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说》genji

19、纳妾

　　昨天夜里，辽东县长收到一封京畿来的急函，在七日之内完成辽东的户籍统计，七日
　　后所有辽东县民撤离到一百里外的小城三京，限三十日撤完。卫太守原定一月后的
　　返回日期无限期延长。

　　当夜，辽东县一众相关人等齐集县长府大堂，个个愁眉苦脸，正在集体商议之际，
　　突然通报镇北将军刘关化到，堂上众人立马呆若木鸡。

　　辽东地处西南，镇北将军常年屯驻蓟州，怎么会眨眼间出现在辽东，而且是几步之
　　外的县长府外。倒是张东离记性好，提醒道，“刘关化是半年前的新任镇北将军，
　　不过出任前，好像是官拜中领军，在卫瑛手下供职。”

　　这么说，也多了些眉道。果然都是卫瑛召来的人马，难道边境战事真的逼近了？

　　京畿这边，皇帝御书房西来阁灯火通明。包括卫瑛在内，领军郎将环侍一侧。

　　“皇上，”卫瑛指着插满小棋标点的地图道：“镇北将军刘关化的最后一批人马今
　　日抵达辽东，至此，辽东以东三十里外的新汉，以西五十里的双桥，人马已经增集
　　布置成功，待辽东县民撤离完毕，刘关化的将士就可以进驻辽东。至于之前新建的
　　太守府，实则是新的护城墙，两日前也已修建完毕，可以随时启用。臣故意将回辽
　　东的时间从一月该为无期限，就是为了让向来谨慎的越西王猜疑考量，给刘关化的
　　抵达争取时间，接下来，就只等越西的风吹草动了。”

　　皇帝捻着灰白的长须，“越西王会动么？”

　　卫瑛平静道：“会的，即便不会，我们也会创造条件，让他动。谨慎小心是越西王
　　的优点，但换个角度，就成了瞻前顾后，错事良机，既然让我们到了他家门口，就
　　不只是进去喝茶拜访那么简单了。”

　　旁边中郎将周光意附和道：“卫将军果然是豪人豪情，我等静候将军的凯旋日。”

　　皇帝也笑了，“卫卿啊，这越西要平了，朕封你一个平西王，独辖一方如何？”

　　卫瑛立刻拜道：“臣不敢，放眼天下，莫非王土，何况臣家业女眷皆在京畿天子脚
　　下，臣岂会抛妻弃子，空守西南。”

　　皇帝拍他的肩，“朕玩笑话，爱卿不必当真，说起妻子，朕没倘若没记错，爱卿有
　　妻无子吧？”

　　“皇上英明，臣尚无子嗣。”

　　“卫卿爱妾是。。。御史大夫杼书怀的长女杼洁？”

　　“皇上好记性。”

　　“不是朕记性好，当年那场‘逼婚记’可是满城风雨啊。”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莫不笑着交换眼色。

　　五年前，御史大夫长女杼洁相中卫瑛，奈何流水无情，卫瑛执意不愿娶妻。杼洁自
　　幼跟内宫过从甚密，得宫中众人欢心，于是说动包括太皇太后在内的一干皇亲国戚
　　走马灯似的撮合这门亲事，这杼洁也算女中豪杰，不屈不挠，不知用了什么美人手
　　段，将向来说一不二的卫瑛折服，虽说做了侧室，却每年宫宴可见，深得卫瑛尊重
　　呵护，夫妻夫唱妇随，并且一做至今，都是卫府女主人，颇有无人争锋之势，想来
　　若再有了一子半女，就功德圆满了。

　　卫瑛也顺着皇帝道，“臣有罪。”

　　“爱卿何罪之有？皎皎君子，自是淑女好求。可卫家向来枝繁叶茂，如今到爱卿这
　　一枝，怎么孤叶伶仃，想来也是朕的错，让爱卿长年为大北天下征战四方，耽误了
　　时机，不如这样，朕将功补过，赐爱卿一新妻如何？”

　　卫瑛赶紧再拜：“谢皇上好意，臣常年在外，不愿再耽搁他人青春年华。”

　　“卫卿，如此以往，你膝下无子，让朕将来如何在九泉下对你父亲交代？况且朕要
　　赏赐的这位新妻，是名满天下司马督军的三女，你是否该考虑一下？”

　　堂下一干人开始心思各异，督军司马明的千金？司马氏是仅此卫氏的大家，但传言
　　是亲皇派的，两家联姻，皇上旨在如何？对卫瑛是褒还是贬啊？

　　“皇上，实不相瞒，臣下月正要纳妾。”

　　“喔？”皇帝眉头抬高，“哪家闺秀，让卫卿连司马家的明珠也舍了？”

　　卫瑛脸上浮起一丝尴尬道：“倒也算不得大家闺秀，城南绣坊一介绣女，臣一时放
　　纵，那女子腹中似乎有了臣的血脉，不得不...纳入府中。”

　　周围人心道，常传卫瑛不喜女色，谬传，又是谬传。

　　皇帝似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果然是野花更香，恭喜爱卿了，只不过，这
　　平民女子诞下卫氏血脉，于理不和。朝中三公九卿，让朕想想，将她指给哪家，看
　　卫卿份上，朕便给那女子一个名分，让卫家不至失了颜面。”

　　卫瑛揖道：“谢皇上恩典，这样臣着实少了一份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