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62、一锤定音

　　财前的告白只在松岛的脑子过了一遍，轻重衡量不出十秒就做出了决定。只是，决定是一瞬间的事，那是告白的结果，也是新的关系的一个开端。
　　做决定容易，后续发展却很难。
　　如果拒绝，财前肯定不会将这事件的结果横在两人之间，她一直相信财前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不会因为这件事与松岛交恶或者疏离。但，面上的和气只是因为双重关系在挽留，从心底里会产生芥蒂的人是松岛自己，她既相信也会害怕——失去财前。
　　所以，她选择接受。至少，在财前眼中，她也是个特别的、被他需要的人，超越了友人，被放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上。
　　他拒绝了藤原，也没走向绯山，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松岛这里。
　　到底，喜欢她哪里？
　　他们结识于中央灵术院，匆忙毕业入队被分配到一个队伍里。坦白说，在中央灵术院的日子里，除了实习作战外，他们接触甚少。入队后不久便接到驻守任务，才开始他们正式的相处。这一年里，财前对他她关怀、有帮助，但这都是两人处于同学并且是队友的关系下的正常情感传递，她丝毫没有发觉其中那少年对她还有异样的心绪。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这么贸然答应了他，会不会对那少年也不太公平？
　　这些问题排在前头，后面才正式苦恼，情侣平常应该要做些什么来维持？
　　原本是队友，在外力作用下成了同学又自然而然成了邻居，一年过后竟又进一步成为情侣。想当初，刚入学时，连彼此早已认识这种事都要遮掩过去，因为共同的伙伴才慢慢一层一层地揭示这层邻居关系。
　　但，成为男女朋友这层关系可没有任何外力作用——这又该如何向朋友们说明呢？
　　几日的心不在焉被心思细腻的女性朋友捕捉到了，中午三个女生约好在天台上吃饭。这天台遭遇过直木凉子的生死打闹、死神与虚之间的灵压较量，从那之后就被禁止通行，直到修补完工后，在新学年伊始终于开放了。
　　即便不开放也没什么人会上来吃饭，因为上面的空气凉飕飕的，远没有室内暖和。
　　“什么！”
　　松岛犹犹豫豫地将这些天困扰着她的问题抛了出来，深感羞耻，马上从袋里抓住用生命抢到的炒面面包，咬了一大口，任凭柴田多惊诧、尖叫声如何迸裂也不停下她嘴巴里的张合。
　　“怎么会？我以为你跟柳生前辈会更有戏呢！”柴田丝毫没关注松岛的疑问，而是表达出自己对这一对新人的“失望”之情。
　　松岛错愕，什么时候她的感情世界里还多了一位她不知道的人物，“这跟柳生前辈有什么关系……”
　　话没说完，星野也发表自己的看法，她很满意地说：“我觉得很好。”
　　在这一场无声的博弈中，星野下注赌对了。
　　“也不是不好啦。只是了解了小光和财前同学的特殊关系后，我丝毫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的任何一丁点儿的火花！”
　　松岛的眼睛亮了，她无比赞同地望着柴田，终于有个人跟她想法一致了。但是她投去的眼神并没有得到柴田的肯定，而是更加不解、充满质疑的目光。
　　“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答应啊？”
　　松岛突然泄了气，这就是她权衡之后的结果……
　　“但我可不觉得这是件坏事。松岛的心情先暂且不顾，但财前的心思是肯定的。”一旁默默吃着自己盒饭的星野回应道，她一早就认为两人应该在一起，这不是她能预料的事，却是她认为锦上添花的好事。
　　“柴田你不也只是说在了解到他们两个的事情才发现两个人之间流露的气息不是暧昧而是更特殊的？”
　　柴田点头，她继续说，“这两方面并不是只能取其一，财前的默默守护不论是在你看清之前或是之后，都没有变过。虽然平时没什么动作，但我观察得很清楚，他一直都在守护着你。”
　　这话是向着松岛说的。她心里也懂，无论是那次战斗，他都在一直冲锋在前，哪怕是她擅作主张受了伤，事后他也一直自责着。
　　总之一句话，“多亏了他，我还活着。”
