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第八日

4、哪里像她（一））

　　哪里像她（一）
　　和厉泽阳私下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城郊的别墅里。管家把石小暖带进去的时候，厉泽阳正在偏厅打电话，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沓满是数据的资料。他瞥了一眼石小暖，朝她点点头，就继与电话那头进行争论。
　　管家让石小暖坐在一旁，又端了杯茶给石小暖就退了出去。石小暖只得沉默而忐忑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然而厉泽阳这个电话颇为漫长，石小暖坐着实在无聊，终于忍不住站四处打量。整个偏厅应该是作为书房使用的，不过又布置得比书房闲适，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排巨幅玻璃窗，窗外便是生机勃勃，繁花似锦的庭院，窗边则放置着一只看上去无比舒适的贵妃塌，可以想象，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窝在这里看窗外的风景是怎样的一件乐事。不过，石小暖的注意力还是更多的被整整三面墙的巨大书柜吸引，从小到大，她一直很喜欢看书，只要进入图书馆、书店一类的地方，就不由自主地心生喜悦。她一排一排地浏览这书柜里的书籍，发现里面的内容简直包罗万象，有很多书都很合她的胃口，甚至还有几排居然放着她一直想买却无法买到的绘本，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书脊，想要把书拿出来，又顾虑是否有些唐突，犹豫间，突然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喜欢看什么随便拿好了。”
　　石小暖吓了一跳，倏然转身，看见厉泽阳站在她身后，脸上是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厉总......＂尽管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但接触到厉泽阳的目光，石小暖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厉泽阳却神色淡然，“在这里不用叫我厉总＂
　　\"好，厉先生......＂
　　厉泽阳微微偏过头笑了笑，不再计较她的称呼＂我想，所有的事情，启哲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石小暖点点头，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会，她小声说“厉先生，您需要我做什么？您可以随时说……”这句话说完，她就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了。
　　厉泽阳笑了笑：“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不会要求你太多，只是偶尔见个面，吃顿饭。我今天很忙，需要处理一些公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看书，看电视，上网，随便你喜欢。”
　　结果，厉泽阳的公事处理了一个下午，石小暖则窝在贵妃塌里看了一下午的书。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石小暖合上了书本，看了看书桌前的厉泽阳。他仍在专心看着电脑，好看的眉头微蹙着，一只手握着勃朗峰经典六角钢笔，笔帽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
　　直到时针指向六点，石小暖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叫了声“厉先生。”
　　厉泽阳这才抬起头，看向她“怎么了”
　　“您，今晚，需，需不需要我，留下？如，如果需要，我给我同住的朋友打，打个电话。哦，您不要有误会，她是个女的。”石小暖慌乱又磕巴地说完了这段话。
　　厉泽阳脸上有隐约的笑意。“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后来石小暖发现，厉泽阳当天说的“见个面，吃顿饭”，真的就是“见个面，吃顿饭”。他不但根本没有要与她发生性关系的想法，甚至都不曾有过亲吻或触碰她的举动。而且他们见面的次数根本就不太多，以至于她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所谓的情人身份。
　　然而一方面厉泽阳始终和她保持着疏远和礼貌的距离，一方面却在物质上对她体贴大方之极。
　　有一次，他们去一家饭店时经过一间高档时装店，她只是多看了一眼挂在橱窗上的一件白色连衣裙，第二天，这条连衣裙就快递到了她家中。她知道这条裙子价值不菲，连忙联系厉泽阳，请求他退货，他却笑笑不置可否，她就自己把裙子拿到店里去退货，然后把钱还给他。他看到那沓钱时到有些动了怒，一贯淡然的目光中有了几分锐利，冷冷地让她把钱收回去，她才知道，他其实是个生起气来很有压迫感的人。之后，她再也不敢拒绝他的礼物，只是把他送的各种珠宝、服饰都小心的收藏起来，总想着有一天，等他们的关系结束了，要统统还给她。
　　一度，她也很好奇，自己究竟有多像厉泽阳的前女友。她觉得，以厉泽阳这样的条件，前女友应该是个非常出色的美人儿，她很难相信，以自己顶多算清秀的平凡长相，怎么会跟她相似。她曾偷偷的用心观察，然而，在哪里都见不到厉泽阳女友留下的哪怕一星半点身影。最后，她终于忍不住直接向厉泽阳要照片，而他只是语气平淡地告诉她，他已经把所有关于她物品烧光了。
　　最后，她也释然，心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几分那位神秘前女友的影子，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厉泽阳会找上她做情人。石小暖想，他一定非常后悔烧掉所有的照片，才会找到她，好歹算是留个念想，对他来说，她就是个高价纪念物之类的。所以好多次，他会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动了真情。转眼间，又对她淡然又疏离，只当她是个摆设品。
　　不过就算是摆设品也要尽一个摆设品的职责，知道他不喜欢她提到那位女友，她还是又一次鼓起勇气追问，她到底哪里比较像她。他蹙起眉头，“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她回答：“我要好好保护那个部分啊。那个，可是我的摇钱树……。”他失笑，摇摇头，却仍不肯给她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