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绾青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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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阿菟，阿菟？醒醒！”
白峦礼接过白良熬好的药，放在唇边吹了吹，复而放下。他的手还是有些痛，但那只是小伤，那些暗器不过是一些淬了毒的绣花针。
菟芷还是没有醒，她被扶起来靠在床头。她散乱的长发遮住了脸，遮住了磕伤的额头。
白峦礼将一碗药给她喂下，然后将她再次放平，她的两只手搭在被子外。又从怀中摸出她用来绑发的那根绳子，放在床头。
“阿菟，早些醒来，我带你去亲自杀了那个人。”
白良接过空碗离开，走到院中，不见弟弟，整个院子找了一遍，还是不见弟弟的身影。
“阿辰？”他唤了一声，还是找不到，将碗放下，却发现小厨房里少了一把刀。
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念头，他该不会是去做傻事了吧！
“少爷！”白良跑进来，说：“少爷，不好了，阿辰八成是去西院了。”
白峦礼坐起来，二话没说，带着白良直奔西院而去。
天边的火烧云十分鲜红，照得人很刺眼。白峦礼根本没有心情去看其他的一切。
还不等到西院时，就见到迎面跑过来一人，那人跌跌撞撞地，迎着夕阳跑过来，能看到他浑身都是血，他见到了来人是少爷，扔了手中的刀，扑通一声跪下了。
正是白辰。
白辰匍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含含糊糊的，口齿不清，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阿辰！”白良上来扶他，可他却僵硬着一动不动。
身后跑出来几个丫头，皆是惊慌失措，边跑边喊道：“不好了！杀人了！”其中一个丫头正好跑向了他们，待看到地上趴着的正是杀人之人，她扔了手中的灯笼昏倒在墙边。
话不多说，白峦礼直奔西院而去，白良背起白辰向丰谷院跑去。
甫一进西院，看到院内一片混乱，丫鬟小厮到处奔走。
院中央有一片血泊，而倒在其中的人正是三姨娘！
白峦礼一时目光迷离，他的心情很复杂，本想等菟芷醒了，亲自带她来杀了三姨娘报仇。现下好在爹不在府里，正好是杀三姨娘的好机会，若是爹在，三姨娘定会去前院又哭又闹的，倒是麻烦许多。
事情已然闹到这个地步，白峦礼转身离开了西院，走回丰谷院门口，看到白辰倒在地上，他不肯起来，还在白良的怀中痛哭。
这时白辰从哥哥的背上挣扎下来，他不肯回西院，只在外面大哭不止。
“起来吧，跟我回去。”
兄弟二人一同看向少爷，又对视一眼，终于肯进去了。
这时，菟芷睁开了眼睛，她动了动双手，看到重新包扎的伤口，感觉到额头有些疼，想抬起摸摸却抬不起来，她能够知道阿礼肯定没事了。若是阿礼有事，她怕是也活不了的，哪里还会再包扎伤口。
她双手都用不上力气，用手肘撑着上半身坐起来，下床走到门口，正好看到从院门口走过来的那个人。
她笑了，但转瞬又哭了，脸上又哭又笑的，神情复杂，心情也很矛盾。
她想说对不起，是她害了他，不等开口，却被他抢了话。
“不必多说，我还活着，这就可以了。”
菟芷点点头，咬了咬下唇。此时天色渐晚，夜幕降至，她衣衫单薄，有些冷了，双臂抱着自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白峦礼走进房内，看着面前跪着的白良白辰两兄弟，也是又气又恼。
“阿辰，我不会放过三姨娘那厮的，她这次害我证据确凿，你何必多此一举？”
白辰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响亮，十分果决，“少爷，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杀了三姨娘，我是为了给颜衣报仇。一切后果，都由我承担，不干别人的事。要杀要剐，我白辰绝无半句怨言！”
“啪——”白峦礼怒急，猛一拍桌子，桌上的烛火剧烈摇晃一下，险些熄灭。
“荒唐！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你连这一时半刻都等不急吗？”
下面的兄弟二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白峦礼看着他，即恼他又怜他，现在爹不在府里，不会有任何人保三姨娘，她死了便死了。但是过几日，爹回来了，会如何处置白辰？三姨娘害人证据确凿，不容辩驳，若是他亲自去处死三姨娘，爹不会多说，尽管三姨娘是爹最宠爱的姨娘了。
可是白辰不同，他不过是一个下人。
这件长袍，菟芷穿了半天也伸不过去袖子，索性就披在身上了，散乱的长发都收在衣衫内。她在偏房听到白峦礼拍桌子的声音，连忙赶过来。
“怎么回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一时事杂，不知从何说起。
白峦礼挥挥手，说：“你们先下去吧，在爹回来之前，先不要离开这个院子。”
白辰还一身是血呢，也不多说，与白良退了下去。
夜色更深了。
菟芷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她还是有些头晕，便枕着手臂懒散地趴在桌上，望着白峦礼的脸色，说：“你还好吧？可有感觉到身体不舒服？有没有想咳血的感觉？或者觉得内脏在灼烧？”她还是担心毒没有解。
白峦礼说：“我一切都好，是你救了我。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
菟芷点头，说：“当时我也是突发奇想，没想到真的可以解毒。但我怕你留下后遗症，我现在天天咳血就是当年轻生付出的代价。”但终归还有一条命在，也是很值了。
她想到这，突然笑了，当年说什么都不肯活了，但是来到这里，发生这么多事，她变得贪生，觉得有条命活着，真是划算！
“笑什么？我现在，笑都笑不出了。”白峦礼喝了口茶，看向她，也去给她倒了一杯。
菟芷听他将昏迷之后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暗中思忖，一口接一口喝茶。
三姨娘的尸体还陈放在西院，等老爷从外地办事回来后定夺。
“对不起，我不能亲自带你手刃害你之人，我不该拖延的，早在后院纵火之后就该去处置她。”
菟芷说：“也不是，不过是差了半日的时辰，是我要先去田间看看的，这才耽搁了。”总归仇也是报了，她也没什么多言的。恩恩怨怨的，一码事归一码事。她是断不会说出什么原谅啊宽恕之类的话，她又不是圣母，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都是如此。
“只是白辰，他太冲动了。”菟芷叹道。
确实是他太过冲动，有白峦礼在，他虽然报仇心切，但是不该自行动手。
白峦礼见她有些冷了，便去将门关上，房内的光线霎时亮了起来。
“那你呢？”
“我？”菟芷指着自己，“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说完看向白峦礼，笑着答：“再说，有你在，我能有什么事。”
白峦礼听了心里一暖，面上露出微笑。
“不过，真要想个办法救阿辰，若不是他们兄弟两个，我早就被张管家拖出去打死了。”
她那时候尽管失血过多，神智不太清明了，但仍记得是他们兄弟将她护在身后，与张管家厮打成一团。
“还有，你的头发，我帮你。”白峦礼去床头将她用来绑发的绳子取来，站在她的身后。
菟芷说：“你会吗？”
“当然，我每天都看着你绑发的。”
菟芷配合着坐直了，她双手都包扎着，本想着头发散着就散着吧，她又不在乎。
白峦礼学着她的样子，用嘴衔着绳子的一头，两只手拢着长发，慢慢顺下来再束上。绑得不算好，但也不乱。
他们素来都是用簪子束发，菟芷不会，只得去剪了绳子绑发。
菟芷说：“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个。”
“我会的，可多了，你都想学？”
“当然。”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绾青丝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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