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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许多年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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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组首席当中,高羊暮作为掌修行研究咨询的第七组首席,在结印术方面的造诣非旁人可以比拟,有他在场,同恩便可放下心来,遂问道:“七组首席大人可是接到通知?”
高羊暮点头,接着走上前,与同恩又细谈良久,同恩把大致情况交代一番,两人语气和缓,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争执而影响情绪。谈罢,高羊暮靠近结界中心,伸出手掌,气力自手指处迸发而出,如烟似雾,不久便弥漫在了结界周围。
同恩不解,问道:“你这是作何?”
高羊暮手上动作不停,说道:“我在感受这结界的强度和中心的灵气漩涡的构造。”
众人看见高羊暮手掌所释放出的雾状的灵气,在夜晚中闪着淡蓝色的光泽,翻滚弥漫着,众人叹为观止。众多亲卫中,有可以瞬间释放稠密高强度灵气者,但可以像高羊暮这般将灵气控制的丝丝入扣、和缓又连绵的,恐怕屈指可数。
良久,高羊暮收回灵气,说道:“结界与中心的灵气漩涡本是同一物质,但被妖孽分离为两种状态,说是两种状态其实并不准确,结界与灵气漩涡就像是同一物质的两种存在方式,当然,我们所说的这种存在方式,即便是存在,也唯有以两种空间或维度而存在,但妖孽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一种物质在同一空间,且互有影响,本质上讲,与妖孽所弄出的大型空间转移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结论便是若是毁掉结界,灵气漩涡便会随之被破坏掉。妖孽之中,掌握这种技能者,恐怕不在少数,只是到目前为止,具体原理,还得进一步调查。”
他这么一说,众人听的云里雾绕,不甚明白,只知道,刚才若是毁掉那结界,便什么也不会存在了。同恩问道:“依您的意思?”
高羊暮说道:“妖孽留在这里的,能毁掉则毁掉,我只需留一个转移到灵学院便可,其他你们随便。”高羊暮说着同时,吩咐身后几位七组亲卫,又说道:“按照我之前教你们的那么做,可明白?”
那几名亲卫皆点头,然后分别伸出手掌,释放灵气,动作与高羊暮之前别无二致,唯有不同的是,几名亲卫所释放的灵气远没有高羊暮那般和缓和绵长,好在没人只负责结界的一个面,勉强可以。所以最后,几人合力,释放的灵气组成个更大的结界,将本来结界套入其中。
高羊暮最后释放灵气,将原有的结界的底面托住,然后那结界便缓缓升入空中,起初有些不稳定,但在高羊暮的控制之下,也归于平静了。
高羊暮一边释放灵气,一边对众人说道:“这结界和灵气漩涡的施放相当巧妙,仿佛兀自有着生命力一般,周遭稍有变化,便会变得极不稳定,我与我组的成员刚才便是合力用灵气再次复制和模拟了周遭的自然灵气的构成,才能将眼前之物蒙骗过去。”说着,用扬起头用下巴指了指远处其他的结界,说道:“余下的,你们便可以随意破坏了。”
高羊暮带着妖孽的结界走后,同恩和纪长晚带领各自组员将剩下三个结界尽数破坏掉,处理完已是夜半。回去途中,姜九回头望了望背后在黑暗中漠然耸立的通天塔,问道:“老师,那其他几个妖孽进犯的地域是不是也会有如此结界的存在?”
同恩淡淡道:“妖孽施放这样的结界是需要成本的,其他地域想必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大费周章这样做。”
走在身后的一名六班成员,接着又问道:“那为什么当日各个地域全都有妖孽进犯?”
未等同恩回答,另一人答道:“这还不简单?无非就是掩人耳目罢了,若只出现在通天塔附近,我们定然会对该地仔细调查,而他们选择在各地皆进犯,造成袭击的假象,其目的就是要我们疏忽通天塔。”
又有人问道:“那通天塔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妖孽这般处心积虑。”
“大抵是雪都的标志性建筑,毁掉亦算得上是报复了雪都。”
“算什么标志性建筑,劳民伤财罢了。”
“我看不像,他们可并非毁掉,而是用那个什么大型空间转移术。”
六班同学七嘴八舌的讨论,姜九依旧在同恩背上,听得仔细,朝着老师的耳朵,轻轻问道:“老师,那通天塔真的有这般重要吗?”
同恩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它的用处。”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它的用处。”姜九低声重复着这句话,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许多年以后,当姜九再次站在通天塔下,望着茫茫雪原中,那连接着天与地的唯一通道,蓦然想起同恩背着自己回灵学院的那个遥远的夜半,他就已经吐露过真实的心声。三两年,二三事,多少人,多少恨,不过是指缝间的斑驳时光、蹉跎岁月,或许挣扎过、徘徊过,但冥冥之中,皆已注定。
……
雪都·五环外·郊区·姜家宅子处,衔蝉搓过麻,正双手捧着一杯细长的茶杯,听她面前丫鬟着装打扮的丫头寿司绘声绘色的描述些事情,而前者则不时轻启朱唇,面露笑靥。
“那丫头,蠢得很呢!我用束缚术将她束缚到墙上,她还问过我三遍‘你要做什么’?”,寿司说着还故意捏着嗓音,学主人公稚里稚气的说话。
衔蝉听后,也不禁弯腰大笑开来,等笑得够了,良久才哀叹一声,说道:“这丫头,怎这般愚蠢,整日一门心思地钻研中宫亲卫那些个猫道狗道。她身上的封印,不知该什么时候,才能解除。”
寿司也面露正色,幽幽说道:“她身上所谓的封印,恐怕不是什么真正的封印,恐怕是她打心底里产生的一种选择性遗忘症,一种心理干预,任我们这般刺激和提醒,她依旧使自己徘徊在记忆大门之外,拒绝前行。”
寿司说完,歪着头,又忽然说道:“这样说或许有些牵强,因为有时候,她的表现和行事作风,俨然就像是另一个人,你不觉得吗?”
衔蝉没有回答,双手捧着半天的细长茶杯,已经不再冒热气,她才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