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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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命令难为，苏仲明只好屈膝跪地，刚垂下头，施朝晶便开始训话，声音钻进他耳朵就像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雷音。她训道：“逆子！翅膀硬了，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是不是！刚刚继任为王，不好好呆在宫里理政，倒自作主张跟着军队去了，当打仗是儿戏么！”
苏仲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膝，解释道：“也不是我一个人去的，我还带了阿青一起去的，然后，也平安回来了……”
施朝晶不吃他这一套，指着他，继续训话：“可你是雯国的国主啊！身边只带了一个武官随身保护，这怎么保护得周全啊！还是突然间就跑出去了邻国那么远的地方啊！还把政事丢给哀家，叫哀家替你管管，你可真是！你平时跑去城隍，哀家不说你什么，可你自己跑去了邻国，这要是邻国的人发现你的身份，拿你要挟雯国可怎么好！你呀你！”
苏仲明紧紧撇了撇嘴，满脸委屈，想哭又不敢哭，也不敢打断施朝晶的话，等施朝晶训完很长的一段话了，才敢挤出一句：“我……我知错了，您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施朝晶叹了叹，收敛了满肚子的哀怨，只道：“罢了罢了，今晚你就给哀家老老实实到王后寝宫去过夜，就当做是补偿哀家。”
苏仲明一听，吓得抬起了头，立刻脱口：“要我去她那里跟她挤一块儿睡啊？”
施朝晶补充：“要让哀家知道你又违抗了旨意，以后除了宫里，你哪里都不能去！”随后转身就离开了朱振宫。
苏仲明不由哇哇哭叫起来，双拳还捶地：“苍天啊！我不要当种马！我这个年纪，本来应该在大学里好好用功读书，现在穿越过来当了一国之君管理政事还不算，还要当后宫种马，我不要这么苦，我……”突然他灵机一动，冷静下来：“哎？我可以先去那个臭丫头的寝宫，然后躺在那里蒙头就睡到天亮，不就行了？反正只要证明我在那边呆过！”
晚上，他沐浴，换好了净衣，就跟着提灯笼的两位小太监步行到王后寝宫，一到那里，等候在门外两旁的宫娥立即为他打开了门扉。他步入屋里，又有两个宫娥为他撩起了帐幕，他依旧迈步走进去，便见文茜抱着软枕早早地躺在了榻上，没有乖乖等他。
他脱了广袖长衫，下了幔帐，便只躺在她旁边，侧身背对着她。过了一会儿，文茜忽然张开眼，揉了揉眼睛，回头且启唇：“咦，你过来啦？正好！”一起身，立刻将他正面翻过来朝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文茜就坐在他身上，双手叉腰，野蛮道：“我长这么大都不曾见过男儿身是什么样，今日要大开眼界！”说罢，亲自扯了扯他的衣带。
第一次见识到古代女子的不矜持，苏仲明便发慌，忙抓住衣带不让她解开。文茜见状，死活都扯着那衣带不松手，孰知用力过猛，一瞬间，反倒将它扯断。她只将手里的衣带扔到一边，继续扒扯苏仲明的衣衫，苏仲明拼命护住大襟，一边捂住衣襟一边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女人要强了男人啊！”
外面的太监好似石头，没有一人敢闯进去解救，苏仲明只好自己救自己，腾出一只手推文茜。那女子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倔强地要扒他的衣衫，他挣扎着，蹭着脚，要把她从身上晃倒下去，那女子稳坐如山，根本晃不倒，逼得他出了杀手锏。
