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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修bug) ...

  •   猎鹰行动在两地联合、突击围剿的情况下获得了意料内的成功,缴获毒品数量以及交易金额足够把赵和鸣一干人等“送回老家”。
      行动当日,陈江河带队配合禁毒大队在旧车市场实施抓捕,盛隆和泰兴一并被刮了个干净,唯独元泰这只老狐狸不知所踪。他设法甩掉了布控的刑警,提前跑路,却没把这消息透露给他同流合污的好伙伴赵和鸣,并且据赵和鸣后来交代,他之所以坚定地继续交易,就是因为元泰拍着胸脯保证姓陈的小警察就是小打小闹。
      半个月后,警方在沿海发现了元泰的踪迹,他正要坐船偷渡出境,被当地禁毒和水警抓个正着,至此,猎鹰行动落下帷幕。
      赵和鸣贩毒集团内部人员为求立功自保,还没等一轮审讯结束,就彼此狗咬狗咬了一嘴毛,自然而然把杀害伍长昊的凶手给咬了出来。出人意表的,凶手居然是这群人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话少、畏缩、面相老实。

      913案和930案终于结案,凶手行凶过程和动机不免令人唏嘘,也从侧面证明陈江河所说的,没有完美的犯罪。
      普通案件背后却牵扯着贩毒大案,刑侦支队参与案件的人员,尤其陈江河,在表彰大会时被点名表扬,随后传出闲言碎语,说原本定给周顺平的副队这回可能要落在陈江河头上了。
      于是周顺平看陈江河愈发不顺眼,连“表面上过得去”这几个字都被他废置一边,不在意了。
      不过他不在意,陈江河就更是大而化之,在伍长昊的追悼会前,两人已经就证词之类的小问题在办公室正面刚了几回,差不多已经撕破了脸。

      伍长昊骨灰下葬这天,穆阳一分钟都没赖床,麻利儿地收拾好自己,主动去敲了陈江河的门。
      开门,一股饭香扑鼻,陈江河转身就火烧屁股一样冲回了厨房,连穆阳的脸都没看清。

      厨房里传来一声吼:“你自己坐,我煎俩荷包蛋,马上能吃。”

      穆阳“哦”了声,却没去餐厅,趿拉着拖鞋倚在厨房门口,看陈江河在灶台前忙活。
      ——他穿着淡蓝色制服衬衫,下摆掖在裤子里,腰间宽窄得当的皮带一束,益发显得肩背挺拔,腰身劲瘦。衬衫袖子向上挽起,露出小麦色的手臂,掂锅时候肌肉线条凸显——确实配的上他给自己封的“刑侦支队门面”这个称号。

      “看着我做什么,你去冰箱拿……”陈江河猝然回头,声音被咔一下掐在了自己喉咙里,喉结轻轻滚动了下,“你,那个,以后别随便穿西装出门。”

      穆阳低头看一眼自己墨色的西装,没觉出哪儿不对劲来,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大盒牛奶,边打边扫了眼陈江河,“衣服难看?不合身?”
      “没……”陈江河心虚地别过头,艹,就是太他妈合身了!裹得腰是腰腿是腿,腿还又直又长!
      然而内心的咆哮注定只能停留在内心,表面上还得装出一个淡定的逼,“没,主要是怕你不方便干活。其实你们这工种和我们差不多,就适合粗糙的着装,不能太精致,不利于你团结同事。”

      穆阳狐疑地看他一眼——信你才有鬼。

      陈江河端着两只荷包蛋、培根和两面微焦黄的面包片从厨房出来,顺手揭开了桌上的盖子,说:“挑食贼,这儿还有我早起买的林阿姨大肉包和豆腐脑,供君挑选。”
      穆阳拉椅子的手顿了下,忽然发现自己最近的生活习惯开始朝着健康茁壮的方向进发了。
      他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不算好,早餐从来不在家做,能在外面将就就在外面随便啃几口包子油条,将就不上就干脆不吃,攒到中午两顿并一顿。可自打近来和陈江河“搭伙”以后,自己的胃就被养刁了,一日三餐缺一顿就要闹罢工,娇贵了许多。

      ——原本以为连煮方便面都要查攻略的陈警官,竟然是扫地僧的存在,隐藏技能包括并不限于各式家常菜。
      由此推断,初识时捏着一把菜上门求饭只是彼此切磋了下演技而已。
      穆阳不禁莞尔,一顿饭吃得滋味十足。

      两人吃饱喝足,锁门下楼的时候,陈江河偷偷瞄穆阳的背影,恍惚想起这人穿校服的模样,那时候肩背单薄许多,尤显得脖颈修长,细白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能看清隐藏于皮肉下那淡青色的血管……
      定格的画面在陈江河脑中莫名清晰,而致使他把穆阳当成情敌的男孩,却连模糊的轮廓都记不清了。
      颜狗的记忆,真实又残酷。

      “车呢?”穆阳看看空荡荡的车位,问陈江河。
      “让司机开走了,”陈江河径直走向旁边不常挪窝的火柴盒子,“洁癖怪,怕你嫌脏回头不坐我车了。”
      挑食贼……洁癖怪……
      穆阳手搭在车门上,黑着脸,“你对我还有别的形容词吗?”
      陈江河:“小可爱?”
      穆阳:“……打一架吧陈江河。”
      “又约架?”陈江河挠头,忽然福至心灵,“起床气还没散?”

