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抽签分房 ...
-
洛杨道：“下面的桥？”
沈寒山与韩汉鼎相视一笑，当即从坡上纵身而跳，栽进白浪翻涌的大河。这边苏四远与朱羽听到声音，连忙围了过来，只见沈寒山稳稳当当踩在河上，那河水仅没过他的脚腕，而他提气从水上轻点而过，如履平地，七八步后便停在了李昊群所站的山坡底下，向韩汉鼎几人招手。
“这是怎么回事？”洛杨喃喃道。
韩汉鼎飞身向下，沿着沈寒山方才的路径使轻功，也轻轻松松过了河。洛杨、苏四远猜出河水里必然有支撑的物体，只不过埋在水下，肉眼难以发现罢了，便也沿着沈寒山的落脚点踩过了大河，只剩武功低微的朱羽站在坡上干着急。苏四远无奈，又踩回到对岸将朱羽提着过了河，而沈寒山几人已经爬上了山坡，与李昊群并肩而立。
三条木桥晃动不已，大家你争我抢，都堵在了半路上。随着又一个人把钉在木板上的宝箱抬起，左边的那座木桥“咔嚓”一声大响，瞬间支离破碎，桥上的人与金银财宝都一同落入了大河里。另两座桥上的人见此情状，一方加快了割绳取秘籍的速度，一方忙将怀里的美女从桥上拽走，孰知动作一大，反倒使木桥更加不稳。
聂止被抢秘籍的几个人阻在最后，眼见木桥将崩，当即踩上一侧的麻绳栏杆，轻点而过，与对岸只有几步之遥时，木桥轰然从中裂开，聂止随之摔下。
“啊呀！”
朱羽正站在桥头处，眼睁睁看着聂止从空中掉下去，眼泪都吓出来了，连忙扑身下望，只见聂止并没有掉下河去，而是紧紧抓着木桥的边缘，吊在了崖边。
朱羽伸长自己的手臂，叫道：“拉着我，快上来！”聂止盯了他一会儿，方才腾出一只手与他的手握住。朱羽卯足了劲儿把聂止拉上岸来，胖胖的脸上涨红一片，汗流不止。聂止轻道一声“多谢”，便再无下文。
此时岸上只剩了李昊群与沈寒山、韩汉鼎、洛杨、苏四远、朱羽，还有一个聂止，其余的江湖人士全部掉进了河里，在大浪中呼喊救命。扑腾得最厉害的当属潘宝仙，一只脑袋在水里冒起又没入，只听得断断续续的一句：“老子……操|你……个熊……”
李昊群一抬手，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四个穿着大嵩武馆服饰的汉子，分别站立在东西南北，各自在河岸拉起一个角来。众人方才得见，原来河水里早已埋了一张细密的透明大网，正罩在三条木桥的下面。四个大汉拉起大网，落桥的几十个江湖青年就像被渔夫打捞上来的小鱼一样被兜在渔网中。
李昊群毫不掩饰对水中众人的鄙夷，哼道：“你们要金银财宝，要武功秘籍，要温香软玉，来我大嵩武馆干什么？”便领着沈寒山六人向清光山上行去。
大嵩武馆坐落在清光山最开阔的一处平地之上，门口蹲踞的两只铁狮子瞪眼张口，威风凛凛。李昊群带人从正门进入，走过照壁，便是一间大厅堂。沈寒山等人此刻尚为客人，便被安排在中央的圆桌上围坐成了一圈。
馆主李昊群离开去叫人，不久，从厅堂左、右布帘后面分别走出来两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一个慈眉善目，另一个却是严肃凶狠，可两人无论从脸还是身材来看，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令众人一时眼乱。
“温长老，厉长老，您二位怎么来了！”
李昊群带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长髯男人和一个碧色纱衣的纤瘦女子从侧院走来，迎向温、厉二位长老。厉长老哼一声不再说话，而温长老眯起双眼笑出一脸褶子，温言道：“我与长兄都想来看看此番入馆的孩子们是个什么样子。”说罢眼神一一拂过沈寒山几人，更笑道：“看起来都是很好的苗子，个个神清骨秀，还有一个十足娇俏的小姑娘，妙得很呀。”
桌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话里这个“十足娇俏的小姑娘”从哪里来，只有沈寒山与聂止不动声色。洛杨站起身来，落落大方地向两位长老抱拳行礼，道：“晚辈洛杨，来自潮州风云武馆，久仰聂宗师大名，特来拜候。女子行走江湖有诸多不便，是以扮作男装，本无心欺瞒。”
李昊群道：“洛姑娘无需紧张，我们并无苛责之意。”说罢，将身后一直默默无言的碧衣女子请到众人面前，介绍道：“这位便是来自风州斜阳山庄的秦晗秦姑娘。大嵩武馆向来不拒女子前来求学武功，想那五大门派之一的隐女崖，其中便有多少女中豪杰？”
