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左手心的伤痕》橙花小马

18、病院

　　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冰凉的光，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充斥着我周身的细胞。
　　脑子有点浑浊。
　　“那个……”我试图发声，却震得后背生疼。
　　反手一摸，厚厚的绷带缠在腰际，有点撕裂的痛感。
　　“醒了啊。”哥哥走到床头，倒了一杯水，坐下，“还真不要命。”
　　“三井学长他……”
　　“皮外伤，还在缝针。”他的声音却陡然严肃又低沉，把杯子甩在桌面，“仙道澄，到现在了还只关心他吗。”
　　声音不大，震耳欲聋。
　　“抱歉……”
　　毕竟这是十五年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仙道彰。
　　可是……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冲动的。
　　“哥哥……”我伸出手，想要拉拉他的衣角，才发现自己右手插着吊针。
　　后背，真的好痛。
　　连呼吸都痛。
　　仙道彰转过身，并没有搭理我。
　　……真的生气了？
　　“你断了一根肋骨。”掷地有声。
　　啊？这些人下手真狠啊。
　　玻璃窗半开着，淡绿的窗帘偶尔翻动一下。光和煦的铺在地上，外面的梧桐树被风吹来一阵树叶的清香。
　　还好不会死。
　　“我先去叫医生。”
　　看着仙道彰走出病房，我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下——背后太疼了，吊瓶里的液体顺着好看的玻璃瓶，一滴滴的下坠，晶莹的流淌到我的血管中。
　　高中生活么……还真是丰富多彩呢。
　　生活，乃至生命的节奏，被完全打乱了。
　　“吱嘎，”虚弱的声响，门被推开。
　　我半睁开眼瞥了一下，是三井。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贴了好几个创可贴，右手肘处被一块巨大的纱布缠住。双腿还有力的活动着——那就好。
　　刚才拼命扑过去的画面突然闯入脑海……可是之前自己明明说过不要原谅他。
　　……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赶紧闭上了眼睛。
　　“小澄……抱歉。”他走近了些，声音低到像是自言自语，“又让你受伤了……”
　　冰凉的指尖触到我的脸，像是一阵微弱的电流击过来。
　　听不清他的语气，只是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
　　头突然晕晕的，左手突然被他宽厚有力的手掌握住，握紧，又放松。他的指缝处有一点茧，温和的摩擦着我的皮肤，那么热切又……静寂。
　　好暖。
　　连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都变得异常馥郁。
　　等等……他，握着我的手？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我，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被压抑的心跳“咚咚”的撞击着身体，紧张让我的呼吸更加费力，拉扯着后背的肋骨……好疼。
　　“啊……”疼到叫出声。
　　“醒了啊。”他轻轻甩下我的手，假装转过脸去走到床角，别扭的整理被角。
　　“小澄，以后不可以这么冒险……。”话到一半又被他咽下去，可这语气……像是在生气？
　　“那个……”不想你受伤。
　　说不出口。
　　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是这个人曾经伤害了我，是这个人说要解释却又不出现。
　　可还是忍不住，闯入他的生活。
　　一而再，再而三的闯入……
　　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抱歉……我，”他手足无措着，“我……也不是责怪……”
　　哭泣的声音拉扯着后背的伤口，痛得我眼泪更止不住了。
　　“抱歉。”他站在床角，低下头像是个犯错的孩子，“总是让小澄卷入……这样的事件。从上一次到现在，真的很抱歉。”
　　阳光在他身上洒下阴郁的倒影，他的睫毛向下垂着，连深蓝的头发也有些黯然失色。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是在认真的道歉么，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
　　“那个，之前是觉得学长很过分没错……”坦率的说出口了，“但这一次……不关学长的事。”我轻声道。
　　是我自己跑过去的，是我自己要保护你的。
　　是我自己……先喜欢你的。
　　“所以以后……会保护小澄的。”他转过脸，语气意外的放软又含糊。
　　“不、不用了。”我生硬的抢断，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学长的心意……留给想保护的人吧。”
　　毕竟那个人不是我——而我，也不想再继续沉溺在不属于自己的温柔里。
　　“笨蛋，小澄你到底……”他的脸又看过来，对着我头顶的吊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诶……？”

　　“吱”门再次被推开，仙道彰带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医生走过来，划破我们的……争吵。
　　“藤原医生，”三井淡定的跟他打招呼。
　　连医生都认识，之前不良的时候是进了多少次医院啊。
　　“是三井君啊。”中年医生把笔放进外衣的口袋里，扶了扶眼镜走到我身边，照了我的瞳孔，又看了一眼报告，面向三井说道， “仙道君有些皮外伤，一根肋骨骨折，大概要休养一个月吧。”
　　不要啊。
　　还想看你们打进全国大赛呢。
　　“藤原医生，如果用最好的药……要多久呢。”没等我表达出情绪，三井先开口了。
　　喂，不要轻易给别人做决定啊。
　　“噢，是三井君的朋友啊。”藤原微微一笑，“那我会给她用最好的药，确保不会留下后遗症。时间的话，估计不会缩短很多。毕竟这是骨折。”
　　“学长……”我的语气稍微硬了一些，“不要擅自做决定啊”。
　　“小澄不用担心。”他看着我，信誓旦旦，“我会负责所有的医药费。”
　　诶？
　　“不用了。”哥哥放下手机，表情异常严肃，“我们自己可以处理。”
　　火药味十足。
　　虽然医药费是没问题，但是……干嘛那么剑拔弩张啊。
　　“抱歉仙道同学，”他面朝哥哥，微微低头，郑重坚毅到无可复加，“小澄这次因为保护我而受伤，所以会负责到底。”
　　哥哥一脸木然。
　　僵……僵住了。
　　怎么办……眼看着，气氛降到冰点。
　　“两位先不要争执，请先来一个人跟着我确认一下病人资料。”藤原医生机智的出面。
　　我的眼神望向仙道彰。
　　仙道彰看了我一眼，又懊恼的走了出去。
　　悬空的心终于安放下来，三井的表情也骤然轻松了一些。
　　“学长连医生都认识……”我鼓起腮帮子，“之前一定受过不少伤吧。”
　　冰冷的话说出来，又突然有点怜悯，以前的他。
　　如果能早点摆脱不良集团的话，一定会更好吧。
　　“……”
　　“他是我的主治医生没错……这个医院是我家开的。”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