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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连 ...

  •   庄子内的人过来牵马车进庄,另一辆马车转出庄内,嘚嘚的行过来。

      彭朗在林若垣身旁问:“少爷住在何处,彭朗送少爷一程。”

      “正东街林家巷73号,有劳彭叔行这个方便”,林若垣说了话,续道:“彭叔,白家少爷,他还好吧!”

      彭朗凝视进庄的马车,敞开话说:“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帮刺客,主上一时大意,受了些伤,将污血咳尽后也就无恙了。”

      林若垣爬上马车,一摸身上,腰间的凤血玉环不知何时掉了,再摸遍全身,没摸到一物,真丢了,回去后娘问玉了,该如何交代。

      说送给某家小姐了吗?十八的年纪倒是可以定亲。
      似乎不能私下定亲,要请媒婆说亲,然后用家传之物敲定。

      今晚的事赶上事,林若垣百思细想,想起他扑倒了白家少爷,落车上了吧!若是落车上,白家少爷人不贪这些,还能找回来。

      落到之前那帮人手上,白白糟蹋了他的玉饰。

      林若垣撩开一边的车帘,擦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风却没之前吹的紧了。
      只是有些冷。
      便搓起手来,一遍一遍搓手,搓的指尖生热变暖,坐的马车跑慢了,停了下来。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车外焦急的喊着,是管家周边。

      林若垣下了马车,转头瞧去彭朗,“彭叔,有劳你相送。”

      彭朗握着策马的缰绳,不皱的面皮皱出几丝笑,“客气了,外面天冷,快进去吧!我这就回了。”

      林若垣挥手相送,转问周边身旁站着美貌妇人,他娘许梧,“阿娘,爹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可是又走了,说是外镇的铺子出了点事儿,需要他连夜过去,叫咋娘俩别担心”,许梧抹掉半把眼泪,过来理整林若垣皱了的宝蓝袍子,“吾儿,娘问你个事儿,你去哪儿了,为何是白家庄的马车送你回来。”

      林若垣跨进了家门,说:“儿子出了家门,遇上赵家责打家奴,本是站的远远的,被看到了,差点一同受罚,是白少爷好心相救,他心思细腻,又担心别人为难儿子,便坐了他的马车回来。”

      许梧惊惧的心蹭到嗓子口,“若垣,下回你可别乱跑了。”

      林若垣的心现在还紧乎乎的,“我保证,也保证一定没有下次。”

      “保证没用,要将今晚的事记去心里,时刻都记住,莫让阿娘担心”,许梧插上门栓,“好了,为娘就说这些,时辰不早了,洗洗就睡吧!”

      林若垣站着未动,灯笼的光印在他精致的面上,他脆声说:“我答应白少爷明日去他府上,送些什么过去才不丢体面。”

      许梧说:“林家是做药材生意的,铺子内有上好的老山参,送去白家,白家想必看的上,不会说不好。”

      老山参可是补身子的好东西,林若垣没想到娘这般大方,双眼一亮,“白少爷受了重伤,需要山参调补身子,我用盒子包两只最好的老山参送去,娘看如何。”

      许梧是妇道人家,在家中就听爷们的,爷们不在,听儿子的,“若垣你做主就是了,娘没有意见。”

      躁动半夜的浮气宁静下来,骤冷的天飞起了片片雪花,二日白茫茫的,

      林若垣去药铺拿山参,这雪飞棉扯絮的,越下越起劲了,银色披风上到处都是。

      出铺子后举了油纸伞,保住了头,不止一身白,看不出五官。

      他早早的来到白家庄,着人通传,“尤何去叫门,说林家少爷求见。”

      尤何是林若垣的书童,林若垣这两日不用进学,他便闲下来,只需跟着他,“是,少爷。”

      林若垣摆摆手,“快去吧!说话压住脾气,有礼些。”

      尤何上前去叩门,开门的是彭朗,彭朗伸出头,见是主上救的那个少爷,哈笑的出来,“主上等着了,林家少爷请进。”

      林若垣抱着山参入内,白家庄甚大,住着两位主子,一位是白晟,一位是神出鬼没的白宇文。

      今日见的是白晟,他住在二院,是白家的嫡次子,习武的。

      林若垣进来白家庄,心头有些发紧,见到服药汤的白晟,发紧的感觉好了些,将两只老山参交给彭朗,“虽是小小薄礼,给少爷身子最好。”

