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第八日

3、无法拒绝的提议（一））

　　法拒绝的提议（一）
　　厉泽阳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静静的等待石小暖，身后的巨幅玻璃幕墙映出的，是东都最具代表性的繁华江景。在看到石小暖的一瞬间，他的眸中似有什么跳跃了一下，以至于石小暖心中一惊，几乎要以为厉泽阳认出了自己。
　　然而，当她再看向厉泽阳时，那黑沉沉的双眸中完全平静无波，她才暗暗松了口气，确定自己刚才一定是眼花产生了错觉。
　　厉泽阳伸手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坐下。“企宣部的石小暖对吗，你找辛启哲什么事？”
　　“我想拜托公司，不要辞退林洪茹。”
　　厉泽阳看了她一眼“你闹到18楼来是为了这个？”
　　“是，小茹父亲死得早，母亲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个在上大学的弟弟，全靠她供读，她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再说宣传册的事本来应该是我负责的，是我临时让她帮忙的，出了问题也应该由我来担责任。宣传册重印造成的损失，我一定会尽力弥补，扣工资，扣奖金都没关系，如果……如果必须要有人因为这件事被开除，那也请开除我，留下她。”
　　厉泽阳眸光一闪，开口问道：“这份工作对她很重要，那对你呢？是不是没那么重要？”
　　石小暖没想到厉泽阳会这么问，一时语塞，无法回应。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也很重要。可是，如果她走了，我想我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继续留在公司。”
　　这次厉泽阳看了她很久，之后，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公司会考虑的。我手头还有些文件要处理，如果没有其它事，你可以先回去做事。”
　　石小暖站了起，她对今天斗争的结果还算满意，她也明白自己作为一名底层的职员能够坐进总裁办公室表达诉求，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胜利，如果现在还要逼迫公司一定要给出确定的答复，那未免过于咄咄逼人“那就拜托你了厉总。” 石小暖朝厉泽阳欠了欠身，转身朝门口走去。
　　当她伸手去握门把手的时候，厉泽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石小姐，希望你考虑一下离开九天。”
　　石小暖浑身一震，蓦然转身惊慌失措地看向厉泽阳，厉泽阳却仍是那幅淡淡的表情“虽然员工的私生活按理公司不应干涉，但云阳到底是家大公司，云阳的员工去ktv兼职，传出去始终不太好，是不是？。”

　　离开厉泽阳办公室，石小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逃进了卫生间。在用冷水浇洗了好几次脸颊后，她的心跳总算稍稍恢复了平静。她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高束起的马尾，沉闷的黑框眼镜，平淡的眉眼，灰沉的肤色，与夜晚那个浓妆艳抹的石小暖完全判若两人，她怎么也想不通，已经时隔大半年，厉泽阳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将她认出。然而，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事情的确发生了，而局面也因此变得更为糟糕和复杂，她不能没有KTV的这份收入，可是，如果不辞去九天的工作，她又如何向厉泽阳交待，搞不好最后她和林洪茹两个人都得卷铺盖走人。她懊恼地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坏到了家,父亲的状况、与杨延的关系、自己的工作，居然没有一样是顺利的。
　　石小暖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林洪茹追问她去了哪，她也完全没有力气和心情去解释，只是郁郁地摇了摇头。反复思索了一整天，石小暖完全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案，最后她索性放弃地笑了笑，决定做一只鸵鸟，任由厄运的降临。之后的几天，石小暖尽量逼迫自己像平常一样上班、做事，转眼这一周就要过去，没有任何关于处分她和林洪茹的消息传出，也没有人来追问她是否从九天辞职，她心中几乎要升起一丝希望，觉得也许事情能就此告一段落。然而，就在快下班之前，她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她看了看来电显示上闪动的那串号码，顿时觉得自己的幻想多半要彻底落空。
　　她深吸了口气，接起电话“辛助。”
　　“石小暖，你现在有空吗？”电话那头，辛启哲的语气颇为和缓客气，这让石小暖多少有点意外。
　　“有。”
　　“那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好”石小暖满腹疑惑地挂了电话，辛启哲的措辞和态度，怎么也不像是在跟一个公司打算处分或辞退的员工对话。难道他找她另有其事？
　　石小暖一路胡思乱想地到了18楼，这次章敏笑容满面的接待了她，把她带进辛启哲的办公室。
　　辛启哲招呼石小暖坐在靠窗摆放的贵宾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了她的对面，似在酝酿措辞般静默了几秒才开口“石小姐，我这次受总裁委托找你，是为了总裁的个人私事。我也不绕圈子了，是这样，总裁希望——你能做她的情人。”
　　石小暖脑子哗啦一下零部件四散，罢了工，过了许久，她才重拾语言能力，结结巴巴地问“你是说……情人？”
　　辛启哲点头“你没听错，是情人。”
　　“我不明白……”石小暖仍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为什么找我？”
　　辛弃哲似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淡淡一笑说：“是这样，很多年前厉先生曾经有个女朋友，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分开了，再也没有见面。厉先生很想念她，而你，和她有几分相像。”
　　“我像她？”石小暖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实在有几分荒谬，但辛启哲神情严肃，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她整理整理思绪，清了清嗓子，说“对不起，辛助，我想我不能接……”
　　话还没说完，辛启哲抬手打断了她“先不忙拒绝，你可以听听厉先生开的条件。首先，你和林洪茹都可以继续留在云阳工作。其次、你父亲可以转到东都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并且所有医疗费用由厉先生负责。第三、厉先生人脉很广，也请得起私家侦探，你家的那件申诉案他可以帮忙。
　　石小暖呆住，她没想到，厉泽阳对自己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开出的条件竟让她几乎无法拒绝。
　　“不过，厉先生也有几个要求，必须事先说清楚。第一、你们的关系必须对外保密；第二、他不希望你过问他的私生活或接触他的家人；第三你马上从九天辞职。第四、在你们的关系存续期间，你不能与其他男人交往。”
　　石小暖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沉默地看着她交叠在双膝上的手。辛启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见在她的左手上中指上有枚素雅的银色戒指，在灯光的照映下反射着淡淡的微光。
　　“你不需要这么快给出答复。”辛启哲轻声说“厉先生非常明白，这个提议对你来说过于意外和突然，他可以给你一段时间，让你慢慢考虑。”
　　石小暖左手微微一颤，慢慢抬起了头，辛启哲看见有晶莹的泪水被强忍在她眼底，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微笑“不用考虑了，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