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过绝望吗？》一波三折

31、第 31 章

　　车子发动后，贺延年故作不经意地提起了顾焰青，“感觉你跟你同桌关系不错啊。”

　　苏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贺延年笑了笑。

　　苏染没再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沿途倒退的风景。车内气氛有些安静，贺延年开了音乐，舒缓的轻音乐静静在车内流淌，却没有让身旁坐着的女生身体放松下来。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贺延年分神扫过她略显僵硬的表情，“生气了？”他指的是刚才在市一中对她的那些亲密行为。

　　“……”

　　贺延年的声音依旧温柔，透着低沉的质感，“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苏染动了动唇：“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贺延年轻笑了下，转移话题道：“十一想去哪儿玩？”

　　“在家看书。”

　　“书呆子。”

　　苏染扯了扯嘴角，没出声，对于贺延年这种人，一味的隐忍只能换来他的变本加厉，所以她不打算再像以前那样当贺延年乖巧听话的妹妹。只是她没想到，贺延年居然会找到她学校里来，幸好她在宿舍里磨蹭了一段时间，下楼时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没人看到贺延年跟她走在一起，除了顾焰青。

　　顾焰青他……应该不会多想吧？

　　贺延年把她接回了贺家，到客厅的时候，刘洁正坐客厅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家庭剧，看到苏染跟贺延年回来了，她笑眯眯地起身，“回来啦？”她根本就没什么事，贺延年说替她去接苏染放学，她只当兄妹感情好，当然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贺延年跟刘洁打了声招呼，然后回房去处理自己的事了。

　　苏染坐刘洁身旁，陪她一起看电视，心思却飘到了很远。现在只有她自己知道贺延年龌龊的心思，等于说她孤立无援，凡事都只能靠自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贺延年那个变态多久。

　　十一小长假，刘洁早就将行程都安排好了，打算去某个小岛好好度个假，贺建国为此还推掉了公司事务，专门腾出了七天时间。

　　刘洁想带苏染一起去，苏染拒绝了，理由是高中课程紧张，竞争压力又大，她想把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刘洁看苏染一心想好好学习，也没有勉强她，只让她不要那么拼，偶尔也要放松一下，苏染说她知道了。

　　本来刘洁邀请苏染在贺家留宿一晚，明早再由司机送回家，苏染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就推脱说家里有事，刘洁拗不过她，便让司机把苏染送回去了。

　　七天假期，苏染没有闲着。

　　她找了份发传单的兼职，就在学校附近，要倒两趟公交。十月份的天气虽然没那么热了，但是对要钻进大熊玩偶服装里的苏染来说，还是热的够呛。

　　因为大熊玩偶外形可爱，路过的不少小孩跟情侣会好奇地过来摸摸她的头，有时候还会要求合照之类的，苏染通常不会拒绝。

　　这一天，苏染照例在老地方发传单时，遇到了个熊孩子，非蹦蹦跳跳着想把苏染的头套摘掉，只是那熊孩子个子没苏染高，怎么跳也够不到，后来生气了，用力推了几下把苏染推到在地，然后坐她身上，试图去摘苏染的头套。

　　而熊孩子的父母则在一旁看热闹，哈哈大笑地看着圆滚滚的玩偶以可笑的姿势倒在地上。周围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驻足围观，但没有人试图帮忙。

　　顾焰青本来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商场外面的长椅上休息，他是陪他妈过来逛街的，这会儿他妈正在鞋店试鞋。无意中看到不远处有路人围在一起交谈着什么，他只当是在看什么表演，便想过去看看，等到走近了，他才发现是个熊孩子在欺负人。

　　他不由皱眉。

　　正要过去帮忙，却见倒在地上的大熊玩偶挣扎着把那个熊孩子推倒了，只听哇的一声哭叫，熊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一样哇哇大哭。

　　这下子，本来正看热闹的熊孩子父母不干了。

　　苏染从小就不喜欢小孩，如果是乖巧可爱的小孩，她还会觉得可爱，可如果是被父母宠坏了的孩子，霸道自私蛮不讲理，她只会觉得讨厌。

　　本来被推到在地时，她顾及对方是个孩子，不想跟他计较，可那孩子下手不知轻重，用力把头套往上推，卡住她的脖子，差点就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一时情急，直接把那熊孩子掀翻了。

