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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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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泽听过一句话。
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
意思就是,当男女吵架的时候,往往吵架的点是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的。
自己现在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在意的是程烟不经允许乱动他东西,尽管那些衣服不重要,但这种行为他不喜欢。
可程烟三次问,都只是问那衣服是谁买的。
先不说这衣服就是他自己买的,就算是别人买的,这和程烟有什么关系?
他们才刚认识半小时,连朋友都还算不上,她没有理由问这种话。
赵泽和沈青再有摩擦,就算自己占理,也从不跟她争,沈青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会要她改。
现在面对一个见面不久的女人,倒是意外自己刚才有和她讨论并且希望对方认错的念头,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沈青和程烟不一样。
沈青强硬又蛮横,听不进别人的话。
程烟的话,赵泽的潜意识可能觉得,她不是沈青那样的人。
但现在反应过来了,赵泽就没了和她争论的心思,女人未经允许扔了他的东西,现在他提了几次,都直接被忽视了掉,还不够证明,两者本质上还是一种人嘛。
他便又开始笑,笑意含柔,却更像是公事化一般,并不亲密。
“我去做饭,你有忌口吗?”
赵泽起身要从女人边上越过,被一把拉住。
程烟的声音里有着点不明显的委屈:“我跟你道歉,我以后不会再随意乱碰你东西了,你告诉我,衣服是不是别人买的?”
刚定下的印象被女人毫无预兆的道歉打破,赵泽一时忘了把手抽回,沉默两秒,收回手连自己也没注意到,脸上的笑意,多了点真诚。
“我自己买的,但你说的没错,既然决定开始新生活,旧的那些的确该扔,谢谢。”
“以后的话,你也动不了我的东西,虽然你贴的广告单上没有写得很清楚,但我没说错的话,我们以后只需要固定时间见个面就行,对吧?”
程烟黑下脸:“你什么意思?”
赵泽奇怪地看她:“难不成我还要住下来吗,只是要个孩子的话,不需要这么麻烦吧?”
她点头:“你要住下来。”
然后神情一变,精致的面孔带上一层恰到好处可以引人怜惜的落寞:“这么大的家,就我一个人,容易让人产生抑郁倾向,医生也说过,母亲的情绪会影响到胎儿,我心情不好,怀不怀得上先不说,就算怀上了,也很有可能会流掉,我和你一样,都想早点完成任务,所以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你得住下来。”
赵泽笑不出来了:“你丈夫呢?你们不住一起的吗?”
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东西,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他?自从被别的女人勾住魂以后,一年能回来一次就算不错的了。怎么,你没仔细看广告单?我要这孩子,就是去分家产的,不然我年轻貌美的,直接离婚换人不是更好?”
他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又觉得这种情况不算少见,在这种豪门恩怨里,生子争宠再常见不过。
“那这孩子和他父亲没有血缘……”
程烟嗤笑一声,似是在嘲笑他的无知:“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不是你的孩子,也能变成你的孩子。”
女人一说,他想到了钱小英,是啊,有二十万的话,不就能把人要过来了吗?
赵泽心紧了紧,等他任务完成,他就能去找小英了。
希望沈青说的,是真的。
“行了,你有什么问题晚点再问吧,对未来你所要履行的义务有存疑的话,等我填饱肚子再谈可以吗?”
程烟的肚子顺势叫了两声,她一脸自然,反倒赵泽听得面上一阵羞赧,连声抱歉完,赶紧去了厨房。
“我什么都吃,不挑,你想做什么,就做。”
女人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坐到了餐桌边上,撑着下巴盯着他。
赵泽被看得很是不自在,他委婉地问:“以前佣人做饭,你也在一旁看着的吗?”
程烟:“怎么可能,我没那么闲,做饭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不出去吗?”
程烟似乎才听懂他的含蓄之语,勾唇道:“你就不一样了。”
“你好看,就当是在欣赏风景了。”
赵泽:“……”他第一眼见到程烟,还以为这是个冷漠的富太太,现在看来,当初判断有误。
仿佛这样说还不够,程烟轻笑着又加上一句。
“我对我丈夫没感情,你未来如果把持不住,趁虚而入也没关系,要是把我撬动了,孩子、房子、钱和我,都是你的。”
“咔嚓。”
赵泽手里的碗摔地上了。
……
“你身体不舒服?”
程烟看了他一会儿,看出了他动作里的不自然。
赵泽只好说:“衣服,有点不合身。”
“不合身?”程烟嘀咕了句,“怎么可能?”
被锁,已删。
赵泽红着耳朵支吾道:“你,你,你……”
女人不知何时已经从桌边起身,来到赵泽边上,捕捉到男人泛红的耳根,逗弄心起,凑到耳朵边,道了句。
“忘了说,我和我丈夫,还没做过那事哦,你这么好看,交过不少女朋友了吧,这样一算,我好像亏了啊。”
“我,我也是第一次!”
赵泽羞恼地脱口而出,听见女人噗嗤一笑,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登时连脸都炸红了。
程烟怕把人逗坏了,识时务地止住话题:“这道菜重炒,我虽然不忌口,但还没有那么重口味,我去客厅看会儿电视,饭做好了叫我。”
赵泽闷不作声。
她出去前又加了句:“家里没装监控,厨房自然也没有,就你自己,所以你可以动手了。”
言外之意,你可以把让你憋闷的东西从身上摘掉了。
赵泽:“……”
……
程烟坐上桌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
“脱了吗?我好像没看到脱哪儿了?你扔了还是塞口袋里了?”
赵泽差点拿不出筷子,他第一次碰到这种女人,简直要把他二十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观才踩碎。
他温柔不起来,咬着牙阻止她再讲出其他可怕的话:“吃饭的时候,请不要讲话。”
“这是你们家的规矩?”
“你们没有?”
程烟夹了块番茄,一边放入嘴里,一边否认:“没有。”
然后嚼了嚼那块被炒得恰到好处的番茄,嫩红的茄汁从唇角溢出,她伸舌舔了下,说:“不过既然你住进来了,那以后就照你的规矩来吧。”
赵泽闻言立刻朝她看去,正好捕捉到她舔舌的动作,目光一顿,一下挪开,说:“我必须住进来?”
“你也可以不住,不过这样引起的后果,你要自己承担。”
程烟松开扶着碗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往掌心收:“比如因为家里人烟味不足,孩子迟迟不肯来找我;又或许孩子愿意来了,结果因为我的情绪影响到身体,只能无奈地看着孩子又走掉……”
“吃饭吧,你不用再说了。”
程烟得逞地偷偷一笑:“那以后家里的饭你煮,菜你做,地你脱,衣服你洗你晒,反正你什么都要干,包括我。”
“咳,咳。”
赵泽真的想把面前人的嘴永远赌住。
“你以后不准再说这些话。”
“哪些话?”程烟扮无辜状,“你们男人不都爱听这种浑话?你不喜欢?”
“不喜欢。”
她惋惜地叹口气:“那可惜了,好吧,我尽量不说。”
赵泽想纠正她的用词,想了想又作罢,他有种直觉,这会儿女人答应得干脆,没过多久估计就会忘了这句话。
他猜想的没错。
洗完碗后女人提醒他,家里的地还没有擦。
他拿着干净的拖布跪在地上从客厅这边开始擦,程烟从卫生间出来,走到他身后,就不再动了。
赵泽眼皮一跳,被她盯着的地方,像被针刺了一样,极其不自在。
“所以你刚才在厨房里没脱啊,不是说憋吗,就算为了我着想,你也不该让你兄弟难受啊,万一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