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求子》饭三碗

8、八

　　程烟在手机上拟好了合同，确认无误后递给赵泽：“你看看，如果同意的话我就让人打印了明天送过来，到时候签完字，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定了。”

　　关系就定了几个字，赵泽怎么听怎么怪，但他不打算揪字眼错误了，相比于脾气暴躁的沈青，他觉得似乎沈青更可怕些。

　　合同里说得很清楚，在程烟成功生下前，赵泽要住在这栋别墅里，一般情况下不允许外出，相当于是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而任务完成时，赵泽将可以拿到一千万，而程烟生下的孩子也和他再无关联，这将只是程烟一个人的小孩。

　　“为什么不允许外出？”

　　赵泽不是非出去不可，但备孕加怀孕这么久，他要是都不能出去，想想就头皮发麻。

　　他可不想成为被囚禁的雀。

　　程烟用指尖点了点那几个字：“只是一般情况下不允许。”

　　“什么时候算特殊情况？”

　　“和我一起。”

　　“理由？”

　　程烟看他一眼，让赵泽有种受到质疑的闷屈：“如果你在和我有合约期间出去乱搞，得了病害我也染上怎么办？”

　　赵泽黑脸：“我不会。”

　　她耸肩：“不好意思，在事情不是百分百让人相信的情况下，我不会冒这个险，相信我，如果是你，你也不会相信的。”

　　赵泽沉默，对方说的没错。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合同就这么定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见程烟已经发消息让人去拟合同，赵泽又想起一件事：“你……这么放心我？我不需要做个体检什么的？”

　　“不用。”程烟笑，“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赵泽有种自己入了坑的错觉，女人上一秒还信誓旦旦怕他会出去乱搞带回来病，这会儿却连体检都不需要直接就要敲章同意，前后的矛盾也太明显了些。

　　但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被坑的，自己全身上下加起来，就只剩下当时卖掉东西换的十来万——

　　“等下。”

　　程烟收了笑：“你想反悔？”

　　赵泽犹豫着问：“签了合同的话，可，可以先预支一部分钱先给我吗？”

　　女人有些不敢相信 ：“你当我是善财童子？你卷钱跑了怎么办？虽然这点钱对我来说连零钱都算不上，但好歹也是我的东西，我还没那么傻。”

　　他猜到了，但如果没钱的话，那一个月内要还的一百万，该怎么办？

　　当初就是因为这笔巨款，他才会一时心态走偏，选择给女人打电话的。

　　“不给你钱不高兴了？”程烟看他脸色有变，叹了口气。

　　赵泽想说不是，就被女人凑过来的唇惊到，整个人像被点了穴，怔怔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的唇，印在了自己的唇角上。

　　她把人轻薄完，心情颇好地坐回去，说：“也不是不行，但我给钱，至少要先验一下货吧？”

　　赵泽讷讷不语，程烟朝他眨了下眼：“到时候你卷钱跑人也没事，我就当花钱叫了只鸭子，虽然比一般的贵了点，但你长这么好看，也不算亏。”

　　他心里升起的一丝感激，被女人的话气得瞬间熄灭。

　　“我不会走！”

　　“那就最好了。”程烟扫她一眼，侧过身子靠上沙发背，“跑了的话，就相当于间接承认你是鸭子了，对吧？”

　　“……”

　　……

　　“我去洗个澡，你去屋里等着吧，怕你等太急，今天我就先在公共浴室洗，希望我好的时候，你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程烟从衣柜里翻出了睡衣，经过赵泽身边时提醒了句：“你现在可以脱掉了吧？明天我让人送新的过来，尺寸的话，我晚点应该就能知道了。”

　　他怀疑这女人身体里流的血都是黄色的。

　　门被带上，赵泽站在床边，终于开始紧张。

　　大红色的床，和白色的墙壁在视觉上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反差。

　　他没有坐到床上，而是原地缓缓地坐了下去。

　　地板冰凉，此时已是夏末，因而赵泽打了个哆嗦，才把重心完全放下。

　　沈青每次洗澡都至少要半小时，赵泽觉得程烟应该也是，这就说明，他还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可以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吐了口气，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已经到这一步了，他没法回头了。

　　既然如此，那就早日完成任务，早点离开。

　　他只是做错了一件事，应该没有人会怪他的。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这样做的。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赵泽被女人领进门后就一直没碰手机，洗完澡后也就放在了口袋里，这会儿手机发出的提示音，是电量不足发出的声音。

　　思绪被打断，赵泽按着床沿站起身，抽出手机想充一下电，但屏幕一打开，就看见了他和赵梨棠的合照。

　　女人的手搭在他身上，朝着镜头笑得温柔。

　　赵泽眼眶一红，女人养他这么多年，教过他无数道理，其中一个，就是如果事情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么就再努力一下，只要咬着牙再坚持一下，曙光可以就照进来了。

