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债》魏连殳

13、九

　　烟枪第九章
　　江芸笑了：“说来说去不还是傅衍之的事么，你们给公司赚了多少钱啊，他来这几天可是多赚了十多亿，你们文件都印不好呢吧？”
　　副总经理满头冒汗，他道：“江总，我们不打扰你了，其他的事交给我吧。”
　　“副总，你再这样，副总的位置我也会给傅衍之。别有下次了。”
　　这个公司就是这样，有能力的压倒没能力的，熬到高层可都不是善茬，也不容易。把位置给傅衍之已经成了公司的魔咒，高层全都瑟瑟发抖，生怕哪天自己就被傅衍之踹下去。
　　“知道了江总。”副总经理赶紧把人轰出去，就剩林秘书躺在她膝盖上，现在也起来了，江芸给她擦擦眼泪，“宝贝儿啊，拿着。”说完就递过去一张卡，“花吧，嗷，不哭了。去工作吧。”
　　“谢谢江总。”林秘书接过卡，梳了梳头发，立刻恢复到了工作状态。
　　屋子里就剩下江芸和角落里的傅衍之。
　　“你还有事吗，没事出去。”
　　“我也要哭，你会哄我吗？”
　　“我会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傅衍之放下咖啡杯，拿着文件出门，又折回来，看着她道：“你费心了。”
　　江芸瞥他一眼，“这种破事轮不到我费心。”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抚摸，弄得她痒。
　　“谢谢你信我。”
　　“嗯。”江芸让他进这个公司，说明是信他。
　　要是傅衍之也用江芸的手法把公司夺过来，这就是第一步。
　　但是傅衍之没什么欲望，他手里握过这些，现在也觉得没意思，不想要了。
　　只想要她。
　　他想握住她的手，江芸却抽了回来。
　　她的侧脸专注，已经是在看文件了，“你走吧。”
　　“好。”他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弯腰给她带上了一枚耳坠，碎钻的光芒，很配她今天这件白衬衫。
　　*
　　傅衍之回到家，一室一卫一厨房，家里一张床，老式电视机，一些简单的炊具，冰箱，一些书，就再没有其他。
　　他没有手机，一切联系都用公司电脑。
　　甚至也不上网，每天七点，打开电视，新闻联播。
　　他脱下衣服，只穿着白背心，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剩菜一热，就着新闻联播，一起吃。
　　这里乱了，那里好了。
　　年年岁岁都有大事发生，然后很快就被遗忘。
　　傅衍之喝完啤酒，试了试外面的温度，已经清凉了许多，这才穿上运动T恤，准备到公园里跑步。
　　这个社区大多是有钱人，小区里租房的，月工资至少也得过万，旁边是一个大公园，有山有湖，大爷大妈清晨傍晚都爱过来遛弯。
　　傅衍之会绕着湖跑几圈，每天至少保持三公里的运动量。
　　在他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公园长椅上多了一个人，她穿着干玫瑰色的连衣裙，靠在椅子上，安静地吸烟。
　　女士烟很细，她也只是尝了两口，就夹在手里，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看到傅衍之的时候，她的目光也安定了。
　　“好巧。”
　　傅衍之点点头，他没过去，浑身的汗。
　　“你还没有手机么？”
　　“没。”
　　江芸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方盒，HUAWEI P30 pro。
　　“电话卡自己去办吧。你用着。”
　　“给我手机做什么？”
　　“联系你，不一定上班时间有工作。”
　　傅衍之接过来，虽然见过别人用，他自己还没怎么摸过。
　　“不喜欢啊？”
　　“没。”
　　“你喜不喜欢，也是从你工资里扣的。”
　　傅衍之把手机收好，问她：“你在这里找我？”
　　“没有，抽烟。”
　　“阿芸...”
　　“你别管我。”江芸皱皱眉，“我不想听人说教。”
　　“好。”
　　“站那么远，怕我打你啊？”
　　傅衍之看他浑身是汗，摇摇头，“太脏了。”
　　“走吧。”
　　“走哪去？”
　　江芸拉着他的手腕上的运动环，“回家洗澡。”
　　傅衍之可不是跟回家洗澡这么简单，洗着洗着就滚到了床上，滚着滚着就做了。
　　江芸趴在床上，勉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傅衍之贴上去，把她搂在怀里，细吻着她。
　　“你真的好黏人啊。”
　　“有么...”他声音很低，嘴里又含着她的皮肤，到有些性感。
　　“你办好手机号，告诉我。”
　　“好。我可以给你发消息么？”
　　“随你。”她摸摸放在腰上的手臂，手指划过细细的绒毛，最终放到了他的手背上。
　　他的骨架很大。
　　原来的时候，傅衍之比她还要白，现在已经晒成小麦色了。
　　他的手生的大，带夸张的戒指才衬。
　　她摸着他的骨头，他的关节，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你...”
