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生回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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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耳边全是众人的尖叫声。
几人上来迅速抓住菟芷将她按倒。
“时至今日，我儿子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你还不肯放过他吗！”
菟芷被人踩住肩膀，挣扎不动。她不想逃脱，她只是想看看床上的白峦礼醒了没有。
“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张管家从后面抱住她，迅速将她拖出去，拖到门口时。白良白辰突然发难，一左一右抓住了张管家，将菟芷抢了下来。
“你们要造反吗？！”
二人将菟芷挡住，以身后到门板狭小的距离夹住了她，保护在身后。
“少爷吩咐过，除了少爷，任谁也不能伤害她。”
张管家何时被人这样冲撞过，撸起袖子，攥紧了拳头，说：“好啊，你们都是要反了不成？小少爷若是没了，你们这个院所有人都要给少爷陪葬。杀她一个是杀，杀你们一群也是杀！”
菟芷靠着门板，她失血过多已经站不住了，倒在地上，倒在他们的身后。
白良白辰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了他们的想法。他们本就是一对亲兄弟，七岁那年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双双饿昏在街边。白峦礼的马车险些轧到了他们，便将他们捡了回来。他们也是死里逃生的人，少爷待他们如亲人，如果少爷真的遇难，他们也甘心殉葬！但是现在少爷还活着，他们知道身后的人在少爷心中是什么分量，决不能让她被打死！
张管家平白被驳了面子，断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人人明知少爷中毒必死，人人不敢言说。
白良白辰与张管家厮打在一起，外面院中一众女眷纷纷呼喊，又有家丁上来拉架，场面一片混乱。也没人理会倒在门旁，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菟芷。
老夫人一边哭，一边用手帕擦拭儿子唇边的血，她咬牙切齿地恨极了菟芷……
白峦礼突然一咳，他睁开了眼睛。
此时正值晌午，阳光炫目，他方醒来，只能听到耳旁有女人的哭声，他仿佛看到了泪流满面的菟芷。
“别哭……”他虽然看不清，但还是尽力挤出一个笑来，“别怕，我没事。”他的声音轻柔又嘶哑。
张大夫李大夫本来都在收拾药箱了，突然听得老夫人的呼唤，迅速过来查看。
张大夫摸着下巴，摇头叹气说：“少爷这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回光返照，又是这句话，他八成是只会说这一句话！
李大夫上来摸了摸脉，说：“我以为不然。少爷脉搏强劲，此毒虽然无药可解，但也……”他说着，眼神瞟向门外，他看到菟芷的一只胳膊搭在门槛上，那手腕的伤还是他给包扎的，“但也说不定，少爷若能活过今夜，必能痊愈。”
门外的厮打声愈发高了，一片混乱。
李大夫好言相劝：“夫人，那痨病姑娘或许真的有用，即已见效，不妨一试。”
张大夫本想再插嘴，却立刻被洞悉的李大夫打断。
“时候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了。”李大夫拉着张大夫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被正在厮打混乱的人群冲到了院门处，现在再想挤进去也是难上加难了。
白峦礼从床上坐起来，看清了眼前的是娘，不是菟芷，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娘！你没伤害她吧？”
老夫人听不进去别的话，抱着儿子的头痛哭起来，“我儿没事，没事就好，天佑我儿啊，天佑我白家！”
白峦礼挣脱开，从床上下来，他还来不及穿鞋，晃晃悠悠地向门口走去，他看到了菟芷的一只手搭在门槛上，还是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包扎散乱的手，也是背过他的手。
“阿礼，你要去哪啊。”
白峦礼听不见，他的眼中只有那个人，她是否还活着？
当他站在门口的那一刻，院内混乱的景象霎时静止了。急头白脸的张管家，额头带伤的白辰，嘴角流血的白良，手腕骨折的小厮，一切都静止了，他们都望着白峦礼。
