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65、形势对等

　　好不容易才找到切原和星野，松岛成了星野眼中胡搅蛮缠的切原，干什么事都挨着星野，走在路上挽着、吃饭时靠着、玩游戏也要一对，丝毫不给这对“情侣”任何独处的机会。
　　她不是故意要打扰他们的，只是认为财前跟她一块儿玩不到他想玩的刺激项目。这游乐场里，光是过山车就有好几种不同的类型，她已经无法消受了。一想起这个，她的五脏六腑也开始搅和在一起了，就差提前冒冷汗了。虽然切原也是个胆小鬼，起码两人还可以拌拌嘴活络一下气氛，不像跟她，气氛总是尴尬的。
　　意外地，四人行动的时候也并不是毫无乐趣。游乐园是个人气极其旺盛的场合，是大小朋友回归童真的地方。在这里，无可避免的，他们遇见了不少漂浮着的魂魄。对于财前和松岛来说，见到他们就像吃便饭一样正常，而星野也是从小具有灵力能够见到他们，理所当然的，当三人说出这个那个这里那里这些那些都不是人的时候，切原受到了不少惊吓。
　　虽然能看见魂魄有一段时间了，但切原完全没在意他们是否在飘还是在走，众人都替他庆幸之前没有撞见爱恶作剧的魂魄，还默契地在贴合着地面行动。这次被直接指出身边充斥着非活人，吓得嘴巴哆嗦，就算上午才跟财前闹别扭，这时也恨不得跟他贴着走。
　　准确来说被贴着的对象也不是财前，而是摩可拿。看见魂魄，就意味着这不是个纯粹的约会，再说游乐园这地方并不是会时常过来的地方，只要看见了工作目标他们两个就得脱去人类的身体前去为魂魄们引路。
　　不过这次脱身前去的只有财前一人，松岛每次的灵体出窍都需要耗费很大的时间，所以只要不是遇到危险，财前都让她不必行动。
　　平时听话的摩可拿到了游乐园却吵闹着要去坐摩天轮，还得另一个摩可拿一起。
　　无奈之下，松岛花了不少钱好不容易在纪念商店里找到了摩可拿玩偶，付完款后就在现场向服务员借了把剪刀，把嘴巴剪开，再把义魂丸塞了进去。义魂丸有自我意识，不需要担心再次缝隙中掉出来。
　　这下玩偶顿时灵动了起来，虽然眼睛动不了，但嘴巴还事能够张合。只是一张嘴就看见里面的棉絮，很是怪异。
　　摩可拿们是高兴了，轮到松岛有气无力地贴着星野的肩膀上捂着头痛。
　　“里面的纪念品超级贵——”
　　这边松岛心痛着自己的钱包，那边切原已经恢复稳定的心情观摩着两只摩可拿了。
　　切原就像看小孩一样，带着他们走进了摩天轮的包箱。在识别财前身份之前，对于他身上两种人格的转换，切原一度认为财前精神有些问题，连真田训话时脸上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本是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财前身上的模样。这下，切原除了吓一跳外，还表现出了欣喜，对摩可拿充满了好奇心。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摩可拿了，但是在去年的平安夜里，对他们的事情毫不知情的柴田也在场，他都没能好好观察观察。
　　松岛和星野在他们之后坐上了另一个包箱，松岛的视角正面就朝向前一个包箱，看见摩可拿正兴奋地又蹦又跳，随着高度的增加，两只表现得更加亢奋。而切原则是满脸后悔的表情，他本是打算好好跟他们说说话，谁知道这下更像上了贼船，整个包箱都在不幅度摇晃，颠来倒去的，危险极了。看见松岛朝他那看，他往下叫喊着，“救命啊！”
　　“应该不会有事吧？”
　　身后的声响太大了，星野也不禁往后一看，包箱正以肉眼能观察到的速度摇晃着，不免开始担心。
　　“放心好了，摩可拿虽然调皮，但是心里有分寸。”
　　“那我们……就不管他了……”忽略了身后的呐喊求救，星野回过身后面对松岛，她的感觉一向灵敏，已经不需要她替身后的人担心了，“财前似乎回来了。”
　　没错，松岛的视野里，财前刚在财前所在的包箱顶上了落地，自己灵压所带来的气场硬是将被那两只捣乱而摇摇欲坠的箱子给稳定住了。
　　“真帅呢，起码比切原帅上一百倍。”星野忍不住再往后看一眼，看着财前轻盈地穿入箱内，像极了英雄救美的桥段，她冷冷地感叹道。
　　“拜托你真要表达欣赏起码把面部表情活络一下吧……”星野说话，无论开心焦急失落都是一副波澜不惊，除了在松岛面前表现过一次害怕，之后就更少见她的丰富的活动了。
　　“财前他还不需要我为他舒展面部表情，这些事情你来做就好了。”
　　“你这样又把话给聊死了。”虽然她跟财前确实已经在一起了，但是星野跟她说话时，三句离不开财前，她不知道这是恋爱中的女生都会讨论的问题还是这单纯只是星野的问题，“你似乎很在意他啊。”
　　松岛说的这句是玩笑话，不带任何一点起疑和嫉妒，头脑冷静运转的星野也能听得出来这句玩笑纯粹得不含任何水分，她觉得惋惜，轻叹道：“你要是真的介意那就好办了……”
　　“说起来……之后的连休你们也得去那边吗？”这话问来有点多余，俩见习生多余的时间都得奉献出来，首选摆正他们是瀞灵庭的打工仔，其次才是学生，只不过在平子的庇佑下，他们看似第一身份是学生罢了。