　　他抬手朝着自己的脸用力甩了一巴掌。

　　已经走不下去了吗？

　　没有的。

　　真正冷静下来去思考，他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一百万不是一笔小钱，他的确现在还不上，但是，他不是只能自己抗，没有家人，他还有几个亲如兄弟的朋友。

　　他可以先去向曾逸借，曾逸也算是个富二代，一百万对他来说，也只是一笔小钱。

　　所以，他先把钱借了，将这个窟窿堵上后，再去还曾逸这笔钱。

　　赵泽知道曾逸一定会借他，甚至可能直接会把钱给他，正因想到这点，他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刻意不把他们牵扯进来。

　　但是现在，他想到了真的走上这条路的后果。

　　如果他是曾逸，一定会对“赵泽”失望。

　　不是失望他抛弃了自尊，而是难过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不愿意向自己伸手求助。

　　那是比看见兄弟堕落更让人心寒的事情。

　　赵泽习惯了事情都只靠自己来抗，现在想通了，顿时又对生活有了希望。

　　好在，还没酿成大错。

　　床头就摆着充电器，和赵泽的手机是配套的，他充上电，给曾逸发了条消息，让他有空的话给自己回个消息。

　　然后开始思考该怎么和程烟提。

　　女人应该挺满意他，他不是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所以他也不打算劝，真要算的话，他和女人其实只是陌生人。

　　按原来轨迹的话，明天就会变成甲方和乙方。

　　赵泽打算如实以告，程烟应该是个理性的人，他把事情解释清楚的话，她应该能放自己走。

　　“你怎么还在地上？”

　　赵泽刚要开始措辞，心里想的人就推开了门。

　　她换了套睡裙，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有种静谧美。

　　“既然站着，那就先把牛奶喝了，温度刚刚好，你可以直接喝。”

　　程烟端着杯子过来，在她的注视下，赵泽接了过来。

　　“我有话要说。”

　　女人点点头：“那你说，说之前先把牛奶喝了。”

　　他借奶壮胆，咕噜几口，就将奶色的液体全部咽了下去。

　　“我不想——”

　　程烟手疾眼快地把倒地的人扶住，她捏捏赵泽的脸，问：“赵泽？醒着吗？”

　　没了意识的人闭眼没有回应。

　　“反应这么快？明天醒来的时候，你应该还记得住你想说什么吧？”

　　程烟拦腰将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她俯身在男人唇上亲了一口，嗓音变回了原音，低沉中带着性感的磁性。

　　“学长，以后你要主动吻我，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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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还没睁眼，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疼。

　　像被人拿石头敲碎了，又一点点地拼接起来，裂痕有多深，疼痛就有多剧烈。

　　尤其是后腰处，酸得要命。

　　他睁眼，盯着上方发白的天花板，很快意识到了现境。

　　程烟验货成功了。

　　记忆出现了断层，他能记得昨晚已经打算跟程烟说明不想继续的事，然后程烟推门进来，他喝了那杯牛奶，连一分钟都没撑到，就昏了过去。

　　中间的过程全无记忆，现在醒过来，腰酸背痛的惨状无一不告诉着他一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他的第一道防线彻底被打破，走不了了。

　　赵泽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有埋怨，怨程烟，但更清楚，该怪的是他自己，如果他没打那个电话，就不会有后面的事，程烟并不知道他打算离开，所以才会给他下药——

　　为什么下药？

　　刚想到这个问题，程烟推门进来了。

　　女人身上似乎多了丝不一样的韵味，像吸食了唐僧肉后餍足的女妖精，举手投足间，有种魅惑之色无意散发。

　　“醒了？身体难受吗？”

　　赵泽觉得问这话的人是不是反了，这种事后，不都该是男方问女方的吗？

　　但虚软无力的自己和神清气爽的程烟一对比，又觉得那句话是该由程烟问。

　　他越发看不透程烟了。

　　“为什么下药？”

　　程烟挑眉：“我以为这种事，一方清醒会比双方都清醒来得自在一些，难不成我想错了，其实你也想感受一下任务过程，抱歉，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只是想快点完成任务。”

　　赵泽面染尴尬：“我没这么想。”

　　女人很善解人意地跟他商量：“如果你希望你是主动的一方，今晚开始我喝牛奶也行，不过我怕疼，希望你可以温柔点。”

　　“……”赵泽沉默数秒，结巴说：“不，不用。”

　　程烟：“那在我怀孕之前，喝牛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可以吧？当然，我也没有权利不让你参与，如果你哪天反悔了，我自然会同意，但恕我直言，这种事挺没意思的。”

　　“还有——”

　　程烟轻笑：“你兄弟长得不错，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