      彭朗一直笑着,笑声这时嘎住了,看了眼勾起眉眼,没有拒绝的白晟,伸出双手接着,客套道:“哟!林公子的人来了,主上十分开心,还带礼来。”

      将礼盒打开,在白晟眼下过了过,亲自收进了屋内。

      祖上传下来的五百年山参,值不少银子,该是林家药铺的镇店之宝,林若垣倒是大方,送了两支过来,每支都是山参的翘楚。

      白晟微惊,“若垣,你请坐。”

      林若垣脱披风的手一顿,退下外穿的,右手的长案后坐下来。

      白晟指了指身旁侍立的丫头,“上茶,再拿些糕点过来。”

      林若垣说:“我来时吃过早饭,不必费事,上茶即可。”

      丫头退了下去,林若垣再次打开话匣子,“白少爷回来时受过伤,伤势有没有比昨日好点。”

      白晟呷了口没加茶的白水,搁下杯子,“大夫晚上请过脉,说是伤势反复,需静养一些日子”,顿了顿声,“若垣昨日说会医,若是方便,正好可以为我号一次脉。”

      出神的林若垣啊了声,忙道:“好”,后觉没拿脉盒垫手,出了案后,走近白晟,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将手几上的杯子递给下人,正好可以做诊箱。

      只是没有丝帕,林若垣从腰上抽出一方罗帕。

      白晟伸出手,手腕上一方罗帕贴着,冰冰凉凉的,心里不喜欢,扯来丢去地上,“我不是女人,若垣不需要守这规矩。”

      林若垣抬指搭上白晟的手腕,白晟的手微颤,切住脉之时,脉象不实,紊乱无序,收回手,“白少爷,换一只手。”

      白晟换了左手,彭朗回来了待客厅,两人一同看掐脉的林若垣。

      林若垣说:“我需要看看你的舌头。”

      望闻问切是行医的四会,待客厅是接待客人的,不宜说病,彭朗眨了眨眸子,“林少爷,此地不适合看病,请移步去后屋。”

      林若垣闭回嘴,白晟去后屋,他跟去了,后屋的门阂上,只有两人,摸着白晟的下颌,微微抬高,看过他的嘴。

      白晟眼睛周围还有些乌青。

      林若垣看到了,“伤在何处?”

      白晟解开衣带,宽去了外衣,将里衣松开了,轻轻说:“在后背。”

      林若垣坐在榻上,暗的屋子内掌了灯,彭朗举着灯过来,解开棉纱,正好看到皮肉外翻的剑伤。

      剑伤极细,却很深,刺客用的是软剑,还是在人没有防备时落下的。

      “伤口需要换药了”,林若垣没有再为白晟结回棉纱,“再是,软剑上有毒,是鹤毒淬了蛇毒,需要吃半月的药草,才能好彻底。”

      白晟轻颤的目光滞在他白玉似的脸上,转开了。

      彭朗陪了个笑:“林少爷好本事,能看出我家主上中了两毒。”

      “他不能熏昨日的药香,吃的草药也需要换”,林若垣没言客套话,说的是当下。

      白晟早上吃的是昨日的药方,还是吐黑血,一直没吐完,精神更差,快死的感觉。

      林若垣说:“林家铺子内有很快清毒的药丸,只是吃药的人会很幸苦。”

      白晟盯着林若垣的眼乌黑明亮,“什么药,能这么快克住两种毒。”

      “三虫七花制的百香丹”,林若垣想起袖袋内正好有比百香丹更好的天蚕,以毒攻毒,再好不过了,从袖袋内抠出来,“或许不用半月,七日就能好了。”

      彭朗放下灯,恭敬的接住一只冰冷的玉盒,打开塞子,白色的蚕儿跳去了白晟那儿,贴在他胸前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渗了进去。

      没人动蚕儿,它闻着味儿,自己便入了人体内,林若垣懵懵的。

      白晟冷的一个激灵,额头上出汗了,他很快的喘气,伸手抓住了懵怔的林若垣,抓的很紧,牙齿冷的在嘴中打抖。

      呼出的气是白色的薄雾。

      “主上”,彭朗担心的一唤。

      白晟一字一字的说:“你出去,守住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

      彭朗看了眼林若垣,林若垣眉清目明,非心思复杂的人,放心的走了出去。

      屋门再关上,林若垣看去抓着他的手,紧的他也难受,有些躁升起来,“能不能将手松开。”

