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wn》hrwcaine

6、绅士同盟

　　伦敦哈罗区，一“群”让过往行人不得不侧目的平房。一辆马车驶到前面，利夫下了车，然后齐格飞跟着出来。齐格飞跑到门口用一种有规律的节奏敲着门，就像是在表演打击乐。

　　不一会儿，有人来开门。“哎呀，我的好齐格，你竟然能及时赶到，真的要好好谢谢利夫。对了，顺便说一句，你刚才听见我弹琴没？”那人是克莱门特•摩顿。

　　齐格飞一本正经的回答：“当然没有了，偷听人家弹琴，这种举动太没有礼貌了。”说着他走进房间。

　　摩顿啧啧叹气：“真为你感到可惜。我弹琴没有那么精确，那太容易了——随便抓一个钢琴师来都能做到——我弹得表情十足。就弹琴而言，哈利斯的天分多的泛滥成灾，我的长处呢在于感情。至于技巧嘛，我用来对付生活。”他边说边和齐格飞一道往里走。

　　利夫谨慎的不发表任何感想，而是留下来把门关上。当然有一个问题他很明白，那就是这里根本没有钢琴这类正常乐器。

　　齐格飞走进客厅，就闻到一股叫人难受的气味，虽然淡淡的，可是确实存在。“他妈的！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又拿我们做你那些该死的毒药的实验品了，是不是！哈利斯！”然后耳边传来了迪恩•格里菲斯的怒吼。

　　其实也难怪，谁叫该隐随兴就“拿人做样品”，根本是个前科累累的惯犯。反正，这种剧码决不是第一次上演。

　　“哦，那是早晨在地下室煮的曼德拉草，味道的确不太好。不过你放心，这样闻到不会中毒的。想想看，我怎么会让自己和实验品一起牺牲，对吧？”不过，这次该隐一脸无辜的回答。

　　迪恩顿了一下，仍然用不信任的目光瞪着该隐。

　　“你可以先服解药。”劳伦斯•路德的声音又轻又慢，却是一针见血。

　　众人均是一楞，然后摩顿带头仰天大笑。“路德，路德，我真是佩服你，真的。哈利斯讲话总是七拐十八弯，听的人都会盲肠打结；你看起来是乖宝宝一个，讲话却是简洁精练啊！你为什么不去马克唐纳举办的宴会一趟？全场的人都会被刺激得神采飞扬，保证精彩绝伦。”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坐在一边的李维撇撇嘴开腔：“是被吓到心脏无力，或者气的暴跳如雷吧？话说回来，马克唐纳似乎雄心万丈，终于决心要做点事了，可真是害人不浅，对吗伊安？”他抛个眼色给对面的伊泽里克。

　　伊泽里克耸耸肩，摊开双手：“啊，这种事情不要问我，上议院的议员们从来只找我父亲。建议你问下哈利斯族长，他可是议员预备役的菁英人物。”他很狡猾的把问题推给别人，不愧是将要成为外交官的人才。

　　“该隐？！”李维怪叫一声，“他有什么好问的？！别的人不是把他捧上天，就是把他踩下地。说他是恶魔的人，脑子准有问题；说他是救世主的人呢，恐怕压根没长脑子。”

　　“嘿！可要小心你的话呀，李维！”摩顿笑着接话，并作势比比静静的站在一旁的利夫，神情暧昧到极点。

　　李维顺着摩顿的手势望了一眼，立即了解的眨眨眼睛。“喝！恕我失礼了，我指的是那些讨厌的政客呀，至于极亲密的情人，不管一方把另一方崇拜景仰爱护关怀到什么程度，当然都是可以排除在外的。”说着还做了个拱手求饶的动作。

　　玩笑开大了，伊泽里克在拼命暗示李维回收垃圾语言未果后，小心的往门口移动，这不是他的错，所以他不准备承担后果。劳伦斯和齐格飞先是瞧了不知死活的李维一眼，然后转到那个专门煽阴风点鬼火推别人出去送死，自己却安然无恙的摩顿身上，同时为这两个人的无聊叹一口气。那两个无聊的人则期待万分的等着看该隐的表情，至于迪恩嘛，一脸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

　　利夫无奈的笑笑，他不觉得随便刺激少爷有趣，再说玩火自焚的。可是就是会有一些无聊人种喜欢引火烧身，他又有什么办法杜绝？那种吃饱没事干的人生命力总是特别顽强的，简直到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境界。

　　该隐于是在万众期待中缓缓抬脸，依旧微笑着。只不过笑容里含着微微的邪气，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俊美面容看起来如此深沉。“是哟，大家都知道的，你们两位都是爱玩的人。尤其李维更是个坚定的单身汉，可是恐怕对身体不好哦。”他平和的语调也淡淡的，没有刻意强调什么。

　　摩顿听了这些话，喉咙里迸发出一阵大笑。“呵呵……哈哈！呵呵，不愧是哈利斯啊，很像是你会说的话。不过，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欲盖弥彰’呢？”

