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71、游本惠梨

　　虽然切原那么说也有些道理，但毕竟游本勇经常训练所在的俱乐部他们已经前去找过了，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寻找一个没有灵压的魂魄，是一件困难的事。魂葬的对象是全体游魂，并不是针对特定对象的任务。除了在怨气聚集地挣扎的地缚灵外，要搜寻一个无处安定的整，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如今只能按计划第二天再去其他亲戚家中、学校里、附近的街道角，甚至是举办丧礼的寺庙也得去瞧一瞧。
　　切原有了疑虑，“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知道小勇的长辈们家在哪儿吗？是不是得回去问问青木。”
　　“当然不行。”连这次的家庭住址也是向吉田次郎打听来的，再继续找青木了解更多，恐怕她就真的成了闲着没事干只关心死者的变态了。
　　明白松岛的顾虑，但切原却不以为然，说：“先让她误会也没关系嘛，反正事情解决了之后，你可以消除她的记忆啊。”他是不够聪明，但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这种令人震惊的事情他想忘都难，学校里的学生不止一次被他们消除了记忆，前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变了样。
　　松岛叹了口气，“不是消除记忆，是置换。”是随机置入一段记忆替换掉她之前经历的某段经历的记忆，“并且，这也不是想用就用的，都有规定的，只有在执行任务时出现的意外干涉到了人类的正常生活才能够申请置换记忆。”
　　现在可不是在执行常规任务，为了一个毫无作为的魂魄而擅自随意置换人类的记忆，她会受到处罚的。不只她，还会连累财前，说不定南山也会被数落吧，松岛这么想着。
　　死神的规矩切原不懂，他手叉在腰上，“那你刚才钻进去人家家里查出什么了吗？”对于明天毫无目标的寻找，他也只能寄望松岛能有点方向了。
　　这是当然的，这事虽然要速战速决，但执行效率并不是她能控制的，所以擅自进了别人家当然要找出点有用的信息。出奇的是，那家里俨然充满了生活气息，但此时却空空如也，已经晚饭时分，即便丈夫还没回家，妻子也应该在家里准备晚饭才是。上下都逛了一遍，发现除了小勇充满男孩气息的房间外，在主人房里还放置了许多婴儿用品。在饭厅的角落里的座机上，看到了个便利贴写着一长串医院的电话，座机旁还有一个电话本，上面记录着亲戚各家的电话，多数是外县的。
　　“电话簿的号码基本是外县的，我想小勇大概不会跑那么远，但这个医院的……”松岛觉得不对劲，小勇已经发丧出殡了，但医院的号码还粘贴在座机上，明显是近日需要用到的。收拾这个疑惑，也只有亲自去看看才知道，“那我们明天去趟医院吧，回去后我打个电话问问是哪家医院的。”
　　切原心中对第二天要去的医院这个地方心生不满，这地方他非不得已都不愿意去。有自家部长曾经很长的时间内都被困在医院养病，每次去探望时都感受到那是个令人伤感又无力的地方。除此之外，现在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而直觉告诉他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东西。之前或许没有注意到，但如今，他也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了。
　　即便如此，但心念着松岛也是为他着想，知道他胆小，想通过抗敏训练度过这一关。他心想着，既然这体质是受到松岛和财前的影响硬生生被改变的，保不准再继续待在一起，自己也能激发个超能力出来。
　　而回到家的松岛立马拨通了医院的电话，话筒那一头是个年轻的女声，语速较快但也接近温柔地接待来访通话。
　　“您好，这里是横滨海立医院妇产科住院部。”
　　这出乎松岛的意料，不是急诊室而是妇产科室。虽然医院是公共场所，但松岛也略带慌张随意找了个借口问道，“对不起，我是游本先生的侄女，我现在找不着他，请问他现在在那里吗？”