      不想说话了,掉智商。
      穆阳拉开车门坐上去,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电梯入口,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意。
      陈江河瞄了眼,顿时又有点心猿意马——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禁欲系。
      暗自啧一声,收了心,陈警官专心致志地做柴可夫。

      伴随着发动机的嗡鸣声,车子驶出地库。宽敞的环路没了平日的拥堵,短短半小时后,他们已经到了烈士陵园外。
      半小时前那点躁动的心思消弭无踪。

      停车场里已经码了一水儿的警车,没了平日里出任务的紧迫,取而代之的是威严、肃穆。
      陈江河熄火下车,倚在车边还想点根烟,被转过来的穆阳半路截过去。
      “忍忍吧。”他说。

      苍翠的松柏成排,泥土和松香味笼罩着整个陵园,嗅过去,便觉得心思也跟着沉下来。

      陈江河看着穆阳手里的烟一笑,“我搞不好有一天也要躺……”
      “胡说什么!”穆阳猝然打断他,“也不怕忌讳。”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这点忌讳。”陈江河手插进口袋里,迎着凉意深重的山风,望一眼穆阳,“不说了不说了,瞧你吓得,脸都白了。”
      穆阳伸手揉了下脸颊,没说话,当先迈步踏上了石阶。

      冯晓雪想让伍长昊干干净净地走,袁海想让伍长昊了无牵挂地走,最终,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在知情人缄默的情况下,伍长昊恢复了他引以为傲的身份,用他的生命完成了当年宣誓时的承诺。

      伍长昊的母亲比他床头摆放那张照片上的模样还要憔悴枯槁、畏惧茫然,她枯枝样的手紧紧抓着伍长昊的遗照,放大的黑白照片上,年轻的男孩青春阳光,充满了蓬勃的朝气。谁又能想到,在他人生的最后几年里,始终与黑暗为伍,在光明不可达的深渊用信仰的力量苦苦支撑。

      仪式简洁而庄重,袁海在冰冷的石碑前掉了眼泪。这位奋战一线多年的老缉毒警,失声痛哭,沙哑的声音如钢锥,一下下戳在在场诸人心头的那块软肉上。
      死者已矣,头顶这片晴空,终究还是要靠活着的人继续撑下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陈江河又向着伍长昊的墓碑鞠了三个躬。
      穆阳与他并肩站着,声音被山风卷的不甚清晰,“为什么帮他瞒下来?”
      “人处在极端环境的时候的确会发生行为偏差。”陈江河道,“他帮冯晓雪,是因为他愧疚。冯晓雪帮他,是因为怕他会死在赵和鸣手里。是非因果,有时候界限并不是那么分明。”
      “伍长昊和我们一样是人民警察,却不能像我们这样沐浴在阳光下,行走在正义中。他只能把自己变成一个灰影,隐匿在黑暗中,耐心等待光明来临的那一刻。”

      穆阳颔首,“破案讲证据,就算有冯晓雪口供指认,但缺乏实际物证形成完整证据链,要下定论恐怕也难如登天。这种情形下总不能做有罪推定,否则你八成会和袁副杠上,坚持上报。”
      陈江河一怔,须臾后微蹙的眉心又松开,“法律是一根不能碰的铁线,不管是谁,踩了就该接受审判。”

      他转过身,一步步往山下走,穆阳缓步跟上,“但伍长昊的审判,已经结束了,不是么?”
      陈江河脚下稍一顿,不答反问:“你知道伍长昊为什么敢把他母亲的照片大大咧咧摆在外面吗?”
      “因为袁副把她接到了自己夫人的老家,让他警校毕业,成绩优异的儿子隐姓埋名守了她三年,几乎寸步不离。”
      “也许就是这张照片,这种毫不掩饰、充满底气的‘自信’,最终让赵和鸣相信,伍长昊只是一个走投无路,苦于求财的普通年轻人。”

      穆阳不免惊愕,但转瞬便释然了。等两人走出了陵园,穆阳摸出口袋里没收的那支烟,递给陈江河,“就这一根。”
      陈江河就着他的手叼在嘴里,嘴唇擦过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含混不清说:“管家婆。”

  • 作者有话要说:  穆阳:打一架吧陈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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