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千万》水水小竹林

5、庄子上的生活

　　一个冬日的午后，太阳暖暖光在空中洒下来，思棋和清月正在喝茶，思棋放下茶杯对清月说：“今天天气很好，不如我们去庄子里转一转，你每天在山上也不怎么出来，虽说庄稼都收割了，冬天也没有太多的景色，但是季节不同，冬天也别有一番趣味。庄子里收拾的也比较干净，这两天墨玉他们把庄子上的摆设又修改了一下，带你去看一下吧。下次我们回来住的时候，如果喜欢这边的景色，可以直接在庄子上住，毕竟庄子上吃住什么的，都比山上更加方便。”
　　“好，我还没有去过这边的庄子，山上已经很美了，去看看吧。”
　　走在庄子里面，冬日大家都闲散了起来。但是小孩子们还是不停的跑来跑去，小一点的孩子三五成群的跑，也许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只要跑来跑去，在你追我赶当中就能哈哈大笑起来。大一点的孩子就没这么轻松了，抓紧时间砍柴，或是在地里收集一些能吃的东西，能为家里做一点事情就为家里做一点事情。庄头看到思棋过来，连忙跑过来：“二少爷回来了，二少奶奶是第一次来庄子里，我去找两个小丫头过来服侍二少奶奶，顺便带着二奶奶在庄子上转一转，看看景色可以好吗？”
　　思棋摆摆手“不用叫小丫头过来了，我在庄子上住了好几天，这地方很熟悉了。我带她转一转，你去忙你的吧，有事情我再让墨玉去找你。”
　　“好的，小的先下去了，这几天让他们多抓一些养的住的野味，过年的时候送到城里给老爷和太太们吃个新鲜。”
　　思棋带着清月慢慢的走在庄子上。庄子上最好的地方就是那一片树林，梅花也快开了，现在已经在枝头上含苞待放，冬日中一点点红色点缀在枝头上，并不是那么显眼，却又是很难得的鲜亮的颜色。
　　“之前都不知道庄子上有这么漂亮的景色，这一大片梅林，冬天开了之后应该是一片盛景。”清月看着梅林很惊讶的说。
　　“很早以前也是没有这片梅林的。但是祖母非常喜欢梅子和梅花，所以从祖母嫁到我们家之后，每年祖父就会种上十颗梅树，这么多年过去了，积少成多也就变成了这一片梅树。平时也不怎么来这里游玩，但是冬天的时候，在我们小的时候，每年冬天是一定要来这里烧烤的，尤其是三弟，一入冬就惦记着，但是小孩子忘性大，去了京城之后，有太多好玩的地方，还可以经常出去吃饭，经常出去玩，就不惦记着了。”
　　“为什么要每年种上十颗呢？不是一起种的么？虽然说这样子层层叠叠的确实很好看，并不是那么整齐，有种像自己生长的感觉，还是很奇怪的十这个数字，也可以每年多种几颗树苗呀？江南的园艺都是这样打理的么？”清月来了江南之后，接连守孝的时间，除了家里就是山上寺庙里，还真的没有逛过江南的园林和景色，很是好奇的问到。
　　“这是祖父母对祖母的心意，代表了十全十美，希望这一生都是十全十美。”思棋带着怀念的微笑说着。“是祖父定的数字，反正我小的时候，有记忆开始，就是每年种下十棵梅树。一直到祖父去世，家人也想不起来，祖母也没心情来庄子里，才没有继续种树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树呢？”思琪突然扭过头，看着清月说：“你喜欢的树，我们也每年种上十棵，好么？”
　　看着思棋认真的眼神，清月不自然的微微扭头回避他的目光。“马上就要去京城了，还种什么树呀？而且这片梅林就开得很好，我们又不能每年待在这里，还怎么种树呢？当时祖父和祖母不是在这里住了很久的时间吗？”
　　“这个没有太大的关系，祖父祖母后来也去京城住了很久的时间，只要定好数字，每年记着让人过来种树，维护就好了。”思棋并没有略过这个话题，而是继续看着清月，认真的说着。
　　“每年十颗真的是很难得的一个数字，怎么能确保种下来的树都成活呢？”清月很好奇的问到。
　　“如果有不成活的树，那就再补一颗，确保每年存活的是十颗就可以。祖父说过，很多事情当时都是小事，日积月累下来，很多年之后再看，就是一个奇迹。清月，我们也每年做一件小事，等到之后看能不能成为奇迹好么？”思棋看着清月认真的说着。也许之前是我太习惯了舒适区，但是从今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做好每一件小事。“清月，要不要我们一起种桃花？我记得在京城的时候，你很喜欢吃桃花糕的，每次出来一定要去买月盛斋的桃花糕吃，还经常带一大包回去……”思棋想到之前那个活泼明快的小姑娘就笑了出来，清月一般不怎么买东西，桃花糕是难得执着的东西。
　　清月也想起来了，以前做姑娘的时候，难得有出门自在玩乐的日子，每次都是特别开心。虽然家里也有非常好吃的糕点，但总觉得月盛斋的桃花糕不同于其他的地方，有一种特别绵软的感觉，或者是只是喜欢家里没有的那一份自由的感觉，无论拥有多少，我们总是向往外面的更新鲜的东西。
　　“当时总觉得月盛斋的桃花糕特别绵软，现在想来，可能就是用糖比较多的原因，用油比较新鲜的原因，而且月盛斋的桃花糕据说是专门一片树林中采集出来的，是在特定时间筛选出来的桃花，粉嫩的颜色才特别受到喜欢。这个庄子上已经种了这么多梅树，再种桃树就没有地方可以种菜了，我看庄子上有很多种菜，规划的特别好，就不用再加其他树了。保留这片梅林吧，我们可以每年继续再种十颗梅树，把祖父祖母的习惯延续下去，也许很久之后，这个庄子会成为更大的奇迹。”清月看着一整片梅林说到。想到思棋祖父，虽然接触不多，却是一个非常睿智的人，以一己之力把家族带到如今的高度。
　　“好，就听你的，每年继续10棵梅树。走吧，去看看屋子里新修整的地方。墨玉这小子把摆设都重新换了一下，布置的还不错，外面呆时间久了，容易寒气入体，去屋子里暖和一下，今天晚上就在庄子上吃饭吧。”思棋带着清月向屋子里面走去。
　　重新修整的书房布置成天青色的颜色，靠近窗户的边上有一个放放棋盘的地方，里面还摆着一个残局。
　　“你昨天在打棋谱吗？”清月看到棋子，不禁走过去，仔细端详一下。
　　“读一段时间书，用打棋子活跃一下脑子。不如我们下午在这里下一盘棋，好久也没有下棋了。我记得在京城的时候，清月可是大杀四方呀，我和大哥都被你杀的落花流水。”

