些中看不中吃的东西，纤纤玉指在菜单上啪啪啪点了一大堆，花花绿绿造型百出的甜品端上半桌子。他美滋滋的掏出苹果手机对着桌上的甜品360无死角全方位拍了一遍，然后又拿起小勺每盘挖了一小口尝味道。
公主心满足后把盘子往我这边一推，示意道：“行了，剩下都给你解决。”
我刚刚才和老板小D那儿塞了一肚子蛋糕，现在看着满桌子冰淇淋甜食直觉的牙疼。但冰淇淋又不能打包带走，我又不想浪费，只能拿了把小勺一点点的挖。
我一点点啃着甜品，把想要去事务所见习的事和他说了。理查德听完后思考片刻，问：“你觉得你想要来这边学习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知道律师事务所是怎么运营的吗？这个我可以教你。迈克刚开事务所时我也有帮忙，具体也知道个大概。”
“那我需要知道什么和法律有关的事吗？毕竟我不是律师出身。”
理查德道：“不是律师也可以当事务所合伙人，但是多多少少会需要对法律知道一些。就像开餐厅的老板自己可以不会做饭，但他得知道餐厅里有哪些菜这样，同等道理。”
我咬着吸管闷闷不乐：“所以我才想跟着米歇尔一起办办案子，这样我好歹也能知道一些。我现在就知道他每天的任务只有上庭和见客户两点之间，但具体做什么的，一窍不通。”
“怎么，米歇尔居然不让你跟？”，理查德笑了。
我一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就来气：“可不是，不让。说什么我影响他巴拉巴拉的，我就安静坐在个角落看看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都不行吗？”
理查德看看手机，说：“我知道米歇尔今天下午有场上庭，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咱们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说完站起身拿着帐单要去前台结帐。
我也跟着站起来，问：“如果只是看开庭的话，我以前看过无数次了。”
理查德神秘的笑笑，道：“这次我带你看场不一样的。”
我们踩着点进了法庭，理查德在最后一排靠角落的地方找了两个位子。那俩位子角度正好能一览整个法庭现场，却又不会被前方的评审团和律师们看见。
理查德眯着眼扫视了下两边的律师，被告原告，法官还有评审团，凑到我耳边道：
“这场案子米歇尔应该能赢。”
我抬头也望了一圈，不解的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理查德道：“刚刚进来的名单表你看了吗？米歇尔是代表被告的，被告的是个医生。这案子他和你说过吗？”
“说过，前几天晚上吃饭他还念叨这事呢。”
米律师难得接一次刑事案件，还是代表被告方。这次的被告是名急救医生，救了一名中风的老太太，虽然抢救及时，救回来一条命，但是下肢瘫痪。这原本是件好事，谁知那名老太太也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听别人说因为医生少做了一个治疗，才会导致她下半身瘫痪，原本瘫痪时可以避免的。老太太气急败坏，找了个律师把医生告上法庭。
这种医疗事故一般都是医生和医院吃亏，被告的医生要么和解要么拼死一搏，拼死一搏的结局无非是两个，如果赢了就万事大吉，但要是输了，那医院和医生可就惨了。米律师和这位被告非常勇敢的选择了拼死一搏。
我道：“据说这种案子很难打的，一旦输了医院和那名医生就得面对巨额的赔偿金，那名医生还会丢掉他的行医执照。”
“是这样的，但这次的案子有点不太一样。”，理查德开始慢慢的讲解：“你看到原告老太太的律师了吗？那个律师我见过，是个为了赚钱无恶不作的奸商。他为了钱专门接这种案子。据说很多案子还都是他怂恿原告去控告被告的。”
原告律师请了一名医学专家当证人，医学专家在法庭上信誓旦旦的说，以他的经验，被告却是没有完全尽力，原告老太太的瘫痪完全是可以避免的。一时间观众席和评审团都哗然，不少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我见情况不妙开始有些担忧，理查德却很自信的说：“放心吧，米歇尔不会有事的。”
果不其然，下一步轮到米律师提问，他一步步潜移默化的审问，一环接一环慢慢套出这个医学专家证人居然个过去十年从没接过病人，一直靠出庭当证人赚钱为生的草包医生这样的背景。观众席又是一片哗然，剧情再次反转。
理查德继续在旁边解说：“这草包医生在律师圈也很有名了，他和那原告律师是一起，专门哄骗无知的老人起诉这种医疗事故。这件事在纽约律师界里早就传遍了。没想到他们这破勾当居然还在做，真是不肯死心啊...”
我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理查德摆摆手，道：“多和米律师参加几次活动，你也会渐渐了解的。”
此时原告被告方都已发表完了最后的总结，就等评审团最后判定。
在评审团下台前，理查德指着那群人一个个的说：“评审团其实才是这里面最关键的，选对了评审团，你这案子是输是赢就已经有个大概了。你看这些评审团里，有一半的人都是二三十岁左右的人，他们比较年轻，无法和原告老太太产生共鸣，反而和被告医生比较相近，会更加能理解接受他这边的说辞。省下的几个里只有两三个是老人，原本他们应该是更偏向原告这边的，但通过米律师刚刚揭穿医学证人的手段，他们已经动摇了。毕竟相比一位真正的医生，没人愿意相信一个十年内不拿手术刀只会动嘴皮子的草包。”
我和理查德借着中场休庭的时间出去买咖啡，结果在排队的时候看见米律师和他的助手也出来休息。我抓着理查德赶紧躲到一个角落，探头等他们走过去后才出来。
理查德见状冲我挑挑眉，一副了然的样子：“和米歇尔吵架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刚刚来之前，因为他不肯让我跟着他这事，我和他闹了一通。”
理查德理解的拍拍我的肩膀，道：“正常，迈克以前办案子的时候也不喜欢我来，他害怕我看到他输的样子。这帮律师，一个个自尊心大的能高过天。”
我们买了饮料咖啡，又慢慢摸回角落那个位置猫着，坐等最后的开庭审判。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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