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63、六人约会

　　至今想来，松岛还是觉得很神奇。
　　这个神奇是对每一件事而言的。
　　不论是与财前“顺利地”交往、约会“顺利地”被进行、连周遭都像给他们制造机会一般，顺利，她只得出了这么一个词。
　　但她的感觉依然恍惚。
　　美名曰为“六人约会”的集体行动让松岛累得够呛。平子只答应了周日给他们休息，但周六却实实在在地在瀞灵廷忙活了半天，到深夜都来不及回来现世。在队舍里休憩了一晚，一大早急匆匆地赶回来。回家后又见摩可拿们亲密地躺到了一起，松岛心里惊叫连连，就算不是他们真的在一块儿了，时间久了日子长了他们也会被严重误会的！
　　心焦地换身衣服稍作打扮跟财前重新集合一起来到游乐场，周日人多热闹，出了车站后也找了许久才遇上另外四人。
　　大家都穿着自己的便服，褪去了学校里的拘谨，尤其是柴田，原本就是很俊秀的面容经过精心打扮后更加小巧精致了，黑色长发散落在肩背上，一身淡蓝色连衣裙凸显腰肢，秀气又灵动。身侧的门胁将太身材矫健，阳光俊朗，总是保持着笑容，看似心情大好。两人交往了将近半年，恋爱中的柴田每每提及都是风风火火的，但此次一看，却发现两人仍处于羞涩期，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提前预订好了门票，六人干着人山人海进了园。一进去，门胁就问女孩子想去玩什么项目。因为寿星公在场，松岛和星野都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盯着柴田做决定。
　　“那——你们有喜欢玩刺激项目的吗？”柴田心情大好，在胸前拍着手掌问着大家的意见。她人小鬼大，看似弱不禁风，还是挺喜欢刺激的，云霄飞车这些项目，她都玩一遍。“想过山车的举手看看？”
　　六人里齐刷刷地举起了四双手，后来又加多了一双，一共五双。众人又将目光齐刷刷地关注在唯一一个没举手的人身上。
　　“切原，你恐高啊？”见切原面犯难色，柴坦没忍住偷笑，戏谑地调侃道。
　　“谁说的！”切原被人看不起，一时心急，急速涨红，“我像那么胆小的吗！”
　　“像。”柴田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论他恐不恐高，起码他是胆小鬼毋庸置疑，毕竟去年暑期的合宿，也是他与星野开始相互纠缠的原因。
　　“那你们四个人去吧，我在下面看着他好了。”星野担心强行把切原架上去后哇哇大叫不止太丢人，很干脆地退出了过山车小分队。
　　星野在与松岛他们来往密切之前，曾被称呼为“冰山公主”，除了她日常没有多余的表情外，因为家住寺庙里墓地旁，胆子也出奇地大，什么事惊悚的事都吓不倒她。但松岛也知道并非如此，否则她看见从自己身体里被扯出的灵络不会是那副慌张的脸孔。不过，星野需要一些能够引发尖叫的刺激性的活动才能让她心灵得到撞击和愉悦这也不错。
　　“要不然，让财前留下陪切原好了，你刚刚不是也不太想去吗？”迟疑着最后一个举手的人正是财前，松岛以为他本意不想去玩，于是就这么建议着让他陪伴着切原。
　　刹那间，切原似乎感受到了眼前一记凶狠的秒杀，鸡毛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没意见。”根本不是没意见，只是迟疑了一步罢了。财前就想看看松岛的决定才做相对应的反应，没想到却被误会了。
　　感受到财前些微的委屈，星野本打算还是支持一下这对新人给他们创造机会。但她少来游乐场，难得能坐上过山车，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考虑太多比较好，于是颇愉悦地拉着松岛跟着柴田和门胁一起加入过山车那长长的队列中。
　　“你为什么把财前推给切原啊，你明知道他并不是不想过来。”队列中，星野闲着无聊问松岛刚刚的提议是怎么想的。
　　松岛尴尬地笑了笑，生怕被前面的门胁听见而轻声说：“其实，我虽然平时飞来飞去，但那毕竟性质不同，我怕我等下在上面害怕了太丢脸。”
　　虽然理由牵强，但确是事实。在天上来去自如的是自己的灵体，上下蹦跳全靠自己的灵压，但这次是要拿自己的真实的身体在空中感受自由落体、重力加速度，这种失重的感觉她并不打包票说自己不害怕，她是为了验证这个才举的手。
　　“你是担心自己害怕？这算什么理由？”星野不解，游乐场内的刺激项目每次坠落都伴随着失声尖叫，松岛却会因可能害怕这个而感到丢脸。这过于维护自己形象的行为半分也不像在谈恋爱，更像是为了捍卫自己另一身份的尊严。
　　“难道恋爱中的人不都很担心被另一半看见丢脸的自己吗？”松岛一本正经地问道，她也没谈过恋爱，心动的感觉也仅限于绯山晴，当时我的确会有些在意自己在他面前会不会做得不够好这类的心境，她认为这样再正常不过了。
　　或许她说的真的有那么点道理，或许也是星野自己之前也没谈过恋爱，竟然被松岛的节奏略微地带走了。两人的交流音量很小，没被身前的柴田听见，否则肯定能替她们真正的解除疑惑。
　　当山车缓缓爬到轨道的最高处时，座位上已经有人发出担忧的窃窃私语，松岛经常遇见这种情况所以神情自然而松弛，想着也不为过，平时她的主战场还要在这个水平之上好几倍，现在在她看来都是小儿科。但当山在空中停顿两秒开始急速降落时，原本就落在地面的心就像落叶一样被风一并抄起，又像身重百斤的石头急速堕入无底洞一般的恐怖，因为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而面目可憎的恐惧油然升起，慌张和惊悚突破喉咙，跟众人一样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