　　“你还笑的出来！呸！”李维可就没有这样的好风度，当场收起笑意准备翻脸。

　　该隐的话是这里的例行暗语，意思直译为：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好与异性乱交，特别李维还是个充满激情的同性恋，迟早就要死在这些无聊犯贱的嗜好上，还有心机来嚼我的舌头？

　　该隐眯了眯眼睛打量李维，表示自己随时奉陪。于是李维摩拳擦掌准备扑上去，局势一触即发。

　　“他妈的！我靠！你们竟然要在这里打架？！滚出去打完再进来！”

　　确实有人爆发了，就是一直安静的置身事外的齐格飞•汉密尔顿。

　　劳伦斯没有说话，只是霍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大厅门前，把门拉开，作了个“请”的手势。

　　李维只好低咒着坐回地毯上，齐格飞和劳伦斯都一样，不说就算了，要是说了去杀人，跟着就一定会去放火。这些认真的人怎么都这么严肃，讨厌。

　　硝烟散尽，客厅一派和平美好。

　　“苏菲亚和我说，”劳伦斯忽然慢条斯理的开腔，“料不到你还会去参加政治宴会呢。”

　　“我最爱政治宴会了，事到如今啊，只剩下这种场合大家才不谈政治了。而且呀，你不知道孟克列家的爱琳小姐真是漂亮。”该隐理所当然的回答。

　　伊泽里克不解的接话：“可是最近没有孟克列家的政治宴会啊？”他问道。

　　摩顿笑着拍拍伊泽里克的肩，说：“哈利斯没有说是孟克列家在举办啊，伊安。喂，哈利斯，这事情不太妙啊。你调戏爱琳的样子的确不堪，几乎像她和你调情一样的糟。更别提你竟然和她说，照你看来上流社会一半是邋遢，一半是浮华了。虽然你说的没错，可是你该看对象啊。如今她对上流社会嗤之以鼻，这怎么办呢？她要是不肯嫁人，嘿，你就要小心了。我告诉你，她的未婚夫可是非常生气。我说人家好端端的，你跑去搅局做什么呀？唉，和上述严重情节比起来，她是我远亲表妹的问题都小得不好意思说了。”你这是在剥夺我维护亲族的权利嘛。

　　该隐沉默不语，嘴角泛着神秘的微笑。

　　“哎呀，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啊，男人全都邋遢，女人全都浮华，不是吗？”李维接上了话茬。

　　迪恩哼一声，说：“你真认为该隐是这个意思吗？”他冷冷的提醒。

　　伊泽里克微笑着解围：“至少他可以这么理解，不是吗？另外就是，迪恩，你下乡究竟做什么去了？”说着，他转了话题。

　　迪恩轻嗤一声，说：“一个人进城，是自己寻开心。至于下乡，当然是让别人寻开心的。”真闷死了。

　　“哦，那么你让谁寻开心了呢？”李维感兴趣的问。

　　迪恩轻描淡写的回答：“哦，左邻右舍嘛。”他避重就轻。

　　摩顿穷追不舍：“噢，希普洛县一带，你有好邻居吗？”

　　“全糟透了，从来不理他们。”迪恩没什么好气的答话。

　　劳伦斯轻轻的说：“那你一定让他们开心死了。”他的口气仿佛是在做总结。

　　这时齐格飞抬头：“你们说的是希普洛县吗？”他问道，这是他的再度发言。

　　李维点点头：“是啊，就是那个地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齐格飞顿了一下，说：“那是牛津郡和剑桥郡的中点，好象是博德小姐的故乡。听说，希尔达也是那里人。”

　　李维用一种怪怪的目光打量着齐格飞•汉密尔顿，但是终于没有说话。

　　“是呀，你知道，那可是个好地方。爱丽丝•莫德林，海伦•沃德姆•特罗伊，伊丽莎白•海斯特•巴利奥尔，她们全都貌美如花，而且一个比一个动人。”反倒是该隐来接茬。

　　“哦，你去拜访她们了吗？”摩顿微笑着，饶有兴致的问。

　　该隐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去了。不过相当可惜，我去的不是时候，虽然找到了地址，可是小姐们都闭门谢客，所以啊，我只能在她们的闺房外面溜达溜达。”他一脸惋惜的回答摩顿。

　　利夫轻咳一声，又恢复常态。“你呀，该隐，撒哈拉沙漠要是有美女和你跳舞，你大概会认定那里是文明的发源地！不过该隐，她们都是些什么人？”李维忍不住插话，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资格批评该隐。

　　回答的人却是伊泽里克。“啊，她们是和博德小姐一起在牛津圣希尔达学院念书的女同学，似乎彼此感情极深。据说，她们在博德小姐之前就相继去世了，都葬在故乡希普洛县呢。啊，对了，不晓得博德小姐的贴身女仆希尔达小姐会怎么看这些事情？”他回答的流利，浑然不觉李维的脸色不对劲。

　　没错，她们都死了。

　　坟墓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想进也进不去。

　　该隐偏偏挑这种时候去拜访，当然只能在坟墓四周溜达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