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第八日

5、哪里像她（二））

　　哪里像她（二）
　　和厉泽阳的杭城之旅却完全没有石小暖原来臆想得轻松，上了厉泽阳的路虎，石小暖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次商务之旅，厉泽阳居然没安排任何工作行程，纯粹是去杭城度假。
　　厉泽阳秘书为他们提前订好的酒店就坐落在杭城著名的湿地公园里，车子一路开进酒店沿途的风景就已经美不胜收，在酒店放了行李，石小暖就迫不及待拿了相机，想出去晃悠。走到门口，才想到应知会厉泽阳一声。厉泽阳的房间就在隔壁，石小暖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
　　厉泽阳已经换好家居服，手里拿着一只文件夹开了门。
　　石小暖心中一阵喜悦，觉得厉泽阳肯定不会有兴趣同行。
　　“我想出去随便走走，不介意吧？”石小暖晃了晃手上的相机。
　　厉泽阳看了她一眼“这么快？等我两分钟，我和你一起去。”说着关上门。
　　石小暖内心哀鸣了一声，只得无奈地等在了门口。
　　没两分钟厉泽阳便出来，已经换好藏青polo衫贺卡其裤，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
　　“去哪？”
　　\"就附近走走吧。\"
　　此时初秋，天气温和，晴空万里，清爽干燥的空气中不时传来阵阵桂花香，再加上湿地公园里如诗如画的美景，石小暖很快就把与厉泽阳同行的小沮丧抛到了脑后，四处拍照赏玩，不亦乐乎。厉泽阳则表情淡然、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后，一派闲适的模样。
　　两人走到一处长亭，一个老奶奶在亭前台阶边卖菱角，嫩绿的菱躺在用厚青花棉布垫好的藤篮中，看上去格外诱人。
　　“阿婆，菱角怎么卖？”石小暖蹲下来戳了戳菱角。
　　“八块一斤，小阿妹，买点回去吧，新鲜采的，嫩的来。\"
　　“好，买一斤”石小暖兴奋地掏着随身小包，才发现自己出来的匆忙，忘了把钱包带上。
　　石小暖有些尴尬地转身仰头看厉泽阳，“能借十块钱不？”
　　厉泽阳低头研究着篮中的菱角“买这个干什么？”
　　“吃啊，你小时候没吃过？”石小暖瞪大眼睛。
　　厉泽阳不言不语地掏出十块钱递给她。石小暖看厉泽阳板不说话，也就不敢再问了，默默地接过钱交给阿婆。

　　拿着一塑料袋的菱角，石小暖边走边剥了一个，放在嘴里一尝，清甜多汁，十分爽口。
　　“嗯，好吃。” 她递了一个给厉泽阳，“尝尝。”
　　厉泽阳不接，只看着她。
　　石小暖半天反应过来，朝厉泽阳咧了咧嘴，小心翼翼地剥了菱角皮，再次递给厉泽阳。
　　厉泽阳这才眉眼松了松，接过来几口吃完。
　　\"嗯，不错，再继续剥。
　　石小暖心里骂起了三字经，手上却很没出息地乖乖剥着菱角。两人边走边吃，很快就把菱角吃完了。
　　石小暖去扔菱角壳，目光被不远处花圃里的几排红色花丛吸引。
　　\"你小时候没吃过菱角，那这个吃过么？”石小暖朝厉泽阳摊开手。在她小小的洁白的手心里，躺着一朵殷红细长的小花。
　　“这个能吃？”
　　“这你也没吃过，你们有钱人是不是没有童年的？”石小暖忍不住吐槽。
　　厉泽阳看了她一眼没接话，石小暖被他的目光冻的一哆嗦，赶紧讨好地笑了笑“这个是一串红，你放到嘴里吸吸看。”
　　厉泽阳满腹狐疑地把花放在嘴里，尝到了蜜的滋味。
　　“是不是又香又甜？我小时候啊，经常花几毛钱买个公园门票，然后专门进去偷吃这个花，公园门口两排一串红的花芯都被我偷偷拔光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很搞笑哎。”
　　石小暖嘴里叼着一朵一串红，在初秋灿烂阳光下回忆起往事，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意。
　　厉泽阳凝视着她，眸中墨色转浓，沉默良久，忽然说道“你笑起来很像她。”
　　“嗯？像谁？”石小暖一时摸不着头脑，呆呆看着厉泽阳。
　　“我的前女友，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什么地方像她？你笑起来很像她，简直一模一样。”
　　“我的笑？……”石小暖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脸颊。
　　“没错”厉泽阳微笑“所以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抬头迎上厉泽阳灼灼目光，石小暖的脸不自觉腾地一下涨得通红，连忙狼狈转开目光，忽如见到救星一般指着远处：“哇，那里有一对新人在拍婚纱照哎，新娘穿得好漂亮，我去看看。”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前奔去。
　　厉泽阳有些错愕地笑了笑，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石小暖一口气奔到了那对新人所在的石桥处，原本背对着她的新郎此时转了过来，石小暖一下子止住了脚步。
　　新郎也看见了她，本来挂着俊朗笑容的脸瞬间如冰封雪埋般冷了下来。
　　石小暖只觉得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退去颜色，只余下面前那双紧紧盯着她的寒谭般的双眸。
　　“杨延，怎么了？认识她？”新娘察觉出异样，上去牵住新郎。
　　“不认识。”新郎转过了目光，朝新娘温柔的笑了笑。
　　“那你盯着人家看？”新娘目光仍然充满探究与疑惑地看向石小暖。
　　“长得有点像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不过不会是她，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杨延的声音虽不大，却足够清清楚楚地传进石小暖的耳朵，然后如利刃一般笔笔直直地剜入石小暖的心窝，石小暖只觉得脚下发软，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却猛地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她转过身，就对上了厉泽阳带着几分宠溺的沉沉目光“怎么跑这么快，差点找不到你。”
　　“没什么，我……我有点饿了，陪我去吃好吃的好吗？”石小暖几乎使尽了浑身力气，才从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
　　这掩饰有多失败，这微笑有多勉强，石小暖自己一清二楚，厉泽阳却仿佛视而不见，分外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这才几点，你果然是个吃货。不过我倒知道附近有个不错的地方，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