　　温暖的庄子和山上，和家里的氛围都不一样。虽然家里也有空闲的时间，但好像是周围都浮躁的情绪，让人很难静下来。以前未出阁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比较轻松的，没有那么多事情想来想去，反而会经常和哥哥及表哥下棋。清月想到以前大家都夸奖清月的棋力不逊于男子，大开大合，胸中有沟壑。其实是因为有更多的时间花费在自己喜欢的项目上，相比较而言，大哥和思棋每天还要读书做文章，自然不能都用来研究棋子了。
　　“我都好久不下棋了，不知道现在退步成什么样了。以前的师父说，长时间不练习，就很容易退步的。”清月想了想，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好几年没有碰棋子了，也是，除了在家，也很多年没有参加姐妹们的聚会了，现在聚会也多是聊聊天，说些家里长短的事情。
　　“没有关系，我也很久没有下棋了。之前在书院的时候，大家一开始还会对弈，但是随着读书任务越来越重，很少有人在玩这些棋子了，就偶尔拿棋谱自己打一打，比清月你丢开的时间更久。一起来试试看吧。”思棋看着清月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微微一笑，原来少年时候的习惯，会一直保持，很难丢弃。

　　投入到棋子当中，时间真的不知不觉就变得特别快。“我终于赢了！”清越以一子之差赢了思棋，“看来我的棋力还是比表哥稍稍高一筹啊！”清月歪着头，不经意熟悉的话就说出口。
　　话说出来，思棋和清月都微微愣了一下。自从成亲以来，清月就改口叫思棋相公或夫君了。表哥这个以前的称呼，很久没有这样叫了，好像回到了京城夏日的午后，或者冬日的午后。姑妈带着思棋来做客，大人们在聊天，两个人就在窗边用棋子对弈。
　　虽然有输有赢是常态。但是每次清月赢了之后都非常开心，也许从那个时候，思棋就发现了清月是一个很喜欢赢的小姑娘，不太注重与女生喜欢的东西，不太在意衣服首饰，反而很喜欢一些君子六艺的东西，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小姑娘。
　　“是啊，清月还是非常厉害的，应该把晚饭准备好了，去吃晚饭吧。再呆两天，我们就收拾行李回去了。”
　　谁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是产生的涟漪却在两个人心中荡起来一点点的波纹。
　　庄子里的声音，各种喊着小名，找孩子回家吃饭的生意，以及逐渐亮起来的灯火，让整个庄子都变得暖融融的。墨玉说庄头刚刚过来了，送来了很多新鲜的食物。是庄子里的人家听说少奶奶来了，都把自家留下来的，新鲜好吃的东西拿过来，是想让少奶奶尝一尝。今天天色比较晚，要是可以的话，明天很多人都想来拜见少奶奶。
　　相比要在家的精雕细琢，以及在山上很简单朴素，庄子上的食物最符合清月的口味。
　　清月想了想说，“我明天再来庄子上见一下庄子上的人吧。年前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好，我明天陪你一起。”思棋以前总想着，自己能做的事情就都做了，但是有一些事自己做，或者让清月自己做，也行陪着清月一起做，才是一种更正确的生活相处的方法。就想大哥说的，哪里有那么多默契的事情，默契也是需要一点一滴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