      白晟满头大汗,四颗四颗的往下流,身上却冷的很,“我很冷,心头还很疼。”

      “可你捏我的手,力气大的手骨快被捏断了”,林若垣说出这话,白晟晕在他怀里,口中的黑血顺着嘴角落他身上。

      手还抓着他的手,不愿松开。

      白晟嘴中喃喃出声:“我很冷,心头还很疼。”

      他一张口,嘴边有血涌出来,重染了林若垣的袍子,半个时辰后喷出来的血变红了,体毒清了大半出来。

      林若垣另一只手抬起来,用袖子给他拭去额头上的汗,不明亮的屋内再坐过一个时辰,靠着床尾犯困,瞌睡个不住。

      桌上的玉瓶跳动,白花花的蚕儿种来林若垣的手腕,一点也没发觉到,或许便是命吧。

      林若垣拉开被子,盖过了白晟的腰背,挺到午时了,昨日睡的晚,合上眼皮,越睡越舒服,以致他不知白晟醒了。

      白晟抬起头,身上的被子随之滑落,门从外正好推开,他的食指竖在唇面,打了个嘘的手势。

      彭朗过来扶白晟,白晟自己坐起来,闷闷的胸口没有气短压抑,只是流血过多,头有些发晕。

      白晟暗哑的说:“我流过一身汗,要洗个澡,彭朗去打开热池。”

      彭朗静静的走去右边的石墙,转动墙内的貔貅,墙从中裂开,出现一道下去的石路,一直向下,热池的水常年温热,不需要注入热水,只需要准备衣物。

      林若垣与白晟同泡在热水中,入水后就醒了。

      “我叫白晟,若垣以后可以叫我白大哥”,白晟在水中说话,一声也没咳,就像好端端的人。

      林若垣的心口有些凉凉的,在热池内,还算舒服,含笑唤:“白大哥!”

      白晟一扬眉,嗯了声,抬眼正好看到他舒心的笑,凫水过去,背靠在池壁,“若垣,你驱毒的蚕儿很有用。”

      “蚕儿是家父在天山上无意中得到的,我一直带在身边,还没试过效用,今日用你身上,似乎真不错”,林若垣扬起下巴,再笑起来,“据说吃过这蚕的,一生百毒不侵,不知是不是这样。”

      白晟微嗔:“凡胎肉身,哪有毒不死的,这种鬼话你也信。”

      林若垣淡哂,翘长的睫毛微动,转眼看去白晟,“当我没说过这话。”

      白晟说:“我说的是实话,若垣你莫生气。”

      “没有”

      “你有”

      “说了没有……”

      “……”

      林若垣无话可说的抓着身后的长帕,出水后裹住了湿漉漉的身子,背后一双眼睛看他许久了。

      白晟跳上池沿,勾起淡蓝色的帕,裹住自己,不知几回看林若垣。

      每看一次,心跳快一次,不知为何会这样。

      林若垣在斜椅旁落坐,石桌上放着甜橘,掰开一个,一瓣一瓣的橘塞嘴里,满口满口的嚼着。

      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美,与女人半点也不像,抓着酒壶,不用酒杯,仰头就喝了,有种男儿的豪迈出来。

      只是露出来的脖子白晰纤长,喉骨不显,蝴蝶谷精致,有些女儿样子。

      林若垣说:“在白家庄呆了半日,阿娘会担心,我先回去了。”

      白晟回过飘走的神:“现在过了午时,想必肚子饿了,若垣不要急着走。”

      林若垣垂下眼睑,想了些乱七八糟的,拇指擦过干燥的唇,“好!我吃过后再走,明日进学,不能来看你,不舒服了找别的大夫也行的。”

      白晟觉得林若垣甚好,不想换其它信不过的大夫,环视一眼热池,眨睛问:“是在西山进学吗?”

      西山有座大风学院,位于半山,归隐的感觉,不被外界打扰,做了秀才才能去的书院,林若垣已是秀才的了吗?

      林秀才叹了口气,似乎并不喜欢进学,但却稀里糊涂的进了秀才,还有望做举人。

      再高一点,为进士就不行了,林若垣说:“我是西山学院最差的学生,混日子的,你别抬举我呀,我可担受不起。”

  • 作者有话要说:  蛊蛊是好人呀!继续要收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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