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千绮香》夏特爱尔

7、第六章、猫的附身

　　今天，陈羽飞也请假了。
　　千钟弦皱起了眉头。这该不会是杨凌的报复吧？但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昨天的事，她只告诉了理望。理望虽然不屑，却也建议找上拓跋鸿一起去看看情况——因为阻止人类进入不该进入的领域是人类的事，所以他很可能没有管理的权限。
　　于是在课间的时候，她径直去了二（3）班，随便拉了一个人问情况。
　　“你找拓跋同学？”男生上上下下打量千钟弦，“他不在哦。”
　　“大概又请了除魔早退假吧，”另一个女同学走了过来，“这样下去的话，他的出席次数严重不足，可能会被留级。”
　　“.......哈。”千钟弦表示明白。
　　“那家伙一直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那个男生半开玩笑说，“没想到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甩了那小子怎样？”
　　“别趁机挖人墙角啦，”女生拍了男生脑袋一掌，“当灵感少年大概很辛苦吧！我从没见他笑过。出席次数的问题，你如果见到他的话就提醒他一下吧，这很重要的。”
　　千钟弦点头，很怀疑拓跋学长是否会在意。与其提醒他去上课，还不如直接找学生会消除缺席纪录方便。
　　不过，拓跋学长笑起来是很漂亮的，没多少人看过真是可惜。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了不觉得不好意思，找学生会消记录的事情就由她这个惯犯帮忙好了。
　　正当千钟弦胡思乱想之际，右上方猛然一阵发寒。她抬起头一看，拓跋鸿骑着扫把飘然而至。
　　“钟弦，现在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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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千钟弦第一次看到拓跋鸿使用这貌似女巫的飞天技法，半晌无语。
　　拓跋鸿敏捷地跳下了扫把，“还有，你最近是不是接触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他躬身贴近千钟弦的额头，“有一股奇怪的念和之前恶意的念交织在一起。”
　　一定是杨凌。千钟弦赶忙问：“是生者的念？”
　　拓跋鸿迟疑了一下。
　　“不能确定。是非常纯粹的能量。”
　　千钟弦叹了一口气。
　　“拓跋学长怎么在这里？”
　　“我在追灵。”
　　“那我岂不是打扰到你了？”
　　“不会，”拓跋鸿摇头，“因为它刚好没入了你的身体，我才停下来的。”
　　哦。
　　那股恶寒原来是这么回事。
　　千钟弦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
　　这么关键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
　　接着千钟弦的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媚笑了起来，以人类难以做到的诡异动作跳上了墙头，发出一声猫叫，挠了挠脸。
　　没想到这还是只猫。
　　拓跋鸿镇定地说：“钟弦，你应该听得到吧？听好，不要慌张，顺着它的意思去做。其他的我来处理。”
　　千钟弦被弹出体外，以游魂的形态点了点头。看来以拓跋鸿的能力，是可以看到自己的。
　　依附在千钟弦体内的猫又叫了几声，手脚并用地在人流中穿梭，使拓跋鸿不好使用魔法。而千钟弦无事可做，只好悠哉地祈祷别让熟人看到这么丢脸的自己。正当拓跋鸿为追赶下咒忙得汗水直冒、千钟弦为看到自己玩线团的身姿而恨不得一头撞死之际，这只猫猛地扑上马路。
　　它摇摇晃晃地站到机动车道上，直起身体。
　　一辆红色的跑车超速开了过来。千钟弦叹气，闭上眼睛。
　　几秒钟后，千钟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是游魂一缕，而身体则完好无恙。
　　驾车的人，是白夜。
　　怪不得技术这么好。
　　那只猫欢叫了一声，扑到下车查看情况的白昼怀里，还蹭了几下。
　　丢、脸、到、家！千钟弦劫后余生的喜悦感被迅速换成了羞耻感。白昼不明所以地傻笑：“美女在怀的感觉是很不错......不过这是怎么了？”
　　“钟弦？”白夜下了车后，也得到了千钟弦身体的拥抱。她挑了挑眉毛，注意到了飘在空中游魂状的千钟弦，十分惊讶。
　　“两个？”她又看了看怀里的千钟弦，“猫眼？”
　　拓跋鸿随后赶到，让千钟弦松了一口气。
　　“抓紧了，千万别让她跑了！”他赶忙下达指令，拿出一本厚厚的咒语书翻啊翻。一阵念念有词后，一股吸力把千钟弦拉回自己的身体。
　　千钟弦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捂住脸，痛心疾首地说：“千万请忘了我刚才做的事！这都是猫灵惹的祸。”
　　“猫？啊，是这只杂毛猫！”白昼指着拓跋鸿手上飘着的猫状鬼火惊奇的说，“小夜，这不是你养了两个月的灰灰吗？”
　　白夜凑了上来，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原来它死了，怪不得没有回来。”
　　“怪不得飘在半空中，原来它死了。”白昼点头，隔了一秒，然后叫了起来，“咦？魔术？幻觉？我精神失常了？居然有鬼......”
