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总失忆》十里一坨翔

109、逗弄

　　沈凝执着的事，没有人拦得住，即便是被她放在心上的邵涵。邵涵很是抗拒与沈凝的亲密，但她的力气比不上沈凝，最终还是如了沈凝的愿。
　　事后邵涵气得发抖，死死咬住牙关不吭声。而沈凝做完想做的，态度转软。她给邵涵穿好衣服，温声询问:“你想吃点什么？我去订。”
　　她垂下眼帘，拽着被子不松手。
　　沈凝掖好被子，又问:“还是你想自己动手做？那我去买食材。”
　　她揉了揉邵涵的脸颊，邵涵总算瞪了她一眼，她顿时心情舒畅。
　　看着她轻松愉悦的神情，邵涵心里闷着的气一块一块地散了。她像蔫了一样，自暴自弃地下床，说:“去医院食堂就好，走吧。”
　　沈凝却不动。
　　“不去，人多。”
　　邵涵穿鞋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道:“我拿上来给你，你在这等我。”
　　“不行，我要跟着你。”
　　她不禁扶额，熟悉的头疼感涌上心头。她暗地里不停地扎沈凝小人，表面却只能妥协，顺从沈凝的意思:“好吧，你想怎么样？”
　　沈凝扬了扬手里的智能端:“网上点餐。”
　　邵涵对这些名词有些陌生，便不再说话。她坐回床上，余光瞥了眼凌乱的床铺，耳边仿佛仍回荡着不久前间歇的喘息和情不自禁的呻|吟。
　　她神经质似的，刚坐下不到一分钟，又烫到坐起。她可能今晚都没办法克服□□的思想，安然躺在床上了。
　　趁沈凝低头点餐的空档，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温水下肚，勉强压下那些旖旎暧昧的声音。
　　“不行，”沈凝冷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意乱情迷，“她还没恢复，我们不回去。”
　　沈凝不停地否定，连续多次拒绝某人的请求。
　　邵涵鬼使神差地问:“是谁？”
　　沈凝转头看向她，面色略有迟疑:“我爸。”
　　“我可以和叔叔说几句吗？”邵涵走上前，指了指她手里的智能端。
　　沈凝点头:“嗯。”
　　邵涵戴上无线耳机，走到花瓶面前，一手拨弄娇艳欲滴的百合，一手捂住耳朵，小声地问:“叔叔你还好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熟悉的声音才回答她:“很好，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不知为何，一听到记忆里最信任、最熟悉的人问话，她的眼睛立即就酸了。她紧紧地握住花茎，缓和了酸涩的情绪后，笑着说:“挺好的，就是……我好像丢了很多记忆。”
　　她背向沈凝，压低声音问:“我和沈凝订婚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
　　沈行燃的回答在邵涵心上落下重音。她不完全相信凌零，也很难信任陌生的沈凝，只有他给的回答让她不再怀疑，让她心安。
　　“你让小凝带你回来，我有事需要亲自向你确认。”
　　邵涵轻声应答:“好的。”
　　她等了一下，沈行燃没有再说话，她准备把智能端交还给沈凝时，耳畔响起一声不真切的叹息。
　　邵涵抠下耳机，放到沈凝手上。沈凝顺手揣进灰色大衣的兜里，将声音外放。
　　她很冷淡地问:
　　“还有事吗？”
　　“回来再说。”
　　“哦。”
　　沈凝干脆利落地掐掉通话，连声招呼也不打。
　　邵涵往门口的方向小走几步，不确定地问:“我们先去办出院手续？”
　　“我们”一词取悦了沈凝。
　　她低头一笑:“你不治疗了？”
　　“那怎么办？”邵涵有些着急，她很想回去见一面沈行燃，有很多事情，她需要得到一个答案。
　　“当然是先回去再回来。”
　　沈凝大步上前，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往外带。她跟在沈凝身后，不安道:“就这样走了吗？”
　　“不然呢？”沈凝好笑道，“这里这么多守着你的人，总会有个明白人，不需要你来担心。”
　　邵涵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会很麻烦。”
　　“有钱有权就不麻烦了。”
　　沈凝把她塞进飞行器内，自己再绕到驾驶座的一侧。
　　她站在驾驶座门外，从深巷口袭来的冷风夹杂着碎雪一股脑地扑到她脸上，她抹了把脸，浑浑噩噩的意识终于清醒了。
　　这么多年，唯有此时，她心中积压已久的戾气与怨愤消失得无影无踪，余留下平静与淡然。
　　她抬眸看向邵涵。
　　坐在位置上的邵涵很安静，一直垂着脑袋，双手交握放在膝上。那股浓重的忐忑隔着飞行器的窗门，她都能感受得到，可见本人是多么缺乏安全感。