　　哭声响起的时候，苏染正努力将卡住她脖子的头套取掉。

　　等到察觉到有人过来帮忙，阻碍她呼吸的头套被取下，苏染重重吁出一口气，扬起唇角跟身边的好心人道：“谢谢。”看清来人，苏染愣了一愣，“真巧。”

　　此时的她红着脸，汗水濡湿了她的刘海，一缕缕贴在了她的额头，尽管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她眼睛很亮，笑容干净大方，顾焰青有一瞬的失神，随即应道：“是挺巧的。”

　　围观群众也是一愣。

　　他们没有想到，原来钻入玩偶服装里的竟然是个女孩子，而且长得这么漂亮。

　　熊孩子的妈妈走了过来，要跟苏染理论，顾焰青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苏染面前，声音很冷：“大婶，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儿子不对，就到此为止吧。”

　　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本来就怒气冲冲，严重被“大婶”两字刺激到了，猛地涨红了脸，“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推我儿子啊，小孩子摔到碰到，万一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办？”

　　“这不是没出什么问题么。”

　　“你……”
　　女人气急攻心，指着顾焰青的鼻子骂道：“你跟她是不是一伙儿的，为什么要帮她说话，还有没有天理啦，欺负一个八岁的孩子就有理了？我儿子就是淘气了点，跟一个小孩计较算什么事儿！”

　　说罢，女人捡起地上的传单，“你们老板在哪儿，我要找你老板。”

　　苏染站在顾焰青的身后，垂着头，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她眨了眨眼，眼泪啪嗒啪嗒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围观群众看到苏染哭了，纷纷看不过眼，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为苏染说话。

　　“大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本来就是你儿子的错，你不好好教育你儿子也就算了，还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都当妈的人了，能不能脾气好点，你儿子有你宠着，人家小姑娘难道就没有家人宠着了吗？就合该被你们欺负了？”

　　“我刚才可是全看到了，就是你儿子先动的手，你还在一旁看热闹，啧啧啧，真的是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妈。”

　　“我劝你好好管教一下你儿子，别以后闯下更大的祸，有你后悔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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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被围观群众你一句我一句地数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要说些什么，女人的丈夫要脸，直接把老婆跟孩子拉离了现场。

　　***
　　苏染把玩偶服装还给家具店老板，顺便结了七天的工资，出来的时候发现顾焰青还没走。她左右看了一看，确定顾焰青是在等她，才抬步走了过去。

　　到了顾焰青跟前，苏染笑着问：“有事吗？”

　　顾焰青摇了摇头，目光迟疑地落到苏染的脸上，他还记得刚才女生还哭的梨花带雨，怎么这会儿就笑得晴空万里。

　　“你……没事吧？”

　　知道顾焰青指的是什么，苏染摇摇头，“早没事了。”她刚才是故意哭的，为此还提前酝酿了很久，前世她无论经历什么都不哭，因为觉得眼泪代表了软弱，可现在她想明白了，眼泪有时候可以拿来当武器。

　　如果刚才她不哭，那熊孩子的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旁人也不一定会帮她说话，到时候熊孩子的妈找到家具店老板，说不定老板就会少发工资给她。

　　顾焰青低头静静看了苏染一会儿，启唇道：“没事就好。”

　　“刚才谢谢你了。”苏染刚拿到工资，心情很好，“我请你喝饮料吧。”人家刚才帮了她，她总要答谢回去。

　　顾焰青顿了顿，道：“下次吧，我是陪我妈出来的，她看不到我该着急了。”

　　“好。”
　　苏染朝顾焰青摇了摇手，“那再见。”

　　“再见。”

　　顾焰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看不到苏染的身影了，他才转身往回走。脑海里不经意间想起了学校苏染跟贺延年站一起的一幕，他略微皱眉，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可对苏染总是忍不住心生好奇。

　　这种好奇，早在第一次在临北中学看到她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是陌生人，可她却在对他微笑。

　　不是从其他女生那里见到的或害羞或腼腆或大胆的微笑，而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笑容，明明是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导致他回想起那一幕，总觉得那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