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左手心的伤痕》橙花小马

19、陪伴

　　看我没什么事以后，哥哥跟三井下午已经回到学校训练了。
　　藤原医生把我转到了单人病房，说是因为三井君的关照。
　　樱木发过一条讯息，关心我的情况。
　　就这样，已经觉得倍感温暖。
　　毕竟，他是除了篮球和晴子，什么都看不到的单细胞。
　　妈妈也会明天回来陪我。

　　磨磨蹭蹭已经快八点，窗外的风景都从云朵换成星空了，微微的蟋蟀声在草丛里涌动。
　　我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
　　护士带过来的晚餐有两个饭团和一杯热牛奶……就那样安静的摆在床头，勾不起半点食欲。
　　还是有点饿。
　　“吱”门又开了。是三井。
　　他像是从家里过来，换了干净的白T恤，带起阵阵柠檬草香。
　　心里隐隐有种，“你终于来了”的感觉。
　　“学长来了……”我咬了咬手指，佯装看风景一般的转过脸，毕竟下午的对话，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还疼么？”奔跑过后的发丝上还残存着一点点细汗，看了一眼我右上方的吊瓶，又看了一眼摆在床头的食物，皱眉道，“小澄没吃东西。”
　　“……”
　　不得不转过头来，撞上对方略带疑惑的眼神。“不好吃么？”
　　“不是……”我撅了撅嘴。
　　“那多少应该吃一点。”说完他走到床头，轻轻触碰着按钮升起了床的上半部分。我整个人像个木偶一样，背靠着床垫，被傻傻的支撑起来。
　　“不想吃……这些。”被折腾起来的我有些烦躁，捏紧了左手，却又不得不应付此时……严厉的他。
　　生气又期待。
　　期待……他对我的，内疚的温柔。
　　“那小澄想吃什么。”他走到床边弯下身子，纤长的手指翻腾着，耐心的帮我抚平被角，又把被子轻轻覆上我的身体，嘴角还浮上一缕腼腆的笑意。
　　目光相撞之时……我猛然低下头。某个东西却在体内敲打得厉害。
　　“不用麻烦了……”
　　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啊，这样下去我会……更喜欢你的啊。
　　“吃什么。”
　　“……薯片。”径直说出这样任性的话，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我现在脑子里想的，真的只有薯片而已。
　　“医生应该不会让吃这个吧。”他深吸一口气，眉头微皱，“不然来点蛋糕什么的？”
　　“不要。”
　　……
　　长久的沉默。
　　时钟的声音格外刺耳，仿佛凌迟一般的煎熬。
　　“……还是算了。”我打起了退堂鼓。
　　他是不是生气了……或者，太让他困扰了吧。
　　“小澄……竟然这么孩子气。”不敢抬头看他表情的我，怅然若失。
　　“抱歉……”我伸出左手摸了摸被子，手心全是汗。
　　果然还是觉得我是个小女生吧。
　　为了能无限接近他，才会装作成熟淡定。
　　“不过……这才是真正的你。”
　　“诶？”
　　“有一点……可爱。”突然站起的身影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快速走出了房门。
　　又好像他看到了耳根上……那一点点微弱的红。
　　三井他……说我可爱？

　　墙上的挂钟是仿古的日式木框，黑色指针滴答敲打着时间。挂钟背后的巨大白墙上偶尔透出窗外的车灯光，红黄交错，提醒着人来人往。
　　原来，等待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如此幸福。
　　门又被轻轻推开。
　　面色尴尬的他像是跑过，发丝有些湿润，淡淡的呼吸敲打着我的心跳。右手拎了一个巨大的袋子，里面全是薯片，各种品牌，各种口味。此时的他，又恢复了那种奇妙的少年感。
　　“小澄没告诉我要哪一种，所以……”动作僵硬的把袋子丢到我面前。
　　“噗嗤”我快要笑出眼泪。
　　拉扯着伤口又痛了，该死，还是忍不住。
　　第一次——感觉他不再是那个遥远的学长。
　　“喂，”他撕开一袋薯片递过来，“我又不吃这些东西。”
　　他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又揉了揉自己的发丝——感觉那么亲近，又有点奇妙的腼腆。
　　“我喜欢原味。”
　　自然而然的伸出一片递到他面前。
　　三井别扭的拿过薯片，一脸嫌弃……又迟疑的放进嘴里。
　　这种感觉好像……恋人啊。
　　“喂，”他转过脸来，眉角透露出坚定的表情，“忙完这几天，我每天练习完都会来看小澄，直到你好起来。”
　　别扭到了极致的声音，混着流淌的空气穿越我的耳朵，有点……听不清。
　　脸肯定又红了吧。
　　这算是，承诺吗。
　　低下头，不想让他发现我嘴角的笑容。

