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lessrain》宛如轮回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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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倦疲乏的感觉弥漫上来，先是尾骨钝钝的痛着，再是腰稍微一动就是一酸，肩膀窝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吴哲一瞟屏幕下方，临晨四点。
　　只要集中精神，时间都会过的很快。
　　哪怕有时候并不希望它如水般哗哗的流淌。
　　吴哲伸手去拿茶杯，那水变成翠绿，茶叶已经沉到最底，尝一下，满嘴的冰凉苦涩。
　　“重倒一杯热的吧。”袁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吴哲一惊，有点发木的脑袋瞬时清明起来，他看看袁朗手上拎着的热水瓶，摇摇头：“不用，冷的提神。”
　　袁朗笑笑，放下水瓶，双手放在吴哲肩上，吴哲条件反射一样的立刻坐直了。
　　“放松，放松。”袁朗声音愉快，手指一用力，捏在穴位上，吴哲立刻觉得又酸又疼。
　　“停停停！”吴哲挣扎两下，“干嘛那你。”
　　“按摩。看你坐姿不对，颈椎肯定负担重。”伴随着话音又是一下，“这儿疼么？”
　　“疼。。。”
　　“说明你喜欢窝着。这里呢？”
　　“哎哟，也疼。”
　　“脖子会向前伸。这里呢？”
　　“还行。”
　　“那还可以。”
　　吴哲慢慢放松下来，微微闭上眼睛，几乎要在这一波一波的酸楚中睡去。
　　没人说话，没有声音，甚至连初夏的蝉鸣也消失了。
　　袁朗的手指有力，吴哲漫无边际的想，像他那样的人，指尖上一定粗糙。
　　如果透过这T恤，碰到皮肤，会不会有阻滞的摩擦的感觉？
　　指尖稍稍的热，从窗口吹来的风却还有点凉，脑子里盘旋着各种东西，数据，图形，仿真结果，眼前是五彩斑斓的颜色，一块一块。
　　可是什么也不想想，想就这样瘫在椅背上，唇齿间是那杯冷茶涩涩的味道，身后是他，是袁朗。
　　吴哲头一歪，轻轻搭在袁朗手臂上。
　　他在那一霎那清醒了一下，却一动未动。
　　眼前的颜色，脑中的图形都不再运动，好像时间静止。
　　他等待。
　　他感受。
　　他放慢呼吸，小心的，一下一下。
　　手臂上微凉的皮肤，不细腻；坚硬的骨骼，咯的吴哲的脸有一点点的疼。
　　可是这样的贴近，就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好似不再有任何的距离。
　　可以感觉到那皮下的血管，有力的弹跳，好像顺着血液，可以听到脉搏的声音。
　　规律的，沉闷的，就是天然的催眠曲。
　　袁朗没有动弹。
　　于是吴哲睡着了。
　　身上的疲惫和太阳穴的刺痛都渐离渐远，只有那轻微的跳跃感觉切入皮肤，渗入血液。
　　仿佛心跳、呼吸、点点滴滴的感觉都和袁朗一致起来。

　　吴哲猛的一睁眼，视线里正是袁朗办公室墙上的那只钟。
　　清晨五点。
　　虽然只睡了一个小时，却神清气爽。
　　他精神抖擞的直起身，手下一软，才反映过来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外衣，热出薄薄的汗来。
　　吴哲把衣服掀开，清晨的风扑在身上，一股清凉。
　　他轻轻的站起来，一伸脖子，看见袁朗趴在桌上，台灯还亮着，窗帘呼啦拉的拍打在墙上，袁朗短短的头发稍稍的动。
　　吴哲走到窗前，伸手拉窗户，一低头看见窗台上的烟灰痕迹，浅淡的印。
　　他伸出手指擦擦，抹不掉。
　　他拎着衣服悄悄的走到袁朗身后，袁朗埋着脸，看不见表情。呼吸平稳而又均匀。
　　吴哲把衣服披在袁朗肩上，拈起他插满烟头的烟灰缸，一声不响的倒掉。
　　他站在袁朗身后，不言不语的盯着他的后脑勺。
　　窗外的小鸟叫的正欢，声音穿透黎明，薄而亮。
　　吴哲把手轻轻的放在袁朗肩上，袁朗的身体缓缓的起伏着。
　　几秒过后，吴哲低下头，贴在袁朗耳边，压低声音：“队长。”
　　他轻笑：“我知道你醒了。”
　　天边透出金色的光，夏天快要来到，太阳总是升起的很早。
　　吴哲歪着头看着天空变得越来越明亮。
　　他听见袁朗低低的笑，声音闷在怀中：“小混蛋，你怎么知道？”
　　他喜欢袁朗这样亲昵的叫他。
　　他觉得脸有一点发烫，于是他快步的走到窗边，把刚关上的窗户又打开。风夹杂着泥土的清爽味道扑面而来。
　　手指上缠绕着淡淡的烟味，一定是袁朗那件衣服上的味道了。
　　吴哲摇摇头，转身对着袁朗微笑：“小生只是以为，如果把手放在队长你身上，你一定立刻醒了。说不定使个擒拿来对付我，怎么会一动不动。”
　　袁朗抬起头，身子还瘫在桌上，眼角弯弯：“失误了。”
　　吴哲摆摆手：“您这是难得糊涂。”
　　袁朗掀起身上的外衣，劈头盖脸的朝吴哲扔过去，吴哲顺手接住，放在一边，解除了笔记本电脑的待机模式：“队长，第一阶段的已经仿真好了。”
　　袁朗立刻站起身来，站到吴哲旁边，仔细的查看。
　　“嗯嗯，很好，很好。”他自言自语一样的念叨，双眸亮晶晶的，一只手揽上吴哲的肩，“辛苦了辛苦了。”
　　吴哲笑：“还是那句，应该的。”
　　心中洋溢起小小的骄傲和欢喜。
　　喜欢你，所以要和你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