这话洛杨甚为受用，因着大嵩武馆里只有自己与秦晗是女流之辈，看她的眼光不觉多了几分亲近，而秦晗见她一直瞧着自己，那模样着实娇美可爱，便回以微笑，二人颇有一见如故之感。
用过午饭，仍不见聂无功，温长老解释道：“宗师有事下了山，晚些才会回来，今天你们这些娃娃便先四处看看，明早卯时正记得准时到后面的练武场来，我与长兄要先教习你们武馆的门规。现在随我去无衣院，抽签分房吧。”
说罢，温、厉二长老便领着众人穿过厅堂，来到了正院，当中的一间大房是聂无功的住处，而左右两侧又有两处院落，无衣院便是东侧那个，温、厉二长老与李昊群皆住在相对的西院。进得无衣院中，只见青竹朗朗，碧影婆娑，院子中央一座花圃姹紫嫣红，颇有格致，真不似武人的住处。
无衣院按东南西北设有天、地、玄、黄四房，每一方向的厢房各有两间，叫做大、小房，如东面的天房分为大天房与小天房，天房二字实则是对大、小天房的总称。
温长老从房里取出一只雕花的竹筒来，筒中共放了十支红头竹签。
温长老道：“天房与地房是单人房，共四间；玄房与黄房也是四间，每间虽只有一张大床，却是睡得下两人，便两人一房。因秦晗与洛杨是女子，不便与男人混住，所以不用抽签，直接入住天房。剩下的地玄黄六个房间，娃娃们抽到哪个房就住哪个房，可不准逼迫别人换房，一经发现，我长兄可饶不了你们啦。”
厉长老在一旁严厉地看着，众人不敢耍花样，只在心里恳求老天保佑自己抽到地房的两个独居的房间。苏四远一马当先，伸手到竹筒里去，手捂住竹签慢慢移开，看到了“小地”二字，顿时开心得手舞足蹈，欢欢喜喜地问厉长老领了钥匙，跳着脚进了小地房。余下几人眼见少了一半的机会，不免唉声叹气。
朱羽白白胖胖的手紧接着也伸进了竹筒，闭着眼睛不敢看竹签上的字。洛杨瞥了一眼，幸灾乐祸道：“小胖子，恭喜你啊，大玄！哈哈哈！”
朱羽垂头丧气离开。
正当聂止要抽签时，无衣院外忽然跑进来一个穿得儒生模样的清秀男子，喘着气道：“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李昊群斥骂道：“臭小子，你还知道来！”
那书生忙将手里的书卷藏到身后，紧张道：“爹、爹……我知错了！”转过身向众人一笑，“诸位同僚，在下姓李名照水，今日能在此与大家萍水相会，实在欣喜之至，幸甚至哉……”
李昊群打断道：“臭小子废话怎么还是一大箩筐，赶快抽签分房！晚上来我房里我再慢慢跟你算账。”
李照水哀叹着升起了八字眉，抽出一根竹签来，便走去了大黄房。
那方才由李昊群领进厅堂吃饭的长髯中年男人名叫谢与义，无门无派，自诩为流浪在天涯海角的江湖草莽，痴迷武学之心灼热烫人，李昊群感其执着，便请他进了大嵩武馆。除却练武之事，谢与义无欲无求，反倒被他抽中了剩下的唯一一间独居的房间——大地房。
现下还有沈寒山、韩汉鼎与聂止三人仍未抽签，而天房与地方已经住完，只剩下玄房与黄房，大玄房住进了胖子朱羽，大黄房住进了馆主李昊群的儿子李照水。温长老忽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连忙从竹筒中随意抽出三支竹签，自言自语道：“差点儿忘了，还要给那三个人留房间……”
于是只剩下了大黄房与小黄房。沈寒山凑到韩汉鼎耳边：“呆子，咱们住大黄房吧，我可不想住那末尾的房子。”韩汉鼎低声道：“你不觉得，‘大黄’很像狗的名字吗？”
沈寒山猛然一惊，感叹于韩汉鼎的机智。便走近聂止，云淡风轻说道：“大黄房应该挺好的。”聂止看他一眼，微微点头。
“金叶子也挺好的，可以买到很多东西。”
聂止：“嗯。”
沈寒山在袖口伸出三根手指，聂止暗笑一声，做了一个“八”的手势，沈寒山一记“你也太黑了”的眼神，又多加了两根手指，聂止轻咳一声，上前抽签，竟果真抽中了大黄房，回首向沈寒山意味深长地一笑。
剩下的两只竹签自然都是小黄房，厉长老直接给了二人小黄房的钥匙，便迈步走了。温长老多嘱咐了几句，也与李昊群相继离开无衣院。
*
金风剑与玉露剑并排放置在桌子上，烛光下锋芒闪动，如星光长耀。
沈寒山与韩汉鼎打扫好了小黄房，将自己的东西各自放置妥当，便默默看着窗下唯一的一张床铺，各自离了一丈远，好像对方要扑过来把自己吃掉似的。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抽签分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