　　松岛眼神坚定地点了头默认，余光瞟到摩天轮下越发渺小的人群，其中不乏两两成对的情侣，她想起了四个月前刚被生死隔离的那对，如果没有那出意外，或许、哪天，他们也会来到着游乐场吧。
　　“绯山前辈的事，你不用太尽责了。”就像看出了松岛所想，包箱内，两女孩的谈心走向了严肃的话题，“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但如果世界上所有的灵魂都会去那个地方的话……那就等同于另一个世界吧……而你虽然是那个世界的统治阶层，却也是最渺小的那一个。在这里做点什么事情都能轻易让自己受伤的你，不值得为了单纯的憧憬去奋不顾身的，如果长时间下来你一直没能找到绯山前辈，恐怕无形中也会给自己造成伤害。”
　　“我并没有把那找他当成我的任务，我只是答应了绯山前辈，那么花多少时间，我也会找到的。再说了，我现在还有帮手了，财前说他也会帮我的。”
　　“只是因为答应一个学长你就这么奋不顾身啊？那你现在是不是正在奋不顾身地去喜欢财前呢？”星野冷不丁地又冒了一句关于财前的疑问，这个问题困扰她许久了，觉得在个密闭的空间里是应该好好聊一聊了。
　　对方哑口无言，松岛半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喉咙里能发出什么样的音节来回答这个答案。
　　“我……是答应得有点仓促，我也在努力——”
　　“松岛，我认为感情的事情不光是要靠努力的。我虽然认为你跟财前是绝配，但要是你对他毫无感觉，是应该好好考虑这对你来说是否公平。”
　　也不是毫无感觉啊……松岛心想，财前对她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要是没了他，她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那是感恩，不是喜欢。”再次识破了松岛的迟疑，星野来了一记一语道破，“当时听见你说两人在一起了，我还挺替你们高兴的。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找回我们的时候，财前脸上表情很不对劲——”就在松岛思考着财前和星野还有别的特别情绪吗的时候，“因为我们是面瘫，同类之间的异样还是能察觉出来的。你察觉不出来，一来是你不敢去观察他，二来是你根本不关心他。”
　　“我——”松岛再次哑口无言。
　　“当初，你是基于什么样的想法接受了他？”
　　“我——”这是直面心底的邪恶，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星野，她晃了晃神，包箱已经经过了最高层，开始走着下坡路，从她的角度，财前他们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了。呼出一口气，她承认这些话不希望被财前听到，至少不能在她的视线里说出来，她缓缓地道出消极的真相，“我只是不想要被人抛弃而已……”
　　“被抛弃？”星野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
　　松岛铺在双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拳，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不得不进行深呼吸调整，一字一句地道出，“是啊，我很怕自己是个不被人需要的人。倘若，那时候我拒绝了财前，那他对我的爱慕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消灭吧？那时候，我不就变成可有可无的人了？”
　　“我并不是为了他人着想才那么事无巨细地答应别人的要求，只是纯粹因为被别人需要而感到高兴所以乐意那么做。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星野不曾想过拥有着普通人没有的超能力的松岛竟是个如此自卑消极的人，但她还是理清了头绪，问道，“就算不是男女朋友，财前也不会‘抛弃’你啊，你们是朋友、是邻居、是队友，用不着情侣的头衔来维持关系。”
　　“被拒绝的人始终都会尴尬吧，每天都要见到拒绝自己的人，心里肯定会觉得不舒服吧。待到哪一天，他觉得无所谓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的时候了。”
　　“松岛……”这个问题可严重了，这已经不是对财前喜欢与否的问题，这是松岛对于人际关系严重偏颇的态度！
　　她说了那么大一通自白，摩天轮也渐渐从圆形轨道上回到了原点，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似乎不好收场。
　　在了离开之前，星野突然抓起松岛紧握的拳头，“你相信我吗？朋友之间，是没有抛弃与被抛弃的说法的，因为是朋友，两人形势对等才能成为朋友。”
　　包箱外，两男生和一玩偶在等着他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