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千万》水水小竹林

3、肉肉的梦想

　　“小姐，你怎么还没有睡？”收拾完其他事情，正要去睡觉的嫣红看到明月的房间还有灯光传出来，忍不住又走到明月的屋子里面看看。
　　“小姐刚刚不是答应我早点睡么，怎么又起来了，也不多穿一件衣服，山上的夜风还很寒的，这个时候不注意，等到发现冷就已经晚了……” 嫣红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件夹棉的斗篷把明月密密的裹起来，同时说“小姐您站了多久了？我去给您煮一碗姜水吧？”
　　虽然依然兴致不太高，没有太多开心的事情，但是明月还是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嫣红，有你真好，我只是想再看看书的……”
　　嫣红忍不住微微略带埋怨地说：“小姐，您就别夸我了，再怎么夸奖我，说我有多么多好好，我也不能让您晚睡觉的，您哪里是要看书啊？谁家看书会站在窗子前看书？还是对着夜色看书，难道是看无字天书呀？”
　　“嫣红，你和李嬷嬷越来越像了”
　　“小姐您又取笑我。我这么青春靓丽，哪里就成了嬷嬷啦？”嫣红忍不住故意和明月争论一下，想让明月更有精气神一点，笑一点。
　　“哪里是取笑，我是夸你处事越来越周全了。”
　　嫣红忍不住叹口气说：“您就是取笑我也可以，起码是笑啊，小姐，姑爷过来您不开心吗？我都忍不住阿弥陀佛要拜拜去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虽然知道小姐您那么聪明肯定有方法，还是忍不住担心……”
　　明月微微摇头说：“嫣红，你说我应该开心吗？”
　　“姑爷和您说了什么，看姑爷神态很轻松，是不好的事情么？我觉得姑爷上山来接您就是把事情都理清楚了，我们回去日子肯定要好过一点，不是特别开心，也可以微微开心。”
　　“微微开心是什么形容词，你真的是太可爱了。他说……他说刘氏和孩子继续留在婆婆和公公那里，他和我单独出来住，以后我们去京城发展。”
　　嫣红想了想说：“我跟着小姐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见识，可是就目前来说，我觉得是最好的办法了，姑爷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用小姐再出面再心烦，小姐你一直不忍心做一些事情，但是也难免受到各种事情影响不开心，放不下。真的要是像王家的盈盈小姐那样，什么都放开了，依照自己的心意来生活，也开心了。现在姑爷把未来规划也规划好了，小姐以前不是经常说，未来要规划，要计划，才不会忙乱么？”
　　清月心里忍不住自嘲一下：要规划，要计划却总也赶不上变化，无论我的规划，我的计划是什么，但是……从来都比不上世事变迁的快速。
　　清月说：“我从来不觉得她和孩子是一个威胁，我也从来不觉得家里人会对我不好，怎么说也不会丢掉最起码的体面，更别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生死相依的感情，只要他不是个脑袋不清楚的人，只要我颜家一日不倒……”
　　“那小姐还在愁什么呢？女子所求的不就是家庭幸福，夫君敬重，长辈不为难么，再怎么样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还等着小主子出生呢！”
　　“是呀……身体是最重要的，你先去睡吧，我再等一下就睡了”
　　“小姐，我只知道小姐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身体好了才能做事情，李嬷嬷和我说了，让我一定看好小姐的身子，山上寒凉，本来就容易得风寒，小姐自己还不注意。前几天隐隐的疼痛都不记得啦，这几天刚刚好一点，下山之后一定要好好补一补，找个大夫调理一下，在山上这么久，难免有寒气入体，我们都不清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这个唠唠叨叨的，还没有变成李嬷嬷，就已经成为李嬷嬷说话的习惯了”
　　“小姐您也太坏了，经常嘲笑我，还不是因为夜风太凉了，容易侵入身体内，是在是李嬷嬷给我讲了太多太多的例子了，上山之前就让我一定要盯好您的身体，要不是嬷嬷她要在府里给您看家，怎么也不会放心您自己上山的。我给您端一点温温的杏仁茶喝了，喝完了就休息可以么？”
　　“好的，好的，真是怕了你了。端过来之后你就赶快去休息吧。”
　　躺在床上，明月还是没有睡意，突然想到，还记得在没有出嫁的时间，怎么都睡不够。上午、中午、下午的时间排得满满的，总想挤出一些时间来睡觉，总想挤出一些时间去外面逛一下，或者在花园里散步玩一下也好。
　　那个时候看到老夫人起得很早，曾经明月很好奇的问：“祖母，您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呀？”祖母说年纪大了睡不着了。
　　看到母亲也起得很早，明月也和母亲说：“这些安排下午做也可以呀，我可以帮母亲一起做。母亲上午要多睡一会儿。”母亲笑笑的说，“傻丫头等你以后就知道了，有大把的时间，但是却不再想睡觉。”
　　好像人生一下子变成了两个阶段，前面的是鲜花明媚，各种比拼才艺，谁的首饰配得更好，谁的女红更强，谁的字更漂亮，谁的画更精美。突然像剑一样，把两段时间完全分裂开了，完全可以不再弹琴，不再画画，不再写书法，不在做女红，也不再打扮……要不是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感觉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生呢。
　　成亲之后，每天关心的事情，变成了人情往来，变成了夫君孩子，变成了小妾通房，变成了事务安排，变成了银钱计算……也许永远做自己才是最难的，保持自己心是一张白纸，永远空白的来接受任何的安排才是最难的，永远对每一天，每个新的一天充满了好奇才是最难的，以前的色彩或多或少的留在记忆当中，总是很难忘记，却要学着忘记。