　　“我说……”三井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突然夺过我的薯片，“先吃这个。”又拿起一个饭团硬生生的递到我面前。
　　“……诶？”
　　四目相对。
　　笔直的眉毛和略有些琥珀色的瞳孔，透亮到……可以看到那个渺小的我。
　　空气中有烟火的感觉，那么璀璨夺目。
　　想任性一次。
　　期待他与众不同的温柔……就这么一次也好。
　　“……不要。”我转过脸去。
　　三井叹了一口气，侧着身子坐在了床上，突然伸出温和的左手轻轻扶住我的肩，宽大的掌心传来他的温度——炽热，坚定，温暖。
　　白色T恤下的锁骨被肌肉覆盖着，露出干净的皮肤。
　　而我木然的怔住。
　　接着他抬起了右手，缓缓递过来的饭团在我眼前越来越近——“听话。”
　　头脑直接宕机。
　　他的手却越来越近，纤长的手指有一股淡淡的饭团清甜味，“张嘴。”
　　这是……打算喂我吃么？
　　脑子在一瞬间陷入空白，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往后一缩，“啊……”伤口意外的被拉扯住，疼了起来。

　　门又被不合时宜的推开，是早川护士和哥哥。
　　高大的身材带进来阵阵细风，脸色一改白天的僵硬，变回了温柔的样子。一旁的早川护士倒显得十分羞涩，跟在哥哥身后不远地距离，似乎是……才遇见。
　　“哥哥。”干嘛这个时候来啊……
　　“啊，三井也在。”他喊的时候，故意没有加“前辈”两个字。
　　“仙道同学。”三井从床边站直身子又礼貌的打招呼，突然又变成了那个温柔的学长。
　　“薯片？”哥哥一脸震惊的望向柜子上的那一堆。
　　“唔……小澄说想吃，所以……”三井勉强的笑着。
　　仙道彰转过头一脸憋不住的笑，“三井君可真纵容她。”
　　……哈？
　　“小澄，该换药啦。”早川护士走过来一脸温柔的取下吊瓶，余光又突然……转向三井，直勾勾的眼神。
　　认识？
　　“三井君不要害羞嘛，明明刚刚的氛围应该很好才是。”早川打趣道，“都听到了哟。”
　　“早川姐。”他背靠着墙转过脸去，哼出一口冷气。
　　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表情……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的，怪异。
　　哥哥在一旁温柔的发笑。
　　突然，早川低下头凑到我耳边，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小澄更喜欢哪个男朋友呢？”
　　“咳咳……”三井不自在的咳嗽起来，脸红到了耳根。
　　“……不是，他是我哥哥，他是……学长。”
　　只是前辈与后辈而已。
　　“哦，未来男朋友还要加油哦。”她的眼神瞄向三井。
　　一剑刺入心底。
　　“……不是了啦。”我脸涨的更绯红，一瞬间又有点泄气。
　　三井学长他——根本不喜欢我。

　　随着早川护士换完药离开，房间瞬间鸦雀无声。
　　三井跷着二郎腿坐在左边的沙发上，一脸平静的闭目养神，时不时睁眼看看这边。右边坐在椅子上的哥哥撑着脸在看手机，一脸困意。我坐直了身子，看着右手上空的液体缓缓下坠，浸透着我的身体。
　　非常……奇怪的组合。
　　沉默的空气变的干燥，随时……都有形成火花的可能。
　　“吱吱”手机震动，新讯息的声音。
　　“哥哥，帮我……”我勉强支起左手，对他挥挥手。
　　哥哥随手拿起放在柜子上的手机，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屏幕，“哦，是流川啊。”不咸不淡的语气，应该是……故意的？
　　流川这个笨蛋，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时刻。
　　空气更僵持了，气压低到可怕。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三井，他的嘴角抽了抽，又回复了淡定。
　　颤抖着点开屏幕。
　　“你受伤了？”
　　明知故问嘛。
　　“是的。”
　　发完抬起头，竟然又看到三井的眼角莫名其妙的下垂了些。
　　“吱吱。”手机又震动。
　　“早点好起来。”末尾还画了一个猪头的脸……
　　“哧，”笑出声来，好像突然越过手机看到了流川僵硬的脸，那么目中无人的他，总是默默的支持着我。
　　真的，很暖，很暖。
　　“谢谢。”
　　他跟樱木，一柔一刚，却都是值得信赖的人。
　　眼角又有点液体在闪动了，大约是因为身体受伤的原因，连人都越发……脆弱。
　　伸出右手想要擦一擦，却发现自己带起了吊针，血往外回流了一些！
　　左右两个男生同时站起身来！
　　“喂，在干什么。”异口同声。
　　我瑟瑟的放回手，一脸犯错的表情。
　　“真不知道流川那家伙给你发了什么，”三井竟然抢在哥哥之前走过来，帮我理好吊针，又按了按上面的纱布，“那么激动。”
　　“抱歉……”
　　“噗嗤……”仙道彰那个家伙，居然笑出声了，“哎……我一会儿有事要先走。”他站起身来。
　　“……诶？”身为哥哥，居然不照顾我？
　　我焦躁的望向仙道彰，他却转身逃避我的眼神，慢慢走向门口不冷不热的说道，“三井君会陪着小澄的吧？”
　　喂这个托孤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仙道彰你真的很过分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