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门佣兵所》漠北桃花

5、天国的屏障2

　　海蒂对着莱昂和伊万的方向露出了笑容，然后侧过头跟身边的男伴低声絮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让伊万微微皱眉。

　　海蒂把头侧过去的角度，让她处在了一个很难被读唇语的角度。这很难判断说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训练有素的习惯。

　　低语过后，海蒂站起身向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她的手中端着酒杯，身体姿态显得非常放松，如同在一个派对上随意走动，准备走向感兴趣的人，展开友好的社交活动。

　　“呦，真的走过来了，你想好说什么了吗？”伊万问。

　　此时两人都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靠椅上，一点受宠若惊站起欢迎的架势都没有。

　　“这还需要提前想吗？”莱昂轻轻弹了弹领口，让其保持一个完美的形状。

　　海蒂款款走来，很快站定在两人面前，妩媚又不失端庄地打了个招呼，“两位是来这里旅游的吗？”

　　“是的。”“不，当然是来欣赏美人的，若是能邂逅一段美好的情缘就更好了。”

　　两人一同回答，但是伊万简洁平淡的回答被莱昂更长更虚伪更无耻的回答完全遮盖住了。

　　“那么，一起喝一杯怎么样？”海蒂坦然自若地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里面紫红色的液面随着晃动荡漾，折射出迷人的色泽。

　　“没有酒精的葡萄酒叫什么？葡萄汁吗？”莱昂借机鄙视了禁酒教义，做出邀请的手势，示意海蒂坐下，方便三人聊天。

　　海蒂用手指压唇，压低声音说，“虽然不能含有酒精，但是可以有其他的‘好东西’哦！几千年前降生在地球的古往今来无所不知无所不至的圣人，编写圣诫的时候似乎不小心忘了提醒大家，未来会有比酒精和颠茄科植物根茎效果更强力的小东西。”

　　“抱歉女士，我们还是希望能保持清醒和理智。”伊万冷冷地摇头拒绝，“也更希望能保留点私人空间。”

　　“哦？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海蒂用一种心领神会的古怪笑容来回看了看两人，“那么祝二位享受愉快的旅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伊万和莱昂目送海蒂离开。莱昂用有些遗憾的语气说，“啊，她似乎误会了什么。”

　　“没人拦着你去消除误会。”伊万慢斯条理地说。

　　“那你要不要补偿我一下，把误会变成现实？难得住这么美的地方，不能穿泳衣的泳池，不含酒精的香槟，人造的虚假星空，老派古典催眠效果一流的音乐，不来一发实在太——”

　　伊万一脸冷漠地打断了莱昂。“同性恋在神圣天国是要被烧死的。不然，我们的自由派美女大记者为什么要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来叮嘱我们注意安全？”

　　“诶，难道换个不会被烧死的地方就可以……”

　　“嘘——”伊万阻止莱昂说下去，因为去而复返的海蒂已经带着她的男伴走了过来。

　　“很抱歉，虽然刚刚答应过不打扰你们二位的私人空间，却碰见了一个无法拒绝的请求。这位是神圣天国的二王子哈迪，他迫切地想要认识二位旅客。哈迪王子是一位思想非常开明的意见领袖，一直致力于让神圣天国重回人类主流社会，赛迪那空港的开放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典范。”

　　“叫我哈迪就好。”哈迪王子跟他的同族一样，五官立体无比俊朗，只是深邃的眼眶上笼罩着一片阴翳，让他一脸忧郁时可以媲美电影海报上的明星，笑起来时却总是显得有那么一丝不怀好意的阴沉。

　　他非常谦虚地否认了海蒂的赞誉，“开放空港的功劳应该属于我父亲，我不过是在他数十年努力的基础上将其实现。庞大国家的内部意见总是纷乱错杂的，想要推动邦交正常化，是一项需要许多人几十年努力的艰难事业。”

　　莱昂瞪着死鱼眼睛听他说完这些话，摆出一副坚决不打算捧场的架势，伊万则是一脸寒冰般的冷漠。

　　哈迪王子见状，笑呵呵地给自己打了个圆场，“不过，我想两位客人来赛迪那空港是为了享受美好的假期，而不是被沉重枯燥的政治话题占据一整个晚上。远方的客人，为了庆祝你们跨越了十几个星系来到了神圣天国，作为主人我必须要表达一下欢迎。”

　　“欢迎就不必了，愉快地聊一点轻松话题吧。”莱昂想了想，把收货暗号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阁下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谈不上，只是一点小癖好，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钱币。两位走过半个宇宙，想必身上会有一些有趣的旅行纪念品？”