他直起身，抱住那女子往一侧倒，然后抬起脚，无情地将她踢了出去。文茜就此跌出了床榻，来不及使用武功，人就滚落到地上，从肩膀到屁股，疼痛遍体，随之勉强爬起来，大开幔帐，冲寝榻上的苏仲明嗔道：“明明就是我的寝榻！你凭什么把我踢出来！”
苏仲明坐在榻上，拉紧大襟，理直气壮地回答：“就凭你要强了我！”
文茜重新爬上榻，转而央求道：“哎哟，哥！我就只看一眼，我真没见过男儿身。”
苏仲明看她爬上来，马上往后退，回道：“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有手有脚？”
文茜撇了撇嘴说：“我听那些跟夫君同房的姐姐说，男人的手脚加起来，一共有五个，我就想看看第五个长在哪里！”
苏仲明闻言，用一只手悄悄地捂住裤子合裆，心道：臭丫头这是认真的么！是萨宁恭的第五个，害惨我了！……应该说，她一个丫头片子干嘛要这么早对男女关系感兴趣？今晚不忽悠忽悠她就别想好好睡了……
于是他牺牲一下，敞开了一下衣襟，忽悠道：“看吧，看吧，哪里有第五个。”
文茜瞧了一下，也郁闷了一下，目光移动，落在他的裤子，立刻指着他的裤子，脱口：“裤子！”
苏仲明担心她又爬过来扯裤子，慌忙爬到榻前头，求饶道：“撒么滋看个，撒么滋看个，侬饶了我噻。”
文茜哼了一哼，不满道：“那好啊！你别睡我的寝榻！给我到地上去睡！”
苏仲明本就不想与她同榻，听此一言，只好决定委屈一夜，拿了一只软枕，又扯了一张薄被铺到地上当榻席，便躺在上面呼呼睡了。
文茜更加不满了，气鼓了腮帮子，唰的一下拉上幔帐，自己独占了自己的寝榻，但是辗转反侧了好久，一直到半夜都没有能够睡下，想了想，改变了主意，撑起上半身，撩起幔帐，朝苏仲明轻唤道：“哥，哥，我不扯你衣裳了，你回来睡吧，嗯？”
苏仲明睡得正是香，根本没有听见文茜说的话，在睡梦中翻了身，背对着文茜。榻上的文茜见他没有反应，第二次气鼓了腮帮子，又唰的一下拉上了幔帐。
翌日清早，苏仲明穿好衣裳就回去了，没有告知还在榻上睡着的文茜一声。他回到寝宫，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换下亵衣，穿上交领袍和蝉翼罗广袖衫子，再认真漱洗梳头。这次蒙混过了关，他这几日没有再遭太后施朝晶的训话，日子过得很悠然。
到了开朝会的那一日，他头一件事情要做的，即是论功行赏。他按照老太监前一个晚上所教的方法，先对那几个以副帅出征的将军逐个封赏，赐给他们好听的封号，接着赏赐陪伴他到佳陵沙场的易烨青，也封个好听的封号，加多些俸禄，轮到了李旋，他只抬起握住一封密卷的右手，只道：“李旋的赏赐，写在这封密卷里。”
殿上太监恭敬地接过那卷密卷，走至李旋面前，呈交。李旋很是疑惑，散了朝会，他坐马车打道回府的路途中，在车中展开了那封密卷，里头只写了一句简单的话：伤好了之后，晚上到朱振宫里来，不得有误，看阅完毕，立即烧毁。
李旋不甚明白，回到府邸，走入书房，只按照上边写的吩咐，将密卷扔进火盆里烧掉了。他捂住自己肩上的伤患处，看着那密卷在火盆里焚烧成灰，脑海里过目不忘它的内容。他心里头想着‘到底这个意思是何用意’，百思仍不得其解。
宫城外，换上了微服的苏仲明悄然出宫，与易烨青乘车到了丞相府，易烨青以宅主的身份请他入了府邸，到屋子里阁里寻不见那个白斗篷白袍祭司，他们又转入了深院，到了那里，果然看见那个祭司。
苏仲明刚刚迈步过去想要靠近他，却被他身旁的庞然大物吓退了步子，他从来没有见过那巨大到令他哑口无以形容的白鸟，更令他内心惊恐的是，那只巨鸟还以一种尖锐与仇视的眼光俯视着他，冲他发出尖锐的鸣叫。
苏仲明胆战心惊，远远地站着，不敢再往前了。般罗烟见此，便抚了抚白鸟的羽毛，安慰它一句：“镇定一点，米多娅，不可对新任城主无礼。”那巨鸟出奇地很听他的话，收敛了下来，低垂着头，火红的眼珠里透出冰凉渗心的悲哀。
苏仲明愣了愣：“米多娅？是它的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呀……”
