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说》genji

12、药丸

　　卫瑛端粥坐到床边，发现粥很烫，想想，又回头拿了勺子。粥碗很小，小得只有他半
　　个手掌，连勺子也细，比女人的发簪还细。。。握在手中，怎么握怎么别扭，他笨
　　拙的从小碗里盛了一勺粥，才发现那女人还躺着，这粥怎么喝！

　　“齐风。”

　　齐风立刻应门进来，卫瑛眉头微皱，沉声道：“换副大碗大勺来！”

　　齐风看他手中别扭的小碗小勺，心道，主公平时只有被服侍的，哪见他服侍过别人，
　　一时觉得好笑又不敢表露出来，只是神色平静的应了。

　　很快大号碗勺来了，这次卫瑛早有准备，把那女人扶起来靠在床头，很容易舀了粥送
　　到嘴边，又忍不住心头暗咒，勺子是嘴的两倍大，怎么往嘴里送。

　　身后传来闷笑。

　　卫瑛额头青筋一跳，慢腾腾转过身，“齐风。。。”

　　齐风赶紧道，“主公，属下去找中号的，中号的。。。”边退边说，一溜烟就不见
　　了。

　　卫瑛端起碗喝一大口粥，往床上女人嘴唇吻去。

　　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还有力气挣扎。他捏着她的脸颊，吻着她不放，直到粥被全
　　数灌进去。

　　当日，若不是她一脸凄惨，吊着半口气求他，“带我出辽东吧，我不会缠着你，只
　　要不是辽东，你把我扔哪儿都行。。。”

　　扔哪儿都行？他卫瑛的东西，就算不要了，扔也有该仍的地方。

　　最后，卫瑛把药丸放嘴里，眉头一皱，这蔡老贼的药黄连捣的？二话不说，赶紧渡
　　那女人嘴里去。

　　完了，颇有满足感，对待女人，最原始的就是最好的，这话谁说的，好像是家中那
　　位父亲大人，有些历史了，他今日才第一次想起。

　　齐风进来，看桌上半干的大号小号，瞟床上红肿的嘴唇，心道速度真快，晃晃手上
　　的中号，“主公？这还要不？”

　　罗敷是被沙沙的雨点声唤醒的。本来视线还有些迷离，在望到窗外嫩绿的芭蕉叶后，
　　一点点清晰起来。雨点落在芭蕉叶上，还没站稳就珠子似的滑落下去，一粒接一粒
　　的，然后落到别的花草树叶上，发出更多的沙沙声。世间万物的一举一动，一起一
　　落都有着似事而非却又和谐有理的联系，即便最飘渺空灵的感情，不论是水到渠成
　　还是荒腔走板，冥冥中也仿佛延着早已制定好的轨迹，或一帆风顺或跌跌撞撞的走
　　下去。几天前这时候的辽东，她正从床上起来，先去吩咐厨娘早餐菜式，接着去后
　　院井中打水，若是天冷，水要放到前晚的炭炉中煨热，然后到房里带上前晚准备好
　　的干净衣服，回屋叫东离起床，先抹牙粉，然后洗脸。。。更衣，最后梳头。晨起
　　时候的东离，最单纯清澈，头垂低一点，往左一点，往右一点。。。他就像发懵的
　　小动物，乖乖的无不照做，每天早晨给东离梳头，是她最宁静温暖的时候。。。每
　　天早晨给东离换洗脸水。。。

　　窗外芭蕉树遮盖的不远处，一把白纸伞缓缓往这边行来。。。伞下白色的衣角，衣
　　角边刚沾上的新泥。。。

　　短短几日，一回首仿佛已是百年身。过去几天发生的幕幕，在她脑海中一桢桢穿梭，
　　无论感觉多像梦，身体上传来的隐隐刺痛，一再提醒她，不是梦，是现实，是不可
　　逃避已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现实。

　　外面传来脚步声，收伞声，然后是门被推开的兹呀声。

　　一个白衣小女孩站在她床前，额角沾着水珠，一身湿润的清新，小嘴一咧，耀出干
　　净明亮的笑容，“小姐，你终于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