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7、温柔与无措

　　进入六月，火伞高张。
　　过去两个月的时间里，松岛和财前魂葬了不少游离在现世的魂魄，也陆陆续续净化不少不速之客——虚。
　　似乎就如财前说的那样，他们的到来也破坏了神奈川的无欲无求的平衡。
　　庆幸的是，除了刚开学在寺庙的那一次，之后碰见的虚都能在配合下快速地解决，虽然做不到毫发无伤，但还算绰绰有余。
　　日常上学，一边“打怪”一边“收尸”，除了有性命担忧外，还算充实了松岛的校园生活，给她不是上课就是回家的生活带去了些别样的色彩。甚至，因为灵体总是需要出窍，总能恰巧碰到些不为人知的小故事。
　　例如，高三的某个温柔学姐私下是个大姐头，隔壁班某个男生在空校舍里上厕所忘带手纸求救不得最后装作没事走了出来，本班的男同学帮其他班的女生送吃的给北条但被自己私吞了不少……这些她都无法一一说出来，算不上侵犯神的领域，但是难以启齿。而且，她还破了立海大的其中一大不可思议，半夜钢琴声——那是资助钢琴的富商的早逝的女儿所为。
　　对松岛而言，这样的生活，是能称得上有趣的。
　　但这对财前，却不尽如此。
　　上学、社团、比赛、工作，与上学和工作这些硬性任务比起来，社团和比赛是他的自主选择，但却被耽误了。
　　从切原那里得来的消息，县大会的出赛名单，财前被剔除了。
　　为魂魄进行魂葬是一件可以等待的事，但净化虚却是一等一的紧急事件，不管是早上上学路上、早训期间、课间、午休、放学后、部活时、深夜，谁都不知道敌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现，他们依照信号的指示，尽可能快地赶到现场。
　　这隐隐约约的违和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怎么挠都止不住。
　　第一次灭虚行动时，财前的灵体早退了。
　　比起迟到和早退，他被剔除比赛名单的真正原因是——精神不集中——神游。
　　切原是这么形容的：“我怀疑他有精神分裂。”
　　松岛的邻桌是个胆小心粗神经大条的运动笨蛋，他都能发觉财前训练时的不对劲，说明这问题已经引起了社团领导们的注意。
　　“虽然不总是这样的，但有时候突然间就是那样了！”
　　听着切原那语无伦次的表达，要不是知道了事情，或许她也跟柴田一样一头雾水。
　　“突然间，连球也不会发了，还被球打中了好几次。最重要的是，被副部长一顿骂了之后，他竟然……有反应……”
　　被人一顿呵责有反应不是正常情况吗？
　　但柴田云淡风轻地附和着，“这样啊，财前同学嘛，能理解。”
　　松岛记得柴田跟财前并无往来，但说这话却似乎很了解，她有疑问。
　　柴田看出了她的疑问，笑着说，“小光，你是忘记了吗？每个网球部的正选背后，都有强大的粉丝团哦。财前同学平静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从无波澜，这些可是他的标志啊。那天，财前同学被真田前辈教训一通的场景，被不少场外女粉丝围观看到了，更有摄影部的高手将那一瞬间拍下来了！”
　　柴田越说越兴奋，还掏出手机找那流传甚广的原图。
　　“虽然对财前同学比较残忍，但能看见他不一样的表情，光club的成员都炸了！呐，你看！”
　　明明是在场外拍的，却是一张无比高清的图片，直击财前的正面，撅着下巴、看着地下、眼角泪珠都快要夺眶而出了，就是一张委屈至极的神情！
　　切原问：“呐，你说，财前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了？”
　　切原的心情跟女孩子们的心情不同，国中时是赛场上的对手，集训时是战友，现在是队友，从陌生到熟悉，不打不相识，面对如此反常的财前，不可能在一边笑嘻嘻贺喜。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的反常，还被剔除出赛资格。
　　松岛没来得及思考为何切原来跟她们商讨这事，出于本能不由得安慰了他，“他很正常。”
　　“其实我也觉得他没什么问题，是我有问题。”
　　“啥？”二人异口同声。
　　“眼神恍惚，总觉得看到了幻觉。”
　　“你这个对比精神分裂轻微多了，去看看眼科吧。”柴田提议。
　　“柳生前辈会陪我去的。”
　　“切原，你是女生吗……”
　　本来要结束的对话，片刻后以柴田的质疑正式完结。

　　对于无法出赛这件事，财前的态度很平淡。
　　反而，对于委屈照一事反而还流露出一丝诧异，眉头微微一紧。
　　事出有因，切原的怀疑没有错，财前本人，确实有精神分裂，有需要的话，他的替身就会上线，给他上演一出始料未及的闹剧。
　　“摩可拿的性格真的跟你差很远啊，不知道平子队长是怎么想的。”
　　两人围在松岛公寓矮桌上写作业，烦恼的数学题让松岛开了小差，跟财前提起白天得来的消息。