　　傅衍之听不清，挪到她的唇边，“嗯？”
　　她转过去，躺到他的胸口，“没什么，我好困，我先睡了。”
　　“好。”
　　作为床伴的傅衍之，床上床下，生活工作，哪里都让她满意。
　　她梦里又想起二十一岁的傅衍之，手指划过黑白琴键，高傲又慵懒。离她太远。
　　她睡熟之后，也会找他的胳膊，让他好好抱着她。
　　宝贝从门外的狗窝跑到窗户前，看到的久违的亲爹，想要叫，被傅衍之制止了。只好趴在台子上，尾巴乱甩。
　　她不让他走，哪怕已经睡熟。
　　*
　　江芸醒来，伸了个懒腰，挪出去一点，傅衍之就靠了上来，枕在她的怀里，江芸搂住他的肩膀，揉了揉他的头发，
　　用的她的洗发水，香不说，还柔顺。
　　傅衍之的头发有些打弯，但还算熨帖，她揉了一会，不自觉的亲了亲他的发尾和额头。
　　“你醒了？”带着睡意和鼻音。
　　“醒了，”她看看时间，推了推他，“快迟到了。”
　　“没拿衣服。”他还光着，也不能穿运动衣去上班。
　　江芸披上睡袍，从衣橱里拿出一件酒红色的衬衫，又拿了一条九分的休闲裤。
　　傅衍之坐起来，她比对一下，合适。
　　“穿吧。”
　　“会不会太骚了。”
　　“……骚个屁，你穿不穿，不穿就穿内裤去上班。”
　　“真的可以穿内裤去上班吗？”
　　“……现在就滚。”
　　傅衍之穿上衣服，卷了一圈袖口，掖好衣角，对着镜子看了一阵，心道：果然好骚。
　　领口也没有扣子，只能半掩着，他艰难开口：“这是我的衣服么？”
　　“不是你的还能有谁的，能进卧室睡觉的只有你。”她看他百般为难，皱着眉道，“这么不满意吗？”
　　他穿着挺好的啊。
　　身材有了，脸也亮了，最重要的是。
　　身材有了。
　　傅衍之已经很多年没这么骚过了。
　　他踩上皮鞋，跟着她出了门。
　　江芸这次穿了一件黑色深v上衣，配了一条浅色鱼尾裙，踩着高跟，不自觉的扭着腰。
　　傅衍之忍不住摸了一把她的臀部。
　　江芸也礼貌性地踢了他一脚。
　　小徐的车停在门口，看到两个人走出来，还以为接的是哪里的电影明星。
　　两个人又一起到的公司，而且这个颜色搭配，还像情侣装。
　　大家不敢说，但是都默认他俩已经热恋到跟小年轻一样穿情侣装的水平了。
　　江芸喜欢打扮，她热衷于做头发，做美甲，美容院护肤，买衣服，买首饰，买包包。买了就要穿戴，所以每一天的衣服都不一样。
　　除了手上的金镯。
　　右手上有一枚旧的，双手这对新的，偶尔听到聊天，才知道是傅衍之给的。
　　镯子比傅衍之来的早。
　　所以才传是前男友。
　　江芸坐到位置上，已经有热咖啡和三明治，她拿着咖啡看似不经意间挪到了总经济师的办公室，用脚踢了踢门，傅衍之给她打开之后，江芸把自己的早饭给了他。
　　“谢谢江总。”傅衍之一傻笑，江芸就踢他。
　　这孩子还是别笑了，冷着脸比笑起来要英俊很多。
　　“快吃，烦死了。”
　　“好。”
　　她扭着腰走了，傅衍之靠着门框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总的腰和屁股。
　　林秘书站在傍边，满头黑线，她追上江芸，小声道：“那是我特地给江总买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你要是想疼傅总，我再给他买个新的不就得了。”
　　“吃醋了？”
　　“谁吃醋了。”林秘书抱着文件，一一递给她，事无巨细地讲了，最后才问江芸，饿不饿，要不要新的早饭。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又补了一句，“头发挺好看的。”
　　林秘书这才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江芸翻了翻文件，等到晚上，招呼了几个得力干将一起去吃饭，一想不带傅衍之，又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秘书挽着她的手，她俩在前面，后头跟着几个大老爷们，三十到四十五不等，相顾无言。
　　不是因为他们不熟，而是傅衍之鹤立鸡群，他们又不好孤立他，一时间不知道聊些什么。
　　到了餐厅，江芸进了包间，林秘书和皇后一样坐在她身边，还挑衅地看了一眼傅衍之。
　　在傅衍之来之前，江芸最宠的就是她的小秘林妙妙，说这个林妙妙，清大秘书系毕业，今年二十七，前年抽空结了婚，老公清大建筑系，隔壁公司高管，去年抽空生了娃，可还是跟个二八少女一样黏在江芸身上，腻腻歪歪的不成体统，哄了江芸一堆卡给她买衣服做头发。
　　江芸就吃这套，她要不是搞了傅衍之，全公司都以为她是个les。
　　傅衍之沉默地吃饭，大家喝起酒来，气氛才活跃一些，傅衍之也跟着喝酒，谁和他喝他都不拒绝，最后还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一杯，一扎啤的硬是干了。
　　副总点点头，几个男人交换眼神：小傅居然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