　　又不过两秒，到达轨道最底部又再次被腾空抄起，上升过后又循环一次坠入深渊的体验，回到终点时，松岛那“唰”的一脸惨白代替了出发前的闲然淡定，并且久久不能动弹，直到身旁的星野轻喊了她几声又推了几下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到地面了。
　　“小光，你嘴唇都白了。”在行李保管处拿回包裹的柴田急忙掏出镜子和口红递给松岛，她一看，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双目就像被暴击过一样无神，果真一副狼狈的模样。
　　让财前在外面陪着切原真是太好了。
　　光是玩一个过山车的项目就排了整整一小时，等来到集合地点的时候，财前和切原早已坐在那里等他们了，远远见他们，还能看到两人谈话间后者在不怀好意地捂嘴偷笑，而前者则对他的反应毫不理会。
　　“你怎么对我越来越冷淡了！”
　　当众人碰面后，听见切原这句不清不楚暧昧不清的控诉，除了星野脑门上露出了三条黑线外，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感情真的很要好呢。”门胁将太是六人里唯一的前辈，看见两个后辈一冷一热吵架拌嘴很有趣可爱，“听柴田说你们从国中就认识了，现在还能一起玩耍，切原心里肯定很开心吧。”
　　“什么嘛前辈，您别乱说啊 ，你现在看我哪里开心了，我说话他完全不听耶！”
　　不知道在他们去排长队的时候两人在干嘛，明明远看他们的时候还好好的，集合后就演变成了控诉现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切原声情并茂的控诉惹来了不少游人不住往这里多瞧几眼。
　　“难道不是吗？之前我看你们打比赛的时候，同年级的正选只有你一个人，现在又有一个同年级正选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你不是很开怀的嘛。至少我听丸井说，你是很兴奋的哦。所以现在在我看来什么吵架拌嘴都是打是情骂是爱的体现！”门胁将太跟丸井三年同班，交情还算不错，大家都是彼此部门里的王牌选手，交流时也会说一些部门里的趣事，因此他也从中知道了些网球部里让各个人都操心的后辈的事。
　　被门胁一说，切原不知道是气急上头还是被戳中事实，竟然脸红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场面极度暧昧。三个女生都像吃瓜群众，看着三个男生在上演一场青春纯爱大剧。
　　“门胁前辈，你就别跟切原这人说太多了，想要以此平静他的情绪都是无用功。这人傻气上头就会纠缠不休，我们还是走吧。”财前余光扫了下三个女生，最终将目光降落在门胁身上，顺带还捞了切原一下，主动出击，结束对话，完后，拉着松岛的手离开大部队，往人群走去。
　　煞不留神就被带跑了的松岛，充满了疑问，但更吓人的是财前牵她的手这个举动。她本来想挣扎，但碍于气氛和对方的自尊，便没有行动，先跟着他离开了那地方，才缓缓问，“你跟切原怎么了？明明我们要过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吵架啦？”
　　“没什么。他一贯的胡搅蛮缠罢了，别往心里去，他很快就会恢复了。”财前换了个表情，勾了勾嘴角尽量保持微笑面对她。不是他不愿意说，只是方才是切原正在嘲笑他，说他一早就察觉到他对松岛有异样的感觉了，竟然还压着这么久不说。财前气不过，以切原自己和星野之间的停滞不前怼回去，却被切原控诉他越来越不近人情。
　　不过是个普通的吵嘴，他也清楚切原不是个记仇的人，何况这事还是他自己挑起的，他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太久。
　　松岛的手还被牵着，两人漫无目的的辗转于人群中。松岛紧张得手心出了汗，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正式的情侣约会，她茫然无措，问道，“我们要去哪啊？”
　　“我刚刚是想跟你一起去玩过山车的，迟点举手是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想要去。”财前倒是开始解释起来了，牵着松岛的手往前进，不再辗转了，似乎有了明确的目标。
　　“哦……这样啊，那还真是太可惜了，我以为你……”松岛口干舌燥都编不下去了，她才不好意思说因为怕丢人所以急忙把他撇下，被那高空垂直扯向地表的游乐设施吓得，她现在的喉咙真的有些不舒服了，忍不住扯着嗓子咳了两声。
　　心细的财前左手从后背包里掏出了一瓶水递给她，松岛右手接过自然地想要用左手一起发力扭开瓶盖，却发现财前丝毫没有想要放开她左手的意思。只能一只手接着水，眼神不自然地上下打量，一度陷入尴尬。
　　好几秒后财前才发现这停滞的气氛，恍然松开了手，不自然地别过脸，恢复淡然的表情。松岛尴尬又无声地笑了两声，赶紧开盖喝水，水入喉间，滋润了干燥的内里，她长吁了口气，彻底放松开来。
　　方才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相互交合的手上，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另一个恐怖的地方。松岛望着眼前高耸的游乐设施，碰巧正有游客坐在上面正缓缓升起，一群人环着那设施并排坐着面向园区，随着高度不断升高，从上方已经传来了细微的人声。
　　松岛呆滞在原地，那不是跳楼机吗？
　　“既然你也喜欢玩刺激的项目，我们一起玩这个吧。”在旁的财前提议道。
　　听得松岛冷汗直流，双腿都快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