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L*十七

14、十八岁•忧伤落幕

　　高三很快来临。对于所有的高中生来说，这都是令人期待却又恐惧的日子。
　　和继飞一起的时光很快乐。仿佛过去那些忧愁的岁月都已烟消云散。我们都把它写在心底最深处，一页页覆盖。可是她的归来注定了伤害的卷土重来，使我的十八岁生日，更像是一场悲哀的重聚。

　　如今我已经十八岁，多少少女梦想的年纪。继飞为我的高中生活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闭幕礼，在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天。
　　这是我所经历的唯一一次生日party，依然是那片树林。继飞说有惊喜给我。然后我听见不容的声音混合而成的“生日快乐歌”。
　　徐卓、盛夏，还有千金，他们的笑脸映入我的眼帘，我的视线忽然模糊。
　　他们从远处赶回来为我庆祝十八岁生日，那一刻我仿佛经历了所有幸福的集合。但越是盛大的幸福便走的愈加匆忙。楚动人始料未及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来做什么？滚回你的英国做你的公主去。”千金显然生气了。
　　“小可，十八岁生日快乐。我只是希望可以和你一起过这个生日。”她全然无视千金的愤怒，镇定地说。
　　“滚！滚回你的英国，这里没人欢迎你。”若不是有徐卓拉着千金，恐怕千金就不是说几句话这么简单了吧。
　　“千金你别闹了。动人也是一片心意。”继飞走过去安慰楚动人，我看见徐卓严重有一缕悲哀一闪而过。
　　于是由于楚动人的加入，我的十八岁成人礼在沉寂中落幕。
　　这一次楚动人是回国考学的。中央外语学院一直是她的梦想。她似乎整天忙碌于学习，我和继飞都很少在学校见到她的身影。我想这样再好不过了吧。至少继飞没有因楚动人的归来而动摇。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我和继飞靠着树干坐在草地上。
　　“继飞，真的放弃她了吗？”我问，努力保持着温和的态度。
　　“为什么不叫我继呢？”这已经是他第几次没有回答我了？
　　“你不叫我可爱了。”
　　“为什么要对动人那么残忍？”
　　“你不忍心吗？心疼了吗？”我冷笑道，闭上眼，想忘记全世界。
　　“她没有理由受这么多伤害。”
　　“没有理由？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理由？”
　　“是吗？你一直在隐瞒我吧。”他的口气似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是。”
　　“她不只是你的初中同学吧。”
　　“是。”
　　“她给你的上一定很大吧。”他用陈述的语气，声音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终于告诉他所有关于我和楚动人的事。告诉他我是怎样从“楚怜可”变成“连可”的。他依然那样安静地听着。让我恍惚觉得他没有一丝一毫责怪我的意思。可是，他会吗？他真的会吗？
　　“所以你要报复她吗？”
　　“是。”
　　“那个赌约，不过是你想利用我报复她的手段吧。”
　　“是。”我咬着牙，闭上眼睛回答他。一滴泪悄悄滑落，当他的手掌落在我脸上，炽热感爬满我的脸颊。赌约那一幕在记忆中浮起。

　　……——……
　　“我哟啊送你一件礼物。”
　　“你的吻？没什么新鲜的吗？”
　　“一个赌约。”我走近他微笑。
　　“这也可以当作礼物吗？OK。我接受。赌什么？”
　　“高一文科A班的楚动人。只要你成功追到她，让她心甘情愿做你的女朋友，并在三个月之后把她甩掉，让我看到她通不欲生的样子，你就赢了。”
　　“这么简单？”
　　“也许追到她不难，恐怕甩2掉她很难吧。”我猜想程继飞会不会真的喜欢她而不忍心呢？
　　“好。只要你准备好礼物就OK了。”他一脸自信的表情。
　　“高中毕业就是赌约的截止日期。如果你到那时还不能追到她并将她甩掉，你就输了。”
　　“我输了会怎么样？”
　　“失去一件礼物而已。”我说得很轻松，转身离开树林。
　　“我是不会输的！”身后他的声音传来，是十分坚定的口气。

　　他扇我的一掌那样决绝，他转身的动作那样决绝，留下我一个人孤独地落泪。我想我已经不欠他什么了，这一掌他已经还给我了。
　　我打电话给盛夏，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哭，什么也不说。
　　盛夏只好来树林里找我。她只是抱着我，等我终于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盛夏告诉我千金被调到耀州工作，下个月就会回来。
　　我问她那个顾玮奇怎么办？她说千金和他分手了。千金是问了不影响他的学业，说要等到他大学毕业，一切重新开始。盛夏是因为学校教学楼新建，要在耀州多留几个月。她说她也想多陪陪我。
　　我噶声她噶声的事，她安慰我：“如果悲伤都有期限，何不用一秒钟学会忘记？”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
　　千金回来的时候，我和盛夏去机场接她。她紧紧地抱着我，哭得伤心欲绝。我忽然觉得这个师姐只是一个悲伤的载体，而我们却站在所有悲伤的交点上，痛苦地呻吟。
　　千金知道我和楚动人之间的事后，并没有像程继飞那样责怪我。而是像盛夏一样站在我这边，安慰我。她说她一定要帮我。
　　我忽然觉得罪大恶极，所有的恩怨都是因我而起，千金根本不应该和楚动人有任何纠葛，但是因为我，她痛骂了楚动人，更险些出手打伤楚动人。
　　那一天千金的出现令所有人惊讶。她怒气忡忡跑到我的班级，当着所有同学和老师的面把程继飞拽了出去。
　　我有些担心，便追了出去。千金叫我和继飞在林子里等她，自己便离开了。
　　我和继飞只是各自靠树站立，谁也不说话，也不看对方。
　　自习课的铃声响起，千金扯着楚动人的衣服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走来。程继飞马上变了脸色，跑过去“英雄救美”。
　　“你到底想干什么，千金？你放手。”
　　“千金，你怎么……？”我也有些疑惑。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解决一些事情而已。”千金说着把我拉过去。
　　“小可！楚动人？”盛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我无法猜测这是好是坏，我说：“说清楚也好。这样大家都可以安心了。”
　　“小可，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有成见。可我并没有哟啊伤害你的意思，请你原谅我，也原谅爸爸妈妈吧。”楚动人竟然摆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让小可怎么原谅你？十八年的幸福你赔得起吗？”千金的话咄咄逼人，有挑衅的意味。
　　“小可，要怎样你才可以原谅我？”楚动人流泪了，她的眼泪永远那样廉价。
　　我没有做声呆望着她和程继飞。此时我们精神都有些飘忽，竟没有注意到千金手上的刀。虽然只是一把水果刀，却令所有人的神经紧绷。
　　盛夏第一个惊叫出来：“住手！千金！”
　　随着盛夏声音的结束，楚动人的左脸鲜红涌出。盛夏愣住了，千金手上的水果刀落地声音死神一样敲着我的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