　　“不对啊松岛。”星野并不满意她的感慨，“我说的不是你们工作的时候，日常中你就没有发现吗？”
　　松岛苦思冥想，哑口无言。她和财前之间的相处记忆，都被工作占据着，日常里的零星在此时此刻她却想不起来。
　　柴田担忧地看着她，星野也面露疑色。这一来一回，松岛带来的疑问一个都没有被解开，反而还惹来了朋友们的猜疑。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如果她说只是为了不想再失去，会不会显得很自私？好不容易交来的朋友，好不容易传递来的善意，好不容易让自己感到特别，好不容易因此得来的关注。这一切，都想握在手里，不想流失。
　　兴许是觉得松岛没经历过恋爱，还没开窍，对财前毫无日常记忆点这个失误，星野和柴田也没有过多在意。柴田给出建议，既然已经是情侣了，就应该做一些情侣间的约会，这样也能增进彼此感情、相互了解对方、制造日后的甜美回忆。
　　“周日去看看电影，去咖啡厅吃点甜食，或者去唱歌也不错。”柴田尽可能地将自己和门胁一起去过的地方一一从记忆里翻腾出来给松岛参考，突然灵机一动，“哎呀，考虑你们的事都快把自己的事给忘了！月底的周日我生日，咱们来个六人约会怎么样？”
　　松岛瞪大了眼睛，“怎么去年没听你说过？”
　　“刚开学嘛，是要矜持一点的，而且小光年底生日也没告诉我们呀。要不是我收到料……”
　　“但是你把自己的生日安排成六人约会，没关系吗？约会应该跟自己的男朋友单独才会更开心吧？”虽然觉得这计划挺伟大的，但星野还是提出质疑。
　　柴田摆摆手，一脸神气的模样回答，“为了朋友的幸福，我乐意奉献出自己！再说了，人多才好玩嘛，并且我本来就打算跟前辈去游乐场的，说好的六人约会到时候也未必啊！”被人群冲散的可能性那么大，最后变成两人一组也说不定，还能给他们争取单独的相处时间，何乐而不为呢？柴田如此想。
　　“周日……”学生们的休息时间是他们的受难日，回去报道打杂加上还得继续去流魂街打探绯山晴的下落。尽管被最要好的柴田邀请了去，但她似乎无法前往。
　　松岛满脸歉意，不言而喻。柴田接收到无声的回复便耷拉着眼垂，“我忘记你们是特殊的人类了……”
　　“你的盛情邀请我会告诉财前的，至于之后……”毕竟是生日，就算不说出柴田的本意，也得传达柴田的生日邀请。
　　松岛觉得可惜，柴田是她来到立海大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还是那么不上心，连生日的时间都不知道。但是，一年过去了，不仅是柴田，切原也是，她也不晓得。反而是财前，去年暑假的时候赶上了大队伍给他一起庆祝，虽然最后他还是被连累躺在床上动惮不得，但他当时心情的确不错。
　　会是那个时候吗？财前的目光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改变的？难不成之前没吃过那么辣的拉面，经由上次开始突感兴趣转而向她？种种松岛能想到的原因都不合现世逻辑……
　　因为财前的突然告白，松岛将关注点转移到了对方身上，不小心将芥川和毛利的事情给遗忘在后头。要不是财前，即使她放弃了跟踪毛利的行动，也会在事后与芥川跟进这件事情。但，竟然被她忘得一干二净，直到芥川给她发了消息才令她想起。
　　经过芥川不屑的寻找和蹲点，终于在体力透支前成功截胡了毛利，在对方上课的教室找到了他。虽然毛利一直深陷自责之中，见到芥川也有心回避，但毕竟是见到了男友倍感委屈又强行振作的脸，于心不忍。没有吵架、没有动怒、更没有指责，只是相互依靠，互补心伤。
　　或许财前说得对，她不应该过度关注他们。感情是否安好，从不是她从中介入多少来决定的。他们的世界，他们自行有定论。她应该多看看自己，从而才能察觉到有人对自己的好。
　　松岛将柴田的邀约转告财前，笑着表示可惜。从告白到确认关系这段时间太短，短到松岛还来得及思考更深的问题，也短到来不及转变她与财前相处的姿态。与此同时，被接受了的财前当晚除了瞳孔微微紧缩外，也没有别的特殊表现。
　　终于在听见柴田的提议后，他嘴角微微勾起了微笑，继而陷入了沉思。
　　不久，他轻盈地走到松岛跟前说：“那天，平子队长说给我们放假。”
　　松岛一怔，财前淡然的脸竟有明显的笑意，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就这样，月底周末的约会一锤定音。