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过绝望吗？》一波三折

32、第 32 章

　　一旦对一个人有了好奇心，就会不由自主地关注对方，顾焰青发现苏染是一个做事很专注，很有毅力的女生，身上带着这个年纪少见的沉稳。

　　他几乎天天都能在操场遇到苏染，当然下雨天除外，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经常就是互相打声招呼，然后就开始晨跑。本来顾焰青一般是跑完步就回去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他会待在苏染身边，听她一遍遍地背着单词，偶尔他还会纠正一下她的发音。

　　苏染的英语基础并不好，英语成绩基本都是在班级倒数徘徊，后来硬是凭借着自身的勤奋跟努力，在期中考试中考出个很好的成绩，总分也一跃到了班级前三十名。

　　苏染觉得顾焰青就是她的贵人，她能进步那么大，少不了顾焰青的辅导跟帮助，因而她提出请顾焰青吃饭作为答谢，顺便将上次承诺的请喝饮料一起请了。

　　顾焰青同意了。

　　苏染请不起好的餐厅，只能选个价格适中的干净的饭店，好在顾焰青不是多挑剔的人。说来也奇怪，两人都不是擅长聊天的人，但静静坐在一起也不觉得冷场，也没有说要尴尬地想话题之类的。

　　吃完饭，两人绕着林荫小道往回走时，一阵风拂起了苏染的刘海，苏染神色坦然，顾焰青却突然出声：“你额头的疤是怎么来的？”

　　这是他第一次问苏染这个问题，没有别人问起这个话题时的小心翼翼目光闪烁，反而像聊天气一样的随意自然。

　　苏染淡声回：“小时候不小心被菜刀划到的。”

　　顾焰青嗯了一声，又问：“你有没有想过，去医院把疤痕去掉？”

　　苏染一愣，没有想到顾焰青会问这个。

　　“我认识一个叔叔，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顾焰青的声音很淡，跟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苏染沉默片刻，语气有些无奈：“可是我没有钱。”

　　顾焰青看过苏染在卖场兼职，猜到苏染的家境不好，但是有些事还是早点做比较好，“我知道你可能想等以后有钱了再去做，但是机会是不等人的。”他脚下一顿，定定地看着她，“你很漂亮，前提是没有那道疤。”

　　苏染明白他的意思。

　　她想起前世，学校举办晚会，老师会组织学生进行表演，但她因为破了相，从来没有被选上过，这还只是在学校，等出了社会，不知道外貌上的缺陷会让她错失多少机会。苏染本来是打算等大学毕业后，再想办法去医院把疤痕弄掉，可现在她却有点犹豫。

　　她做过功课，知道疤痕修复有个过程，基本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完全稳定，如果治疗后，效果不理想，后期还要进行激光模糊，需要花的时间就更长。

　　苏染想了一会儿，缓缓道：“你能把你叔叔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顾焰青点头，“可以。”

　　拿到顾焰青给的联系号码后，苏染小心将号码收好，等到星期五的时候给刘洁打了电话。刘洁受宠若惊，当即说马上来学校接她，苏染应了声好。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刘洁时，刘洁沉默良久，一脸愧疚地看着苏染，“都是妈妈的错，当初要不是我太冲动，也不会让你额头留下那么难看的疤痕。”

　　“事情都过去了。”苏染道：“妈妈，你愿意帮我么？”

　　刘洁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没问题吗？怎么修复的啊？你说的那个专家可靠吗？”

　　苏染也不知道顾焰青介绍的可不可靠，但那个医院的疤痕科是全国出名的，苏染还是比较放心的，“不用担心，真的只是个小手术而已。”

　　“好吧。”
　　刘洁问：“你什么时候去？”

　　“等这个寒假吧。”

　　得到刘洁的允诺后，苏染重新将注意力投放到学习上，不得不说，顾焰青在学习上很有一套，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出题目，苏染身为顾焰青的同桌，还是从顾焰青身上学到了很多。