　　在白夜饱含杀气的瞪视下，白昼闭了嘴。
　　“到底.....它怎么会......”白夜问。
　　“刚才就是它附了钟弦的身，所以钟弦做了那么多不合理的举动出来。”拓跋鸿说，“我是在一个祭祀场所发现它的——有宗教异端分子用它进行了仪式。我对此感到遗憾。”
　　“谁做的？”白夜问。
　　“不知道。”拓跋鸿回答，“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只来得及救下它的灵魂。”他说着，戳了戳猫的脸，然后那只猫一口含住他的手指。拓跋鸿看了它一会儿，拿出一只笔，“它死前受了折磨，大概很想回到你身边，所以一被我惊动就四处逃窜，附到了带有你气息的钟弦身上来找你。你想完成它的心愿，让它继续呆在你身边么？”
　　白夜点了点头。于是拓跋便用笔在她的手臂上描画，没有沾颜料却出现了一个湿湿的红色的符号，那符号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在白夜的皮肤里，随后那只猫的鬼火就围在白夜身边上蹿下跳。千钟弦皱了皱眉，然后和他们道别。
　　回去的路上，千钟弦开口：“那个红色的颜料，有血的味道。”她顿了顿，“你的手臂上也有。”
　　拓跋鸿面无异色：“嗅觉很敏锐。”
　　千钟弦继续皱眉，不由分说拉起拓跋已经泛起血迹的袖子，看到上面一道道的疤痕。最新的疤痕就是一个符号，和他画在白夜身上的是同一个。
　　千钟弦有些不安：“这岂不是很伤身体？”
　　拓跋鸿回答：“没有关系。”
　　千钟弦看着拓跋鸿的眼睛，直到他移开视线。
　　“拓跋学长真的很善良呢。”千钟弦轻笑，“明明超度了那只猫的灵魂就可以了，你却选择伤害自己完成那只猫的愿望。”
　　拓跋鸿没有说话。
　　“流血了，一定很痛吧，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很厉害。”千钟弦叹气，“真是个好人。”
　　拓跋鸿把头转到正前方，两个人陷入沉默之中。
　　然后拓跋鸿有点疑惑地问：“你都不会害怕吗？”
　　“害怕什么？”
　　“我。”
　　千钟弦哑然。
　　“怎么会，只是有时候觉得学长真是个大美人。”
　　然后拓跋鸿也笑了。
　　“怎么这样说我啊。”
　　两个人就这样笑了一会儿，微笑变成了大笑。即使是开怀大笑，拓跋学长的表情依旧优雅温和。这让千钟弦又高兴又遗憾——为什么学长不多笑一点呢，这样他一定会变得很受欢迎的。
　　“其实，那只猫会附到你身上还有一个原因。”拓跋鸿又恢复到显得很疲惫的姿态，“那个献祭仪式的攻击对象，是你。”
　　“唉？”
　　“为了不让白夜他们牵扯进来，我才说没有看到是谁做的仪式。”拓跋鸿目不斜视地说，“做那个仪式的，是白鸟院的女学生。”
　　千钟弦一时间想到了许多事件，停下了步伐，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