少爷又活了？不是都快没气了么！
白峦礼蹲下身，看到倒在门槛上的菟芷，他轻轻拥住了她。
身后传来老夫人的叫声：“你快离她远一些！”
白峦礼回头迎上老夫人的目光，他的眼眶中沁满了泪水，哽咽道：“娘，你不是答应过儿子，不再伤害她吗？！你为何，言而无信？”
老夫人不再说话了，她当然记得儿子那日跪在门外，发誓日后不再游手好闲，日后定专心用工，早日接手家业。
可是那个快要死了的丫头，她有那么重要吗？老夫人的目光躲闪了，她向后退了一步。她本以为儿子这次是应了谶语，所以也不在乎那丫头的死活，儿子都没了，她殉葬也是应该，否则她早就该死了。
“阿礼。”老夫人本想说一句“娘是为你好”，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若是真说出来，只怕是更会触怒他。
“都出去。”白峦礼想要抱起她，但却没抱动，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失败了，他突然大喊一声，猛地用拳头捶在地上。
他的关节上都是血。
这一声吓得众人作鸟兽散，老夫人还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担心儿子的安危，中毒哪有那么容易解的？不走又怕儿子动怒。
其实白峦礼已经动怒了。
“还不走？！”他的眼底通红，像是一只从坟茔里爬出来的恶鬼。
张妈连忙上来拉住老夫人，众人鱼贯而出，走到院门口，看到李大夫还站在那里。
“你在院门口看着，一会他消气了，你再进去看看。”老夫人吩咐他道，能看得出，眼下这个情况怕是只有李大夫能进去了。
众人都离开了，老夫人回前院，她当然坐立不安，还在等着传回来的消息。
一切的喧嚣都消失了。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又只剩下他们几人。
白良白辰帮着将菟芷抬进了房内。看着她还在流血不止的手，白峦礼看向他们。
二人会意，刚出院门正好看到李大夫背着药箱就立在那里，就像是在等他们一样。
李大夫进了房间。
“快！给她包扎。”
李大夫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自打他被招来白府，他印象中的这个姑娘就在不断受伤，不是摔伤手就是割破手，而且受伤得一次比一次严重。上一次是关节的皮肉磨没了，这次连手腕都直接割开了。
菟芷的手腕又被包扎成两个粽子，她还在昏迷不醒，方才没人管她，她失血过多，一时醒不过来也属正常。
李大夫开了几张补血盈亏的药方交给了白良，白良立马去办。
李大夫在一旁察言观色，看着小少爷的神情冷静了许多，上前说：“少爷，我也给你看看吧。”
白峦礼说：“我好好的，死不了。”
“你中毒了。”
白峦礼这才想到，他方才怕是昏了头，只记得菟芷受伤，不记得二人在枯井旁中计中毒之事了。
“她有没有事？她的毒解了吗？”他问向李大夫。
李大夫正在整理药箱的手一滞，疑惑地看向小少爷，眼中神情很复杂。明明是在问他，他却问那姑娘。
“她没事。”李大夫将把脉枕放在桌上，示意他将手放上来。
摸了摸脉象，没想到他的脉象又如常了，看了看症状，他竟然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了。明明先前眼皮下翻红，嘴唇乌紫，指甲也发黑，现在竟然都消退了。
李大夫看向床上的姑娘，这样的奇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既然少爷的毒已经解了，他也可以去前院找老夫人复命了，收拾药箱快速离开。
白辰送走了李大夫，终于也能去看望从井中救上来的颜衣了。
他的内心很愧疚，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如果不是他与颜衣私通，颜衣也不会被三姨娘利用，也不会接二连三地加害少爷与姑娘。
白辰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看到里面的颜衣正在休息，转头看到小厨房里哥哥正在熬药。他握紧了拳头，感觉到指甲嵌入了手心。都是自己无能，害得出了这么多事。
他去了小厨房，正在专心熬药的白良并未发觉有人进来了。白辰摸走一把刀揣在怀中，只奔西院狂奔而去。
他什么都不顾了。少爷于他们兄弟有大恩，与颜衣有大恩，就算是搭上这条命，也难以报其恩之万一！
天色已近黄昏，天边的火烧云将天际映衬成一片火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生回还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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