　　等到期末考试成绩出来，苏染总成绩排到了班级前二十。

　　寒假一到，刘洁就陪苏染去了H市，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手术，苏染就在外面等，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三点，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

　　医生看上去年近四十，长相属于斯文儒雅挂的，说话声音很温和，他给苏染看了一下疤痕，很快就确定了切除方案。苏染一脸平静，倒是刘洁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是说只是个小手术么？怎么还要切肉啊？染染，要不咱不做了吧。”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苏染都认了，“妈，你放心，没有危险的。”

　　她安抚了刘洁几句，然后先去楼下做了体检，然后跟着医生进入了手术室。

　　换上手术服，然后是打麻醉，医生的手法很专业，苏染没觉得有多疼，等到那块皮肤彻底失去了痛觉，医生拿剪刀把疤痕处的僵皮剪开。

　　这一过程很神奇，苏染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但是她能清晰地听到剪刀剪皮的声音，苏染的身体很放松，一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到后来她不知不觉都睡着了。

　　苏染跟刘洁在h市待了五天，拆完线，两人回了a市。

　　刘洁极力邀请苏染在贺家住下，苏染虽然不愿意，但刘洁刚陪她去了h市，她一回来就要回去，难免太过无情。她勉强在贺家住下，这期间刘洁会吩咐张嫂做些利于伤口恢复的菜。

　　贺延年从爷爷奶奶那边回来，就看到苏染额头贴着胶布，坐在客厅一角认认真真地写作业。他听他爸说了，说刘洁带苏染去医院做手术了，老实说他还挺期待苏染今后的样子。

　　他慢步踱到了苏染身旁，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苏染，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微垂的眼睫跟紧抿的唇角，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哪道题不会？”

　　头顶突然响起一道低磁的男声，苏染一惊，抬头看去，却是贺延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侧，她顿了顿，礼貌道：“哥哥好。”

　　贺延年笑了笑，径自坐在苏染的身侧，拉过苏染的作业本仔细瞧看，嘴上漫不经心地道：“额头痛不痛？”

　　“不怎么痛了。”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天，伤口胀痛的有些难受之外，后面就没什么感觉了，只偶尔袭来神经性的刺痛。

　　贺延年嗯了一声，然后开始给苏染讲题。

　　虽然贺延年人是变态了点，但是学习确实好，通过他一番讲解，苏染很快就会了，她道了声谢，贺延年却不轻易放过她，嘴角漾开的笑容温柔而蛊惑，“你要怎么谢我？”

　　果然这个变态没那么好心。

　　苏染回得不卑不亢：“我没有要求哥哥帮我。”

　　这话一出，贺延年笑出声来，笑声清朗低沉，笑了一阵后，他伸手抚上苏染的头发，“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苏染直接坐到旁边一点，刚好避开了贺延年的手，对于贺延年，她早就褪去了伪装，只是维持基本的礼貌，但贺延年要得寸进尺，她不会跟他客气。

　　好在贺延年没有继续对她动手动脚，只扬了扬唇，声线喑哑：“你以为你能逃掉吗？”

　　苏染不置可否。

　　寒假结束，苏染又回到了市一中，不同的是她额头贴着胶带，医生交代过了，为了让疤痕得到更好的修复，不至于在后期变宽，需要用物理方法减轻皮肤的张力，所以伤口要贴上减张胶带，为期半年到一年不等。

　　班里的同学看到苏染这个样子，免不了会问她额头怎么了，苏染就如实回答。因着伤口还在恢复期，不易剧烈运动，晨跑就要暂时搁浅了，不过苏染还是每天早起去操场背单词。

　　顾焰青问她选文科还是理科，苏染没怎么犹豫，她理科比文科稍好一点，顾焰青听了她的选择后笑了，说真巧，他也决定选理科。

　　分班后，苏染跟顾焰青仍呆在原来的班级，当然，他们还是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