　　嫣红回到屋子里，屋里睡的迷迷糊糊的小丫头半睡半醒嘟囔着说“姐姐，少爷来了，少奶奶是不是就要回去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收拾东西？”
　　“快睡吧，你个小操心，什么事情都管，这些事情自然有少奶奶来决定，让我们什么时候回，我们什么时候回就可以了。自然会提前通知你收拾东西，不会让你落了东西在山上的。”
　　小丫头醒来说：“哎，我很想回去呀，特别期待明天就可以收拾东西呢，在这山上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每天都是青菜青菜，虽然在府里，我也很难吃到肉，但是偶尔可以吃到大肘子，我想吃大肘子，红烧肉，鸡肉鸭肉，还有各种肉，昨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咬了自己一口，还以为我在吃大肘子，特别香，特别香，甜甜的，油油的，嫩嫩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嘻嘻。”
　　“平时是奶奶对你们太放松了，一个一个都嘻嘻哈哈的，不认真做事情，每天只想着吃吃吃，还有时间做梦吃大肘子，也就是咱们府里，对你们太好了，还能给你们吃点肉，出去看一看，能把饭吃饱都不错了，你哪顿饭不吃三个大馒头呀，还饿。”
　　“吃了三个大馒头还是饿呀，嗯，我一定认真做事，嫣红姐姐，不要告诉小姐。我，我一定认真做小姐交代的事情，我就，我就晚上稍微梦一梦，我争取今天晚上不梦到肉。”小丫头也知道嫣红就是个喜欢说教的性子，其实对他们都很宽松，以前在府里不住在一起不觉得，总以为嫣红姐姐很威严，到了山上之后就放开了自己，什么话都和嫣红说。
　　“噗嗤”，嫣红忍不住都气笑了“好了，不管怎么样？少奶奶无论早回去，还是晚回去，年前肯定是要回去的，过年你就能吃肉了。快点睡吧，别明天起来没有精神，山上安静，事情少也，但是不是让你们这样随意打瞌睡的。”
　　“好的，姐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办事出过错误呀，明天早起去帮奶奶把抄的经书都整理好了，我最喜欢干这个事情了。”
　　“嗯”嫣红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心里却忍不住想到：“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决定的？未来的路会怎么样？不过无论如何，跟着小姐这样聪明的人做总归是没错的。就是希望小姐能更放松，更开心一点……”心里想着一些事情，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