　　沈凝抬腿跨了进去，随口一问:“你记得多少？关于家里的事。”
　　“我家的？”邵涵抬头，表情诧异。
　　“不，我们家的。”沈凝再次强调，“我们。”
　　邵涵摸着左手中指上的指痕，想了很久。她自己的记忆也不算多，关于沈家，她记得最多的莫过于与沈凝相关的人和事。
　　她有心避开这个话题，只含糊回答:“就一些琐事，也没什么。”
　　仔细一想，沈凝其实并不大清楚邵涵前期在沈家都做了些什么。她的童年记忆很沉、很暗、很单调。她记得她的母亲所犯下的所有错误，记得自己那个昏暗的房间、偌大的床，唯独记不得有邵涵的存在。
　　或者说是，她记不清邵涵在她生命的前期扮演了何种角色。

　　“我可以问你件事吗？”邵涵期期艾艾地问。
　　沈凝调出自控驾驶的系统，确认模式后，才同意:“问。”
　　邵涵一下子挺直腰板:
　　“我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这个问题，彻底难住了沈凝。她该怎么解释才好，毕竟和邵涵谈恋爱的又不是她，换她来，原因肯定是因为邵涵长得好看，床上技术也不错。
　　思考无果，沈凝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她稍稍整合记得相关内容，略加调整后，张口回答:“因为你善良温柔又倔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很诚实。”
　　邵涵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她勉强笑了笑:“是吗，听起来我还挺复杂的。”
　　“难搞是真的。”
　　而且不是一星级别，是S级程度的麻烦。
　　邵涵再接再厉:“我平常也像你说的那样，呃，温柔善良又倔强吗？”
　　“不是。”沈凝暗自琢磨了一下，“也不一定，可能是，但对我又冷又狠。”

　　邵涵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我敢吗？”
　　她极度怀疑沈凝的说辞。不提沈凝是沈行燃最在意的女儿身份，单论沈凝的战斗力和有仇必报的性格，她不觉得凡事都求稳的自己会去虎口拔牙。

　　沈凝勾起唇角:“何止啊，你以为你忘了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往后靠，双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向下睥睨着邵涵:“这么多年也就只出现了你一个敢扇我巴掌，关我的人。”
　　“我……”
　　沈凝语气一转，故作低沉:“不止如此，在床上时，你心里常想着别人，而且那人还是我的‘老熟人’。”
　　她突然感慨:“这到底是什么戏码的虐恋情深啊。”
　　加上她的另一个人格，她们“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兴许都可以写出一部长篇小说了。

　　沈凝说的是一回事，听在邵涵心里就变成了沈凝在指责她水性杨花。她下意识想反驳沈凝的话，但沈凝唏嘘的神情又不似作假，仿佛确实是她之前做得太过分了。
　　这让她对沈凝生出愧疚的感情，混上之前固有的心疼。一时间，在微妙的情感的熏陶下，她暗自发誓要尽快找回失去的记忆，并加倍对沈凝好。

　　沈凝尚不清楚自己随口开玩笑的话改变了暂时懵懂单纯的邵涵，她驾驶飞行器回到沈家，一心扑在晚饭吃什么上。
　　家里于她变化不大，机器人还是那几个，花还是那几种，除了餐桌主位上坐着的沈行燃外，一切都很熟悉。然而这一切对邵涵来说，充斥着满满的陌生气息。
　　她伸手抓住沈凝的衣服，一路与沈凝紧贴而行。就连沈凝坐下，她还是没有放手

　　“博全，”沈行燃道，“上菜吧。”
　　管家笑眯眯地点头:“稍等。”
　　他越过沈凝，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说:“小涵，过这来坐。”
　　邵涵顺从起身，换了一个座位。
　　“叔叔，”她放下紧绷的四肢，发自内心地笑了，“等久了吗？”
　　沈行燃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睛微微眯起:“没有，你们来得刚刚好。”

　　沈凝冷眼旁观，沉默不语。
　　这时候邵涵和沈行燃父女两其乐融融，她倒像多出来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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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停电了，没电码字，所以我睡着了没更……啊啊啊啊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