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L*十七

11、插曲·如果睡去不再醒来

　　雪花纷飞了整个白昼。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狂欢，去冷饮店吃冰淇淋，去电影院看喜剧，去旱冰场摔交，去商店购物，去大街上轧马路……回到家我感到浑身疲惫，倒在床上睡去。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程继飞牵着楚动人的手向我走来，他们笑得那样甜蜜。我疯狂地落泪，徐卓一边哄我一边拼命为我擦眼泪。
　　千金突然出现在楚动人面前，狠狠地扇出一掌。
　　我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树林里我的手掌落在继脸上那一幕梦魇般向我袭来。
　　我找出安眠药，整瓶倒进嘴里，片刻失去了知觉。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醒来时我看到继焦急而憔悴的面孔。那一刻我仿佛走进了童话般的世界，可是继而出现的楚动人的脸，却又把我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
　　“你怎么那么蠢。你知不知道吃那么多安眠药会死的！？如果不是动人及早发现，你早去陪阎王喝酒了。”继一副凶恶的样子，他第一次这样大声地吼我，虽然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可我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为什么遇见你，我变得爱哭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声“动人”叫得我好心疼？
　　“继飞，你让她好好休息。还有，既然她醒了，你可以放心回去睡觉了吧？”楚动人居然叫他“继飞”，对啊，他们正在交往，这样的称呼没有什么不对的，不是吗？而且，“继”仍然是我一个人的称呼，这就已经足够了。
　　继转了身，背对着我淡淡地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楚动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转过头对我说：“你昏睡了三天三夜，他一直没离开过。”
　　我这次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感到全身无力，甚至无法让自己坐起来。
　　“我怎么会……？”我的声音虚弱，我甚至不确定她能否听到。
　　“医生说你受了凉，又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所以高烧不退，一直昏迷。幸好药性还没完全发作，医生已经帮你洗了胃。”
　　洗胃？我的喉咙里充斥着恶心的味道，强烈的呕吐感涌上来，楚动人连忙拍打我的背，我顿时发现自己的胃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让我吐出来的东西。这使我更加难受，我死死抓着楚动人扶我的胳膊，仿佛心脏要被我吐出来了一样。
　　楚动人一下子就急了，慌忙中想起了警铃。她连连不断地按了几下，我仍抓着她的胳膊不放，直到一个医生给我注射了一管药剂，我才安静下来，渐渐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看见千金和盛夏惊喜的脸。
　　“小可醒了。你这一睡就是四天，真逍遥啊！”千金说。
　　“你害我们好担心，幸好没什么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的好。”盛夏微笑着。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仍然感到很虚弱。
　　门突然开了，徐卓走进来，手里拎着东西。
　　“先吃点东西吧，你饿了四天了。”说着，徐卓拿出饭菜。我说我实在没有力气，他只好一口一口喂我吃。
　　已经四天了啊，继不是说会来看我的吗？还有楚动人呢？她不会告诉爸爸妈妈了吧？我忽然想起昨天在昏迷之前，楚动人捂着自己的胳膊，有几滴鲜红的液体流下来。
　　]我看着自己留得尖细的长指甲，她是不想让我知道她以为我受伤了吗？
　　我偷偷给家里打电话，小乔姐姐说爸妈出差要再过两个月才能回来。他们似乎都不知道我的事情。
　　我说这些天我会住在朋友家里，叫她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还好楚动人并没有说这件事，我长嘘一口气。
　　千金也有问起我为什么不告诉父母，我只说不想让他们担心。其实我是怕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因此而管着我。

　　一个月后我终于出院。继每天都会来看我，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徐卓、千金和盛夏。
　　继总是走的最匆忙的一个。他只问我感觉有没有好些。千金会买许多零食，徐卓总是不许我吃太多。而盛夏则会带来许多鲜美的水果，继却从来空手而来，空手而回。
　　我在继的面前让徐卓喂我吃饭。他们两个表情似乎都有些难看。
　　我终于忍不住问了楚动人的情形。盛夏说她忙着补习功课。在我第二次醒来之前她来看我，千金居然拿水果刀威胁她，叫她马上消失。
　　千金说：“你来看她，只会让她好的更慢。别老摆着胳膊提醒人家欠你的。”结果楚动人就真的再没有来过。
　　我出院时古华已经开学。除了上课的时间我几乎都和盛夏或徐卓在一起。
　　自习时盛夏会到林子里来为我补习漏掉的功课。她说她从来没有翘过课，包括自习。
　　我笑笑，说“不想坏了名声，就不要来嘛。”
　　“死丫头，和徐卓在一起，学会贫嘴啦。”说完我看见她目光暗淡了一下。和继走在一起，早已坏了她的名声，她还在乎什么呢？
　　我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那些话。盛夏也是女孩子呀，怎会不懂得痛？
　　“放学去吃肯德基吧？”我提议。
　　“你请客！”
　　“好，我请客，徐卓掏钱。”
　　“哈，哈，哈……我真是同情他呀。”
　　“有老公不利用，那是严重地浪费！”

　　徐卓对我很好，或者说太好了。因为我长得和她很像吗？我想是吧
　　如果楚动人选择和徐卓在一起，年又会是怎样的呢？我已经无法知道，所有发生了的事实早已否定了我的假设。
　　我们谁都不去提楚动人，也不去提程继飞。怕美好的气氛因此而变得阴郁。可那一天我终于还是开了口。
　　“徐卓，为什么喜欢她呢？”
　　“楚动人吗？”
　　我点头。
　　“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呵呵，是不是很傻？”
　　“不会吖。很奇妙的感觉，不是吗？”第一次见到继的情形浮现在眼前。我终于承认自己喜欢继，从那夜树林的相遇，一见钟情。
　　徐卓是迎新那晚就认识楚动人的。他是晚会的主持。而楚动人是新生的代表。
　　当徐卓在舞台上见到盛装的楚动人，内心便为她那高雅的气质触动了。
　　当楚动人完成一曲美妙的钢琴，全场的掌声不断。
　　晚会结束后，楚动人忘记回寝室的路，是徐卓充当了她的引路先锋。
　　徐卓对她的好是众所周知的。为什么她还是要选择继呢？感情这东西真的很玄妙。
　　那么继呢？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赌约？我突然有些后悔当初说了那个赌约。可是就算没有那个赌约，面对“神话”一般的楚动人，有几个可以无动于衷呢？继未尝不会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