　　哈迪王子的回答，也非常符合约好的接头内容。

　　莱昂把口袋里的十几枚硬币掏出来，摊在手上，中间一枚红色的圆形币状物显得尤其醒目。“大部分都是很常见很普通的纪念品，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能引起您兴趣的？”

　　“里面有一个很新奇有趣的款式，可不可以让我仔细看一眼呢？”哈迪王子说，“如果感兴趣，我会出大价钱买下来的。”

　　莱昂把红色筹码从中挑出来，让哈迪王子接过去仔细翻看，轻轻地反复摩挲着。“嗯，很有趣。我很希望收下这个奇怪的纪念品，丰富一下我的收藏。”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拿上钱滚蛋了？”莱昂对着哈迪王子搓了搓手指。

　　“付钱之前，我要验过货才可以。”哈迪王子动作稳重地把筹码放入胸前口袋，“请放心，我是非常有信誉的。”

　　“那么验货要多久？我不介意食宿全免地住在豪华酒店，直到新麦哲伦号三周后再次回到这里。”

　　“不，验货很快的。”哈迪王子又露出了蒙着阴翳的笑容。“我可以保证，验货的时间不会超过你们在赛迪那空港的预定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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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之门佣兵所的两位佣兵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很快”。在第二天晚餐结束时，哈迪王子就再次带着人出现了。

　　“请跟我来。”哈迪王子举手示意后，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从他身后走上来，给莱昂和伊万各递上一张通行证。

　　“看来是个了不得的地方，有尊贵的王子殿下带领还要配置临时身份卡，难道是要带我们离开酒店吗？”

　　莱昂翻转着手中的身份卡，里面录有他的肖像信息，还有签发时间和有效时间，有效时间只有五个小时，到今天的午夜。

　　“不，我们不会离开酒店。请放心，我已经跟旅行团的主管协议好，保证你们会在12点前回来。”

　　哈迪王子见两人毫无反应，补充道，“看起来两位并不知道你们运来的货是什么，这让我很难解释验货的具体流程，还是等两位到达现场，亲眼看一下比较好。”

　　“其实我也没那么关心。”莱昂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佣兵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好不是吗，尤其是雇主的隐私。”

　　“我很同意你的观点。”哈迪王子颔首表示赞同，“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放松点，节省一些无谓的紧张和戒备。我保证，验货环节就像餐后派对一样轻松简单。请吧。”

　　哈迪王子伸手，示意两人出电梯。

　　刚刚电梯缓缓下行的过程中，莱昂和伊万在心里默默地估算高度，判断电梯停下的位置大约在地下三层的深度。

　　这个深度数据打消了他们心中关于酒店地下隐藏着军事设施的猜测。

　　几人顺着过道，来到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门前，出示通行卡之后，门缓缓打开。

　　门内是一间巨大的会议厅，几百排座椅整齐地排成半环形，座椅上挤挤挨挨坐满了人，几乎可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昏阙。肃穆的装修和宗教意味浓重的装饰品让整个会议厅显得古典气息浓厚，与此同时却还布置着巨大的光屏，露出一抹格格不入的科技色彩。

　　莱昂干笑了一声，“这难道是什么宗教界圣人杯颁奖典礼现场晚会？提前说好，如果有颁奖环节要颁奖给我的话，最好现在告诉我，不然我会因为没法现场发挥说出一段像样的领奖感谢词而陷入焦虑，最后会把现场搞得一团糟。”

　　“您很幽默。但这只是验货测试现场而已。”哈迪王子带着两人穿过整齐肃穆静坐的几十排座椅，走到几个提前预留好的空位置前，邀请两人坐下，自己也在两人身边落座。

　　他们是整个大厅中最后到达的几个人，几乎是在他们坐下的一瞬间，台上的主持人就用一句祷告，开始了这场盛大但主题不明的仪式。

　　“翻译耳机？”哈迪王子将两个黑色的小盒子递给二人。

　　“您还挺周到的，多谢。”莱昂道谢后接过耳机。

　　实际上他并不需要翻译器，主持人的语言对他来说并无障碍。接下其中一个翻译器盒子后，他又递给了伊万另一个。

　　伊万也不需要这东西的辅助，但他也一言不发毫无异议地戴上。在这种场合，显摆自己精通古巴别语的能力没有丝毫好处。

　　翻译机的调试接通过程干扰了他们二至三秒的听觉，而调试结束之后，两位佣兵仔细听了片刻，表情都变了。

　　伊万神情愈发冷肃，莱昂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