　　那家人能够前去妇产科的也只有女主人了，松岛抛出个姓，大概也能了解个大概。要不就是确实有姓游本的妇人在那，要不就是没有，那么贴在座机上的这个便利贴就可能是为了游本夫妇的朋友或母姓亲戚而粘上的。不管是哪个，都是一条线索。
　　“对不起，您说的是哪个游本先生呢？”
　　虽然知道护士不可能直接透露病人的消息，但问起这个松岛的确没有准备，游本夫妇叫什么名字她都不知道。不过，她也大概了解了情况，便随意扯出个名字，对方护士说没有这个人，她就找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既然有姓游本的在那住院，那大概率包括了小勇的母亲了。只是，这边儿子出车祸，那边她也进了院，对这家庭来说，简直祸不单行。
　　不对！
　　松岛回转了思路，妇产科并不是只有妇科，还有产科，该不会！
　　匆忙地扒了口饭，简单地跟财前打了招呼，见习死神松岛光提前上线，直奔海立医院。那间医院松岛也熟悉，离他们学校很近，她也在那医院躺过两回了——
　　也是北条任职所在的医院。
　　从医院联想到北条那一瞬间开始，松岛脑海里不自觉地上演着年末的那段骚乱，以及他对她说过的莫名其妙诸如“学会依靠大人”这些话，但更多的还是有些许挫败感——虽然也在努力，但绯山晴的下落还是毫无踪迹可寻。
　　她顺势摸了摸脖颈上的吊坠，稍作调整，暗自苦笑，看来自己真的很不擅长做搜寻这类工作。
　　好在他不在妇产科，好在她以灵体出行，地点不同，相同也不会见着面。
　　医院从来都是魂魄密集的地方，不仅因为医院对病患的病情无力回天，病患死后不愿离开而聚集在这生前最后逗留的地方也是个重要原因，怨气深的还会变成地缚灵。神奈川上空的1+2组合到处飞，工作时间最长的还是医院。海立医院因为离他们近，相对干净；但也因为近，疏忽的概率也比较高。
　　当快靠近医院的时候，她已经看见好几个整在窗台边摇摇欲坠了，她一个快刀斩乱麻将迅速刀柄扣在他们身上将其魂葬归天。
　　松岛两次前来，醒来时都在外科普通病房，其他楼层都没有研究过。在电梯口很快找到了楼层指引，来到了妇产科住院部的楼层，跟外科的还挨得挺近，就在上一层。都是妇人和婴幼儿所在的楼层，在常人眼里显得更安静些，但松岛看来，却挺嘈杂。
　　现代卫生和科技虽然使得人类的出生率上升了，但总难免出现些意外，死胎、夭折、人流等。虽然正在凭着自己的意志在行动，但手上仍不停歇地对各个在此留恋忘怀的、甚至不成人形的残缺魂魄进行作业。
　　无所谓了，反正就算找到小勇，也是一刀子扣上去的事情，非常顺便。
　　一个个病房、一条条通道、一个个角落，松岛一路收拾一边寻找印象中如照片所示的清秀男孩，却不经意先找到了一个叫游本惠梨的病人的病床。挂在床边的记录本上写着她已经生产完一周了，但一眼望去，这个年轻的妇人看似毫无生气。秉着各种隐隐不安的怀疑，松岛凑上前去，这妇人虽然五官精致脸却煞白，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嘴巴微张，一动不动，就像——等死的人。
　　松岛回头确认一下记录簿上的情况，发现身体上并没什么大毛病，但精神不济，是产后抑郁。不放心的松岛忙着出门检查每个病房的情况，发现情况正如她想到的，这一层楼里并没有其他姓游本的病患，那么游本惠梨很有可能就是小勇的母亲。
　　这就真的很不妙了，松岛再仔细找了医院其他角落，对照着印象中的脸庞，以防自己出错，没碰到一个小孩魂魄她都先跟对方确认生前的姓名，结果而言确实还是没有找着小勇。
　　如果游本惠梨已经生产一周了，则说明两夫妇迎接新生命的同时也失去了一个儿子，也难怪她的脸上完全没有欢迎新生儿的喜悦，但又不能随着儿子生命的陨落一起逝去，只能装傻充愣活像行尸走肉来回避这个大喜大悲的残酷现实。
　　窗外月明星稀，对多少人来说是个晴朗又舒爽的夜晚。离开之前，松岛回头再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抽动、眼角也湿润了，她在挣扎，与这个冷漠的夜斗争，期待着不可能恢复生机的明天。
　　遇到过多少逝去的人，也不曾深入去了解过他们背后的家人的情感。游本惠梨面如一潭死水，心里却是火烧火燎的悲怆。
　　快乐流露出的情绪总归是笑意盈盈、甜在心头；但痛苦的背后却是各种情绪，可以是眉头紧锁、痛哭流涕，也可以是皮笑肉崩、行尸走肉、神魂分离。
　　不同的情况下心境却有些相似，竟在松岛心里刻下一个痕迹，变得更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