　　“不过，这不是好事吗？平子队长就说过你发生什么事情都表现得太平淡了，让摩可拿给你制造一些动静也不错，他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财前没有吭声，但屋里有人饱含歉意地说了句：“对不起……”
　　松岛视线离开了那充满符号的课本，移动到财前身侧，那里有个黑色馒头的毛绒公仔，依靠在他大腿上坐跪着。
　　不，既像站着也像坐着，没有跪着，毛绒玩具的手脚都很短，耷拉着细细长长的耳朵，胖乎乎的很可爱，做不到像人一样端正跪着。
　　财前摸了摸它的毛茸茸的脑袋，说：“没事，你别自责。”
　　那是财前的义魂丸——摩可拿，正在毛绒玩具摩可拿的身体里。
　　他们两个的义魂丸是一对双子，平子真子将它们起名为摩可拿，这是现世里非常出名的漫画里的吉祥物角色，也是两只，都叫摩可拿。
　　“光大人好温柔啊！”
　　另一个白色四肢短小的长耳玩偶调上了松岛的肩膀，表白着她兄长的主人。
　　松岛看财前也停下手来了，抓来了他的习题册，他们的任课老师基本一样，家庭课业也差不多相同。平时两人都还挺客气的，但这一点，松岛毫无矜持可言。
　　就当做是晚饭的回报吧，她想。
　　回到无法出赛的话题，他们只是蜻蜓点水跳过。财前除了确认了消息的准确度，没有多余的回应，松岛不敢深究。
　　真正在乎的事，反而不愿表现出来。
　　他们虽然认识快三年，但共事也不过这几个月。坦白说，松岛对财前并不了解，两人相处就像摸着石头过河，前方碰不到硬物就往别的方向探寻，不敢轻易踏上。
　　财前对于网球的态度，对她而言，就是一片沼泽。她已经知道了前方的风景，却不能前行。
　　就在国三的寒假，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中央灵术院报到，也在那时接收到了平子真子的指定，成为五番队的见习死神。在瀞灵庭中，死神也有品阶等级，不算是正式死神的见习队员在队伍里只能做着最低等的打杂。本来他们也是如此，但传闻平子真子是个奇怪的人，亲自带他们训练，在队里除了副队长就是他们两个陪同在侧。
　　平子真子平易近人，丝毫没有队长架子，很爱说话，尤其喜欢捉弄新人。连平时话少的财前都无法顶住来自他的压力，平静的表情在他面前败下阵来，终于开始有了起伏。也是那个时候，松岛知道了财前很喜欢打网球。平子还特地找出了球拍，两人在队舍的空地上甩拍接球，惹来了不少逃避工作的死神来观看。
　　这就是松岛对财前和网球的全部了解，加上切原的叙述，他们国中开始作为竞争对手在网球场上挥洒热血和汗水，如今成了队友一方却被无情落下……
　　网球和比赛，她觉得对于财前来说应该是同等重要的。如今他只能打着网球，却不能在赛场上证明自己。
　　他的表情一片祥和，看不出一丝忧虑、生气，甚至是无奈。
　　就像，沼泽，一片寂静，却泥泞又难缠。
　　因为那是一片沼泽，她还是选择不要碰触。
　　她只要找到另一个安稳的石基，保持好距离，既然无法缩短，那也不要相互拉远。
　　月光下执行着任务，过于害怕死神气场的魂魄总会到处钻，两人费了很大的劲配合着他们玩着没有人的捉迷藏。
　　两魂魄闯进了一户人家里，兵分两路散开了。松岛跟着一路上了楼，在女主人的房间里抓住了逃跑的魂魄，顺利魂葬。顺着楼梯回到楼梯口，却没见财前在那等候，却感知灵压还在，狭小的房子里左顾右盼，很快找到呆在角落的他。
　　一门之隔，有水声潺潺传来，他在门外似动不动。
　　一看就明白，那色鬼“死”前挣扎钻了进去，而他也犹豫着止步不前。
　　“女人？”
　　松岛指了指门。
　　财前点头，“有女声传了出来。”
　　角落的光线虽然灰暗，但也足够松岛看清了财前的模样。今日不知是幸与不幸，不止看到了他温柔抚慰人的一面，也看见了尴尬无措的一面，红晕淡到看不见，但眼神看到了。
　　松岛雷利风行地闯进，抓住那只趴在浴缸上的猥琐男，束缚他的双手将他扯了出来，扇了他两巴，再将刀柄狠狠地扣在他额头上，送他归西。
　　这入夏的夜晚，月光皎洁明亮，在清淡冷峻的死神旁，她感觉到了一丝清凉。
　　冷淡与委屈、温柔与无措。
　　“财前”，也是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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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对不起各位，我好像一直都在大改文章。
再来，大改之后，直木凉子的小片段就过了，准备开始下一个小故事。
县大会开始了，但是我不写比赛，作为一个过渡桥段过去。
我看网球王子的时候吧，一直觉得财前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虽然双打的时候任性了一把，但也算得到了教训，之后会更加成熟与面瘫吧。
所以，高中时代的财前，想要更加冷一点，不算ooc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