般罗烟答道：“初遇她之时，她便告诉敝人，并非敝人特意要这么唤她，她呀，是个可怜的孩子呢。”
苏仲明仰望那巨鸟，好奇道：“它有什么苦衷？而且，到底是什么种类的鸟，会长这么大只啊？”
般罗烟笑答：“世上，恐怕只有她一个会这样吧？”
苏仲明不由遗憾道：“那它也太孤单了……”
般罗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撇开话题，直接道：“听易先生说，圣上在佳陵国栗柯城沙场被暮丰社的人掳去了？看来，葛云国的王权是几乎落到了黄延手中了。那场战，应是黄延策划的。”
苏仲明接话道：“桃夏国定然是与他有什么秘密合作，才会两次与他的人联合。”
易烨青接话：“黄延最大的目的，应该不是从雯国谋取利益，雯国只是西南的一个国，若说繁盛强大，也不比桃夏与广陵，所以他的目的，应该是圣上！”
苏仲明闻言，大吃了一惊，指着自己，脱口：“我？！”
易烨青继续道：“自从黄延接任了暮丰社的掌门之位以后，便一直处处对青鸾城树敌，这次新城主由圣上接任，而圣上又手握雯国王权，对黄延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一块肉。”
苏仲明不禁心道：天啊，我竟然这么不幸，在这边世界还没有好好体验到吃喝玩乐游手好闲暴富开挂的人生，就已经四面朝敌，成为敌人砧板上的肉，随时被咔嚓……看来，我要是想外出旅游什么的，都只能身边带上武林高手护驾了……
般罗烟望向天空，忽然叹起气来：“创者兼首席长老失踪，其他五位长老只剩下迎庆长老管理内务，到了第三代城主过世之后，青鸾城就不再像初建时那般盛气辉煌了……”
苏仲明想了想，再度好奇：“第三代？请问我是第几代？”
易烨青为他解惑，笑答：“这算起来，应该是第五代了。前代城主瑞亲王是第四代。”
般罗烟接话：“是的，确实是第五代。圣上的父亲是史上过世最早的城主，在青鸾城，通常一位城主能活到一纪，这样算起来，青鸾城一共历经了四百年的风风雨雨。”
苏仲明大吃一惊，不由脱口：“啊？四……四百年？！那长老们……从第一代城主到现在，也都不曾换过人啊？那，玄闻大叔他……他到底几岁？”
般罗烟笑了笑：“首席长老恐怕已经得道成仙了吧？至于其他长老，应是半仙之身，而香玄筑重职弟子，比如护法，能活到四百年，全仰赖星垂长老炼出的不死丹。”
苏仲明不由道：“这么厉害的丹药，有禁忌的吧……”
般罗烟答道：“虽然老者会一直长寿，少者会一直维持着年轻的容貌不会变老，都不会死，但，不能男欢女爱，不能生儿育女，也就是跳出红尘。”
苏仲明轻轻叹了叹，又不由道：“这样，跟出家当和尚又有什么差别。我宁愿随心所欲地吃喝玩乐、谈谈恋爱，快快乐乐地活过一纪然后归西。什么几百年，几千年，活那么长久，却看着别人死，实在太过悲哀。”
提及寿命，般罗烟不禁低头不语，他一直没有将香玄筑下传的命令详细告知于苏仲明，是只怕他大善至心软，无法下得了手，致使青鸾宝剑的灵气不能被催醒。
身为祭献祭司中的大祭献命祭司，乃是青鸾城众人当中，寿命最为短暂的人，他们出世之后，注定只能二十岁为人，二十岁后为鬼，只能甘愿血涂宝剑，不能被别人所杀。这，便是他与其他祭司所不同之处。
苏仲明看不见那白袍掩盖下的面容的表情，依旧一脸悠然，试着摸了一下那巨鸟，见那巨鸟不再吓他，便再大胆地抚摸它的羽毛。
般罗烟侧头，发现他喜爱这只巨鸟，便提议道：“圣上，若是不介意，敝人可以让这位朋友送圣上回宫。”
苏仲明收了手，不解道：“朋友？”
般罗烟答道：“这只巨大的白鸟，亦是敝人的朋友。”
苏仲明有所恍悟，笑道：“只要它肯愿意，我自是不会拒绝。”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3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